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三路兵鋒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這個鐵血男兒的眼睛紅了,他從未覺到它皮的氣味是如此珍貴。但他還是拔出了利刃,他知道自己必須這麼做,這五百人要活下來,要團結在一起,馬,就一匹也不能留!
馬兒歪頭看着自己緊張的主人,安似的將腦袋靠了過去,劉新野心中一痛,平時果決的自己,竟然猶豫了。手臂越繃越緊,刀鋒開始顫抖,他越發親暱的抱緊白駒的脖子,長刀緩緩捅進了它的腹中。
白駒瞪大了眼睛,鼻子裏噴出一口氣,卻沒有一絲掙扎,它還是那麼的看着自己的主人,微微嗡鳴了兩聲,直到血帶走它全部的力氣,雙腿才跪了下去。
“對不起……對不起……”劉新野嗚咽着,依舊緊抱倒下的白駒,一起跪了下去,一個勁的低聲在它耳邊呢喃。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喧囂的爭吵完完全全的沉默了,此地只有鳥鳴和白馬平靜的呼氣聲。
它有淚水落下,它或許知道這是自己最後一次看到主人了。
“我不要親手殺……”方才險些失去理智的那個人先開了口,已經有些泣不成聲,“誰……幫幫我……”每個人都猶豫了,但最終還是有越來越多的馬兒在嘶鳴中倒下,它們圓溜溜的大眼還在尋找主人的身影,它們不懂為什麼近在咫尺的主人會在地上抱頭痛哭,不懂為什麼看起來不像敵人的人都帶着悲對自己痛下殺手,似乎除了馳騁疆場以外,它們什麼也不懂。
伴隨着火焰的升起,馬漸漸被烤了,烤得焦黑,但沒有士兵敢第一個去取食,也沒有人覺得香。
第二天清晨,劉新野走在最前面,身後是五百穿着破爛,隊伍卻整整齊齊的士兵,他們不再是被打散的棄卒,腔中的仇恨讓他們成為了劉新野的第一隻利箭。
自古淮安出才子,煙雨濛也多情。
城外一百里已是血氣滔天,而温婉的淮安城裏,卻依舊是歌舞笙簫。
細細的雨珠拋灑得鳳凰湖上輕紗籠船,撐起天地間的一道帷帳。帷帳之中,一艘艘錦舟裏漫着恃才公子朗的笑聲,詩作對,亦或撫弦高歌,比之靠坐歌坊聽得歌姬妙音的貴家少爺更為風快活。
而少許擦身而過的船頭,是伊人盼顧,一襲素裙,一柄畫傘,一片痴情。
才子這時總是危襟正坐,惹來姑娘們含的目光,好為月下的幽會埋下紅線。
“一頭是山河破碎,一頭是少女思,儒雅風,真是淮安才有的奇景啊。”劉新野按着頭上的斗笠,帶着五百人進入了安居樂業,一片温馨的淮安城裏。
淮安城西是農舍田園,五百斗笠穿梭,淳樸的農民都只是叼着煙槍只看不問。
田園邊上連接着鳳凰湖,湖上游舟泛泛,一羣公子從船內走出,提着酒壺,醉卧船頭,你推我讓之後,終是有一人大喝起來。
“一路清風壓雲柳,三生粉黛哭天朽。”臨近幾艘船都有人探出頭來,更是有一位豪放的白衣公子搖扇回應:“好!好一個哭天朽!”偷跑出來的貴家少女們也將目光悄悄投了過來,對常常能看見的才子依然飽有興趣。
不料詩那人將酒壺一拋,瞬間變了模樣:“好個!湖上都是一羣,天下有誰知我意?”白衣公子臉一下子白了,似乎受到了不能接受的侮辱,他皺了皺眉,語氣不善起來:“我好心稱讚閣下文采,閣下為何説話這般失禮!可知我是……”
“酸,酸死了!”船頭搖搖晃晃站起來一個藍衣男子,俊朗不凡,他手臂晃了一圈,指天大喝:“淮安一城有清風,天下紅顏慟哭中。哈哈,這淮安人人都以才子佳人自居,倒是包裝得風雅不凡,可是國難當頭,要你們這些賣風騷的人有何用?我姬賢渺不屑與你們為伍,我,我恨不得提槍上陣,恨不得割飲血!”
“哎,醉了,姬公子醉了,對不住了,蕭公子。”陪同在船上的夥伴認出了白衣公子,連忙賠笑。
蕭公子搖着扇子,高昂起頭顱:“也罷也罷,我為淮安四大才子之一,自然是不會與這般不知那裏冒出來的無禮的蠻士計較,先前只是看他還有幾分功力,本想會他一會,不料怎是這種見識淺的人。”已經被拉到船艙入口的姬賢渺大笑起來:“哈哈,風才子蕭逐昀,四大才子啊,哈哈,淮安無人識得我,等蠻子打到淮安城,你用你的才華去罵死他們吧,哈哈哈哈。”
“哼,可笑,可悲!”蕭逐昀紙扇一折,憤憤的掉頭回去。
蕭逐昀回到船艙裏,一位薄衫女子端着酒了過來,款款而笑:“蕭公子何必與那種人動氣呢,只會嘴上説説罷了。”見到此人,蕭逐昀展顏開來,瀟灑的接過酒來:“還是宋姑娘有氣度,不愧是淮安有名的才女。”
“蕭公子過獎了。”薄衫女子掩嘴一笑。
“哈哈,宋姑娘,我們還是繼續方才未完的風雅吧。”
“蕭公子急作甚。”薄衫女子紅着臉,輕推蕭逐昀,笑笑打打。
蕭逐昀笑而不語,一飲杯酒,一拋輕紗,便將伊人摟在懷下,沿着圓抬起一條白皙的玉腿。
“哎呀,好癢……”這隻船慢慢駛入湖邊的柳樹下,燈火息去,才子才女間的情愫,總是要悄悄進行的。
“咚咚咚!”淮安城西,一家院落的大門被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