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三位美婦齊上陣，送君之上九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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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上弦月灑下清輝，為整座青雲峯更添幾分寂寥。

光華轉，劍氣凌然，寒光四，影影綽綽一人於月之中舞劍，劍中倒映着明月，明月映照着青鋒。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劍氣呼嘯之聲逐漸消散，只餘皎潔月光依舊，停滯之後舉起酒壺，對月飲一杯寂寥。

葉驚雲斜靠在一顆玄頭之上，長劍柱於身前，他手裏拿着一個硃紅的酒壺，輕輕搖晃了兩下，隨即舉起來，對準明月，就像是敬明月一般，隨扈仰頭輕抿了一口酒。

一旁，一道身影宛如木頭一般不動，凝視對方許久，最終輕輕開口道：「你喝酒了？」

「沒有……」葉驚雲搖了搖頭，聽出了對方的言外之意。

身影默然，心知這其中的難度，心魔之難纏。

不過這其實這未免不是好事，一旦破除，可能也就會走上那條路了。

「西風葉落花謝，這些子實在枕刀劍難眠……」葉驚雲嘆息了一口氣。

能夠讓當代的青雲派掌門這麼發牢騷的對方，恐怕當世也僅有一個人能夠做到，此人正是戒律峯的峯主王涯，也是一對師兄弟。

王涯凝視着師弟的身影，對方手持三尺青峯，佩掌門令牌，身形翩然，相貌出塵，在拿出那枚硃紅的酒紅的時候，彷彿他也放下了心中的枷鎖，有了幾分當面的跡象，當年田間少年，口叼野草，翹着二郎腿看星星，心氣比天高，要做那山上人。

如今做了山上人，卻心繫凡間事。

鄉野村頭説着天下興亡事，宰相值夜中啃着油餑餑。

文人喜畫漁翁雪天垂釣圖，哪管漁翁凍如鵪鶉瑟瑟苦。

手持三尺青峯，鋭利無匹，卻上斬斷不了這方束縛，下斬斷不了凡塵瑣事。

「終究是不自由的。」王涯自陰影處走出，身形壯實，揹負赤霄劍。

「什麼不自由……我們站在這裏，也是人間最高的地方，有何不自由之説？」葉驚雲笑了笑，抿了一口酒，隨後緩緩地站了起來，揮揮手，酒壺朝着王涯手中傳去。

王涯接過酒壺，放在面前聞了聞，但還是沒去喝。

「不喝許久了……」

「是因為碧沐清？還是因為月兒？」葉驚雲笑了笑。

「……」王涯沉默不語，當年兩條線，師兄師弟做出了不同的選擇……「你找好接班人了嗎？」王涯換了個話題，開口道。

「沒有……」葉驚雲笑了笑，繼續開口道：「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歡做這些……」

「提上程吧。」王涯終究還是沒喝那口酒，遞給了葉驚雲。

「……我見過你的弟子了。」葉驚雲開口道。

「……」不知為何，王涯卻眼神幽幽，沒有説什麼，反倒是看向了遠方。

「還記得當年那件事麼……」葉驚雲笑了笑。

「哦？」王涯有些驚訝，作為對方的師兄，這麼多年來師兄弟其實都對那件事心照不宣的閉口不談，如今對方居然主動提及，這倒是讓心中頗有些驚訝。

但是隨之而來的，是心中更加複雜的情緒，心中的那個猜測也越發的確定。

「那孩子眉眼……和我有幾分相像……」此後就是一片沉默，再無半點聲音。

兩人就像當年那般，同看一片星河。……樹枝上兩隻鳥兒滴溜溜的轉，雙宿雙飛，纏綿悱惻，嘰嘰喳喳的叫喚，也驚醒了屋內大被同眠的四人。雲樓還未睜開眼眸，就只覺身上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