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人了[星際] 第2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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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請求母親，如果實在不行，那就放棄這個孩子吧。

“有我在，母親。我會做一個合格的儲君。”所以不用執着於生下其他後代，不用為此承擔多餘的風險。

她的母親微微愣了愣，隨後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的小腦袋瓜裏在想些什麼？”皇后擁抱了自己的長女，説道，“我做這些只是因為它是我的孩子。這和王位的繼承無關。我愛它，也愛你，這份愛是一樣的。”然後西爾出生了。

情況比預計的要好一些——他雖然虛弱，但和平常的孩子沒什麼區別，簡單説，就是該有的都有。而皇后的身體難以避免地受到了一些影響，卻也只是不適合再上戰場而已。西爾出生大概兩週後，皇后的身體就恢復得差不多了，甚至能在皇室護衞練習格鬥的時候指點他們幾招。而西爾作為皇帝孱弱的幼子，被重重屏障保護起來，在幽深的宮殿裏深居簡出，連西佩斯一個月也見不到他幾面。

為了保護西爾，皇帝和皇后也不帶他參加各種面向公眾的臉活動。

因為天生弱小，雖然西爾並不缺乏來自父母的關愛，但還是成為了皇室裏的隱形人——至少在外界的目光中是這樣的。

對於西佩斯而言，這個弟弟也不是什麼好親近的對象。他的格很早就顯現了出來：安靜，內斂，警惕，隨着年齡的增長還添了幾分挑剔。

從西爾五歲起，西佩斯經常會從父母那裏接到一些“促進姐弟友愛”的指標任務，包括但不限於帶弟弟玩遊戲、教弟弟讀書、和弟弟一起出門遊玩……等等。皇帝和皇后是對講究公平的夫婦，所以他們對西爾的要求也是一樣的，要求他必須對姐姐恭敬，還讓他時不時給姐姐準備禮物。

這些任務，西佩斯倒是覺得無所謂，只覺得是她作為姐姐應該承擔的責任。但對於西爾來説，似乎就有些為難了……

小時候，西爾就喜歡躲着西佩斯走。西佩斯奉命帶他一起出行，去他的寢宮找他，西爾卻躲躲藏藏，兩人玩了半天的貓捉老鼠。

還有送禮物的時候。西爾總是恭敬地雙手把禮物捧到西佩斯面前，但每次他都悄悄扭過頭，耳廓通紅，卻不肯跟西佩斯説一句多餘的話。比起害羞，西佩斯更覺得這像是一種惱怒和羞恥的表現。

西佩斯從不勉強他，只是伸手摸摸他的頭。

西爾是個早的孩子。他不像其他同年齡的孩子總是笑的沒心沒肺，受到打擊也是今天哭一場明天就忘了。他的直覺異常準，記好得出奇，那張緻的臉很少出什麼強烈而直白的情緒。他年紀越大，威嚴越重，連照顧他的僕人和守衞們也下意識地避視那雙深藍的眼眸。

西佩斯覺得他這樣的格沒什麼問題，皇帝和皇后卻不這麼覺得。找西爾幾次談心未果，他們決定派出西佩斯，去通知西爾一個“好消息”——“我們決定送他去上學。”皇后説道。

“他的功課不是一直由皇室的家庭教師來教嗎？”西佩斯説道，“有什麼學校能比家裏更好？”

“我們思來想去，西爾現在能接觸的同齡人太少了，不到什麼朋友，或許把他放到一個新環境裏去會好一些。”皇帝説。

“我覺得他不會同意。”西佩斯扶額，“他那個霸道的格，怎麼可能願意和同齡的幼稚鬼們一起集體活動……”

“所以要你去説呀。”皇后笑起來，“西爾最喜歡你。你去説，他一定會同意。”西佩斯：“……？”她懷疑父母對於“最喜歡”這三個字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但西佩斯無法拒絕來自父母的請求。

她進入西爾的宮殿——宮殿裏的僕從都被遣散地差不多，只留下了最低限度的人數，連這剩餘部分人還被西爾要求儘量少出現在他面前，因為他不喜歡吵鬧。

西佩斯路過掛着深藍窗簾的落地窗，看着宮殿內清冷的人氣和幾乎沒有一點孩子的裝飾，忽然也覺得問題有些嚴重了。

她在書房裏找到了西爾。

偌大的宮殿，書房卻選了光線最好、最寬敞的位置，兩幅大大的書櫃上堆滿了各類書籍——書櫃非常高大，最高的那層西爾踮起腳也觸碰不到，於是他在書櫃邊上還疊了高高低低的、呈階梯狀分佈的幾摞書，權當自己的腳踏，可謂是力求“自力更生”到了極致。

西佩斯每次看見這種場景都想笑。

西爾就坐在桌前，伏案翻看着什麼東西。

西佩斯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看什麼書呢？”

“姐姐——別動我的頭！”西爾掙扎無果，原本蹙起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西佩斯瞥了眼他正在讀的律法著作，説道：“這麼喜歡學習啊。”西爾從她手下掙出去，理了理自己又些凌亂的前額，把書擺正，又往後翻了一頁。

西佩斯趁機説：既然你這麼喜歡學習，那去學校看看如何？

結果預料之中，得到了西爾的拒絕三連：不想，不要，不願意。

“我不是傻子，又是皇帝的兒子，想找什麼上門老師找不到？為什麼要去學校？”西爾説道，“除非是將來去軍校——”説着，他突然頓住了。

“我都還沒去唸軍校呢，哪裏輪得到你？”西佩斯給自己搬了把椅子，準備擺出十分的耐心來和西爾慢慢磨着，“學校有什麼不好？天樞星的軍校預備學院師資雄厚，你想找什麼名師都沒問題。去了之後和在家裏沒什麼區別，大家都會把你當皇子尊敬，不會有人欺負你。”西爾抬頭，眼神亮了亮：“是軍校預備學院？”

“是。”雖然來之前父母沒有具體跟她提學校的問題……但她説是軍校預備學院，那就是軍校預備學院。不然就請那兩位自己想辦法吧。西佩斯想。

果然，西爾一聽是去上軍校預備學院，就扭扭捏捏地答應了。

“如果是去預備學院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六七歲的小孩兒，明明高興地快要飛起來了，還要裝作是深思慮的大人，低斂着眉眼、壓低了嗓音，彷彿是心權衡利弊才做出選擇，這小模樣，西佩斯看着有趣極了。

“……我會把這個建議納入考慮範圍。三天後再給出正式答覆，可以嗎？”西佩斯：“不行，三天太久了。”西爾：“那就一天，一天!”西佩斯：“一天也太久了，你只有五秒的時間告訴我你的決定。從現在開始倒數吧，五，四，三——”

“我答應，我答應！”西爾跳了起來，“姐姐，我答應！”

“早説不就完了嘛。”西佩斯輕哼了兩聲。

然而，當她把這個消息帶給父母的時候，卻看見父母臉上出了猶豫的神。

西佩斯挑眉：“你們不想讓他去軍校預備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