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讀者,追文爆紅 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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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脾氣很好,説話也風趣,她一點都不覺得拘束,甚至和老師説起小説裏同為歌手的男女主常有多甜,比如原創曲鋼琴四手聯彈,沒想到老師一臉乏味。
“我和你在民樂團彈古箏的師母可會玩多了。”老師這般道,隨手薅了截線固定在桌面上,給程雲珂表演了下什麼叫“給我一線,我就能演奏一首曲子”。
沒成想她看得兩眼放光,直呼“啊啊啊啊!老師好牛!我也想學!”,而後在他哭笑不得的注視中獨自摸索十多分鐘,竟是當真在他什麼都沒教的情況下就用線重複了剛剛他演奏曲目中的一段旋律。
“老師!你看我會了!”她動地回過頭,猝不及防撞進老師莫名複雜的眼神中。
彎,老師摸了摸她的腦袋:“雲珂,你坦白告訴老師,你找我學這個,真的只是因為喜歡那本小説,而非自己也想走上音樂這條路嗎?如果你是喜歡音樂,可以直接説,能幫的老師肯定幫。”程雲珂重重點頭:“對!我好喜歡那個女主!她好厲害的!還有我以前看過另一本文的女主,和老師你一樣,也是學小提琴的……”説到從前看過的那些小説,她仰起的青澀面龐上滿是發自真心喜歡的笑。
口若懸河半晌,反應過來自己剛剛一個動,耽誤了老師多少時間,她臉紅紅地抿:“老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跑題的。”
“沒事。看出來你真的很喜歡看小説了。”老師搖搖頭,輕笑。
“我女兒也愛看小説,但她就是單純當個樂子,你卻連看小説都不忘提升自己,真的很。”
…
………
當時程雲珂沒有多想,只以為是和老師的一次隨口閒聊,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老師當時的神情和問話頗有深意。
如果她當時説自己不是因為小説,而是真心喜歡和想學音樂的話,看在她確實有天賦也努力的份上,一貫熱心善良的老師應該就會努力幫毫無門路的她想辦法了吧?
但仔細想想,程雲珂發現自己一點都不後悔,甚至覺得沒走音樂這條路也好的。
買樂器的錢倒是次要,藝術生備考花銷以及入學後的各種演出置裝費用都不是小數。普通家庭都會覺得有一定壓力,何況是要照顧的孩子有那麼多的福利院?院長媽媽肯定會很為難。
指望老師也不太好,畢竟老師也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能時間教她,還給福利院捐了那麼多錢和物資,就已經做得夠多了。她不貪心。
何況,興趣才是最好的老師。她對做音樂並不興趣,學習loopstation只是因為沉那本女主是天才歌手的小説,追究底真正喜歡的只是看小説。
有天賦當然好,但並非有天賦就一定要做。人活在世,開心最重要!
見程雲珂先是茫然,而後眼神空地盯着地面,似是想起什麼,卞峻峯心下暗歎。
其實他並不是主動的子,甚至可以説寡言疏冷。這點,從他進圈多年卻至今不到00人的微信通訊錄便可看出一二。
但也有例外。
他是農村出來的,家裏條件不好,高中時父親還得了癌症,需要很多錢治療,便畢業後就沒再讀書,獨自在娛樂圈闖蕩。
幸運的是他音樂天賦很不錯,又自己摸索着很快學會腔共鳴等唱歌技巧,再加上極佳的外在形象,便成功被公司選作當年力推z.a.m男團隊長。而他也沒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藉着集體通告的曝光拼命努力,又有公司在背後捧,短短三年便成了國內頂。
前年,爸爸的病終於治好,家裏的債也還完了,不再愁麪包夠不夠吃的問題後,他又對昔被迫放棄的音樂專業夢不甘心起來。
公司當然也會給他提供相關培訓,但可以理解為另類的儀式,他就是想要音樂學院的證書,就是希望真正的業內權威可以肯定自己的音樂素養,便不顧黑子們的嘲諷,以23歲之“大齡”報考了克利寧音樂學院並於去年得到錄取,如今主修現代音樂寫作與製作、爵士作曲兩個專業。
儘管對未來何去何從一片茫然的歲已經是年前的事,可他永遠不會忘記自己貧困到連桶泡麪都是奢侈品的時候。
真正的善良,就是走出黑暗後也不忘回身拉一把其他仍深陷泥沼的人。
程雲珂接“私下合作”的事,圈裏稍微有點門路的人都知道。這種做法確實來錢快,但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網友們忘記從而“接不到活”,還因先前的“單子”直接葬送星途,稍微對未來有些追求和期待的人都對此無法苟同,卞峻峯亦然,只是不清楚她具體面臨什麼樣的困境所以不予過多指點。
