想更貪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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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姜,我們該走了。”何冰少見的失去耐心,又重複了一遍。
姜瑜點了點頭,站起身,何冰順勢一帶,將她摟進懷裏。
秦宋往前踉蹌一步,半跪在地上,卻執拗地不肯鬆手。
他眼裏的淚水還沒散去,飽脹地堆滿眼眶,抬起頭的時候沿着臉頰落下一滴,輕聲道:“別丟下我。”
何冰聞言心中一凜,暗道秦宋就會在她面前裝可憐。
偏偏姜瑜總對秦宋心軟。她略微思索,很快抬眼看向何冰。
何冰甫一接觸她的目光,臉瞬間難看起來:“不行。”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這明明是他和姜瑜兩個人的巴黎之行,他怎麼忍受得了第三個人足?
可是他拒絕也沒用,秦宋握着姜瑜的手貼在自己左眼下面那顆小小的淚痣上,“姜姜,我已經快2個小時沒有合過眼了……”
秦宋沒有説謊,他眼裏猩紅的血絲做不了假。
姜瑜喜歡他的淚痣,可它現在看上去疲憊極了。她抹掉秦宋臉上的淚水,説道:“等會上飛機睡吧。”
她望向何冰的那一眼的確是在“徵求意見”,但僅僅只是“徵求”,即使何冰給出了否定答案,也不能改變她的決定。
何冰閉着眼睛呼出幾口氣,勉強耐心道:“姜姜……”
話未説完,姜瑜便掙他的懷抱,説了一聲“走吧”。
剛走出幾步,就被何冰握着一把拖了回去。
“……你有考慮過我的受嗎?”
耐心告罄,何冰雖然親暱地貼在她耳邊説話,但手上的力道彷彿要將她捏碎,聲音低沉,像寒夜裏不絕的陰雨。
他像一個真正的丈夫在質問出軌的子,姜瑜也起了火氣,扯扯嘴角,神冷淡:“那有人考慮過我的受嗎?”
從一開始,這趟行程,乃至婚姻,就沒在她的計劃之內。
一夜之間,她的人生如同被按下加速鍵,定禮服、選婚戒、訂婚、結婚……這些原本以為還算遙遠的事情突然近在眼前。
她還沒來得及和誰置氣,何況:“不是還説要跟我籤婚前協議嗎?”
“現在是在質問我嗎?”她像是找到發口,一指一指掰開何冰扣在間的手,“親愛的未婚夫?”
*
姜瑜一上飛機就徑直走進最裏面找了個單人座位。坐下之後,她很快從隨身行李中掏出眼罩戴上,用毯將自己裹成一團,一副不想搭理任何人的模樣。
何冰最後一個上來,眼神在機艙內環視一圈,才慢地選了個前排的座位。放下行李後,他抬腳朝秦宋走去。
兩個座位相連,秦宋坐在靠窗的位置,何冰在靠走廊的一邊坐下來。
軟皮凹陷發出輕微的摩擦聲,秦宋收回瞥向窗外的目光向他看去,嘴角微微牽動,率先開口:“恭喜了。”
何冰沒什麼表情地點點頭,“彼此彼此。”
怕吵醒姜瑜,兩個人談的聲音並不大。語氣也很淡,聽不出情緒來。
稍許沉默。飛機開始緩慢滑行,何冰眼神閃爍了一下。早上發生的一切如鯁在喉,再開口時難免了一絲絲不悦:“你的目的達到了,很高興吧?”
他擁有未婚夫的身份又怎麼樣?秦宋耍耍賴裝裝可憐,他小心翼翼維持的和平就被輕易打破了。
他是提到過“婚前協議”,可是姜瑜明顯只是隨口説説,並沒有付諸實際的打算,即使她一再提醒“這只是商業聯姻”,但她並沒有完全抗拒發展成為正常婚姻的可能。
姜瑜不討厭他,她其實是有些在乎他的。可是她更在意秦宋。
秦宋揚起一抹笑,笑意卻未達眼底。他雙眼微眯,語氣嘲諷,“是高興的。”
“怎麼?”他反問道,“你不高興嗎?”
不高興就對了。
秦宋現在的神情冰冷沉鬱,一點兒哭過的痕跡都看不出來。他像一隻發怒的豹子,盯着侵犯自己領地的闖入者。
還不夠,比起他得知姜瑜和何冰訂婚的消息時,那種彷彿渾身赤沉入冰川深處的刺痛和窒息,何冰的這一點點不高興本算不了什麼。
光線隨着飛機拐進滑道而幾度變換,何冰從上飛機前積壓的情緒終於爆發,他呼急促,“刷”地起身。
臨走前,他説:“我們會結婚的。”
像要説服秦宋,或者安自己,何冰又一連重複了好幾遍。
他不知道秦宋在姜瑜心裏到底佔了多少位置,總之肯定比他多。他沒法像秦宋一樣哭着哀求她的心軟,只能死死抓住這一救命稻草。
秦宋過了好一會兒,才説道:“沒有什麼‘你們’。”
他把何冰對他説過的話奉還,語氣冷漠至極:“她説的是‘會結婚的’。”
*
何冰失魂落魄地回到座位上,握着安全帶的手指微微顫抖,怎麼也對不準鎖釦。扣進去的時候,身體已經開始向後傾斜。
上升過程中,他突然產生了強烈的耳鳴和眩暈。目光幾乎下意識向後尋找到姜瑜所在的位置——她已經睡着了。
何冰知道自己有點鑽牛角尖了。
他知道姜瑜生氣更多的是因為這場措手不及的聯姻,秦宋不過是她爆發的一個導火索。可嫉妒依然發芽,藤蔓般瘋狂生長纏繞。
他被秦宋和她親密無間的互動刺痛,以至於自亂陣腳,隨便三言兩語便將他數來建立起來的短暫幸福擊潰。
只有看着她,哪怕只有半張安靜睡的臉,他的心才能安定下來。
他好貪心,可他還想更貪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