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人了[星際] 第1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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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海雲首先提問：“您説自己的神體身上出現虛影，這種情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白沙回憶了片刻，説：“大概是三天前，我和其他軍校生第一次見到噬星蟲開始。”那天，小白啾大發神威，把她和其他人都嚇了一跳。那時候它身上的確是出現了類似的虛影，但並沒有明顯的玄鳥輪廓。

“那時候您的神體表現如何？”岑海雲做了做筆記，繼續問道，“有沒有出現任何過於亢奮、甚至失去理智的情況？”白沙沉默片刻：“沒有。那場合應該不算過於亢奮。”因為小白啾一直都這麼亢奮，還喜歡亂竄給她惹事——她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之前小白啾主動離開她的身體，去姜歸那裏噬能源核心的事，於是跟岑海雲解釋了幾句。

岑海雲的筆略微抖了抖：“您是説，您的神體噬了兩枚能源核心？！”

“應該算是三枚。”白沙比了個“三”的手勢，“在紅樹林裏它又吃了一枚，然後才展開了神力攻擊，玄鳥的虛影也是在那時候出現的。”岑海雲略微啞然。隨後，她伸出一隻手，扶額嘆息：“殿下，發生這種事，您應該早點跟我説的。”白沙一直忙着在軍校讀書，作為雙系兼修，她的身體素質遠超大部分的機甲單兵，可謂是吃得香睡得好。她也就沒什麼健康管理的意識，更別説親自來找岑海雲做個檢查。

白沙本來覺得沒什麼，一扭頭看見西爾·羅寧盯着她的眼神，果斷選擇回應：“好的，下次我一定注意。”西爾·羅寧：“……”

“也就是説，您的神體展現出玄鳥特徵，是在噬能源核心之後開始的。”岑海雲總結道，“説實話，一般的神體本沒有噬能源核心的能力。它們的所有神力都來自於供體、也就是主人本身的神力。像您這種能通過外界攝取神力的情況，真是前所未有……”説着説着，岑海雲的雙眼眨了眨。

“您的神體是特殊的。”岑海雲微微抬高聲線，“無論它的真身到底是不是玄鳥，它都是特殊的。”所以要研究的問題又多了一個。

第一個問題：白沙的神體究竟是“向玄鳥進化”，還是“它本質上是玄鳥，只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出現退化徵兆，目前正在慢慢恢復”。

第二個問題：為什麼白沙的神體能噬外界的神力來補足力量？這意味着什麼？

岑海雲的大腦飛速運轉，頃刻間就計劃好了一系列的檢查和實驗。

這時，皇帝皺眉道：“話問完了嗎？噬能源核心的問題往後放放——只要是對她無害的，都可以後再深究。先確定她的神體究竟處於什麼狀態。”

“好的。”岑海雲點點頭，站起來，讓白沙跟在她身後，“請您跟我去檢查室。”檢查室的項目大多數是單人進行，不需要也不允許家屬陪同，西爾·羅寧沒有跟進去，只能在外面等候。

檢查神體還是那一套，白沙記憶猶新。

她召喚出小白啾，一隻銀喉長尾山雀落在她掌心，她端詳它片刻後，和岑海雲一起沉默。

——小白啾變胖了。

如果説原來的它只是羽蓬鬆，飛翔間還是猶如靈般輕靈優雅，那它現在就是徹底變圓潤了，癱在白沙掌心裏的模樣活像顆實心湯圓。

“我覺得你該減肥了。”白沙對小白啾説道。

小白啾：“啾啾——嘰！”它看起來很不服，彷彿是白沙沒有品味。

岑海雲已經佛繫了：“沒聽過神體還會變胖……但，反正已經在檢查室裏了，咱們就各方面都測試一下吧。”檢查室裏的那種機器轟鳴了半天，最後白沙得出一份和上次相差無幾的檢驗報告，上面顯示一切正常。不過，對於岑海雲而言，或許具體數據是有變化的。

岑海雲帶着檢測報告，和白沙一起重回診療室面見皇帝。

“很遺憾，陛下，以醫療院目前的水平，檢測不出任何異常。”岑海雲把報告給西爾·羅寧看，“可以説殿下非常健康，甚至比她上次來的時候更健康了——她身體中的各項元素值正趨向一種完美的狀態，缺少營養的問題也基本被彌補。”因為白沙無論在幽都星還是在天權軍校，她吃的都是高營養飲食。年輕人底子好，很快就恢復了過來，至少表面看是沒有什麼隱患的。

“殿下的神體也很健康。非要説的話，就是最近變得胖了一些……”岑海雲瞥了眼白沙肩上圓滾滾的小白啾，“我個人覺得，是它還沒有完全收那三塊能源核心的力量。雖然殿下的神體在狩獵星蟲時出了不少力氣，但它攝取入體內的神力遠高於它釋放出來的。長此以往，神體沉澱在身體中……倒也沒什麼壞處。”神體，本就是純粹的神力集合而成。

白沙的神體變得圓潤，也就意味着她的神力在增強。這又不是壞事。

西爾·羅寧：“所以這不是退化導致的？”

“不。恕我直言，如果真是退化之症，殿下恐怕不會像現在這麼‘舒服’。”岑海雲把平板夾在自己胳膊下，肯定地説道，“退化之症是一種可怕的非自然衰老，會給人體和神體都帶來巨大的壓力。這是種折磨，也讓神體難以保持穩定——但如您所見，殿下的神力可以説非常穩定。”岑海雲一副斬釘截鐵的模樣，是因為她深知不穩定的神體是什麼狀態：她家的岑月淮就是這樣。

西爾·羅寧的面部表情沒什麼變化，但白沙卻能從他的細微神態中讀出，他明顯鬆了口氣。

“不是退化——那就是進化？”皇帝側目，看向自己的外甥女，“她的神體有進化的能力？”噬、然後進化，這個邏輯聽起來很合理。

“不，我堅持另一種推論。”岑海雲説道，“殿下的神體，原本就是玄鳥。現在的銀喉長尾山雀，只是因為殿下從前長久在營養不足的環境中生存，玄鳥為了適應環境而作出的一種擬態反應。”岑海雲的意思是，玄鳥這種神體種族本來就很特殊。在前期得不到足夠營養的時候，它會自動轉化為小白啾這樣的模樣，節省力氣，以待來。

而小白啾身上出現玄鳥的虛影，實際上屬於是“暴真身”，如同掀掉一些偽裝。

而掀掉這些偽裝，肯定要滿足一些條件。比如白沙的身體狀況正在逐漸攀向巔峯，又比如小白啾利用自身的特殊本領噬了不少能源核心……

“照這個邏輯，殿下的神體遲早會恢復成玄鳥的模樣。”岑海若有所思地道，“或許我們該研究的是怎麼加速這一進程，讓玄鳥的真面目快些出現。”

“但你的這一切都是假設。”西爾·羅寧冷冷地説道。

“沒辦法，殿下可能是帝國史上第一隻被餓着的玄鳥。”岑海雲了眼角，説道，“沒有其他的案例做對比，這一切只能基於假設。”皇帝的臉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而白沙聽完，淡定地低頭，了把圓滾滾的小白啾：“你真是玄鳥嗎？”小白啾：“啾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