但撇開這種做法不提,程雲珂本人的品行他是認可的。
在自己也壓力極大的情況下借幾百萬給女兒急需救命的經紀人,意外撞見其他藝人受委屈時會幫他們説話,除非身體原因工作從來不遲到,還經常給工作人員酷暑買風油、冬送暖寶寶……
或許,在後不斷的娛樂圈,她時至今還能一直得償所願地做這個“國民黑”,不無這些年所做善事積累下的善緣影響。
包括卞峻峯,也正是因為知道她的這些過往,才會猶豫幾番後還是決定趁水徹底渾濁前來給素不相識的她指條路。
見程雲珂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語,擔心等會兒有其他人來,他抿了下,乾脆把話敞明。
“私下那些外快終歸不是長久之路。你現在還年輕,30或者40歲往後呢?圈裏新人層出不窮,網友們不會對他們認知中的“老一輩”過多關注,何況還是個名聲和言行十年如一沒什麼變化的國民黑?如果你這個時候突然轉型做音樂人,有了一技之長,不僅能讓人們改變對你的印象,更主要的是增加出路,就算不做明星也可以通過在網上售賣編曲作品賺錢。”
“你今天那些話確實過了。我的意思不是你説錯,只是你有沒有想過那些練習生背後都站着什麼人?他們的能量絕不是你一個普通藝人可以抵擋的。太糟糕的猜想就不説了,單説收入。被公司雪藏當然不算你違約,可我沒看你穿過名牌單品,也沒聽説你買房子之類高價物,想來私下合作的那些錢應該都有去處。沒錢,也沒來錢的路子,你以後打算怎麼辦?”看着面上尚餘幾分稚的女孩,卞峻峯神情複雜地搖搖頭:“我能説的只有這麼多,做決定的人只能是你。你要好好想一下。”賓館再怎麼高檔也不可能有家住得舒服。
坐上鄭姐買的回程飛機,看着窗外渺渺白雲,程雲珂腦中不斷響起離開節目組前卞峻峯的那些話。
她不是什麼野心蓬的子,也對所謂“名利場”的娛樂圈不興趣,不然也不會一早和鄭梅表態不會再“接單”,更從穿越第一天就在想着退圈後過“枯藤老樹昏鴉,空調wifi茶,夕陽西下,她在評論區撒花”的佛系養老生活。
但今天,卞峻峯的話宛若無情大手,一掌拍碎被她下意識忽略掉的平靜假象。
那就是錢。
據鄭梅所言,她目前的房子雖然住了兩年多,但其實是租的,半年付,下次給房東租金是明年月份。分明是經常需要花錢的藝人,手裏所有銀行卡和支付賬户加起來的可動資產卻不超過2萬。
大學雖然是一本,但很普通。而且“原身”不知是否顧慮到自己在娛樂圈的工作,大二那年提了“走讀”申請,即只參加考試,課程也自費找同學代錄,就是不去學校。
這種申請一聽就離譜,奇怪的是學校還真的答應了,只是要求她期末考分數必須高,否則沒有平時分補檔,很容易掛科,然後畢不了業。看鄭梅當時的神情,裏面絕對有事兒。
也就是説,“原身”和她一樣,撇開那張過分好看的臉和“國民黑”身份,就是個沒什麼特長的普通人。
甚至“原身”比她還不如。
起碼她早就對未來有了規劃,成功考到小學教師資格證,準備以後去福利院所在地附近的學校教書。小學沒有晚自習,放學早,還有周末雙休,可以讓她繼續自己的快樂追文常。
“原身”則是實實在在的要學歷沒學歷、要計劃沒計劃,就好像已經放棄自己的人生,無所謂未來如何。
總結完當下處境,程雲珂特別想拽着“原身”一陣狂搖,問她怎麼會把生活過成這樣,又憋屈這個“原身”就是自己,簡直一口老血哽在心頭。
鹹魚躺追文的想法確實很美好,可連《大悲咒》都是某音樂app的vip曲目了,她這個惡毒女配自然再怎麼心也只能接受自己穿書後也還得為金錢做社畜的現實。
一時間,“退圈/被雪藏後到底怎麼賺錢”成了最令程雲珂頭疼的問題。
以前看小説還沒覺得,現在自己穿了,她才驚覺天道如此不公。
憑什麼那些小説女主穿書後不是拿了男主媽媽給的五百萬,就是霸總有名無實卻能隨便刷黑卡的子,再不濟也是做任務就能給錢的暴富系統,她卻為了五險一金和幾千塊的月薪在這發愁!
惡毒女配就沒有人權了嗎?角權也行啊!她前世怎麼就不是豪門文的惡毒女配呢?有房有車有公司股份,多啊!
一路鬱悶,回到家,程雲珂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心情才逐漸迴歸平靜。
將吹風機開到暖風檔,她側着腦袋,用手抖擻自己頭髮以受風均勻,尋思等會兒就去搜一下這個世界的相關法規,看看以她如今“國民黑”的身份還能不能再考一次教師資格證。
賺不賺大錢無所謂,養老追文常她是真想擁有。相比社會上的其他工作,老師的社圈沒那麼心累,是極好的選擇。
思索着,程雲珂又想起系統名的“職業”前綴。
呵。喊口號第一名,問工資就啥啥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