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包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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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提示音響了，在安靜的夜裏格外明顯。

黎知遠了睡眼，拿起手機看。

是周韞初發來的消息，他瞬間清醒了。

「找個時間，帶你四處轉轉，悉環境。」

「謝謝姐姐。」他立刻回了消息。

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凌晨四點。緊接着發了句，「姐姐還沒睡嗎？」她沒回。

難道她還在外面？他有些擔心，想發些關心的話，可又怕越界。糾結猶豫下，敲了幾個字發了過去。

「到家了嗎？」他忐忑地等着她的消息。過了幾分鐘，她還是沒回。

是不是煩他發消息？可能打擾到她了吧……

黎知遠垂下手，無奈而又落寞。

她不是哥哥的女朋友就好了，不過沒有這層身份，一輩子都不可能和她產生集……

手機屏幕的光亮滅了。

周時言睡得很沉。

周韞初在牀的另一側看着手機上的消息，最後一條是晚安姐姐。

還容易上鈎。

她揚起一抹微笑，鎖上屏，起身穿衣，視線落在了周時言身上。

經歷了這一夜，不知道之後他會以怎樣的心理去面對她？或許和以前一樣，忘得乾乾淨淨。

她上前輕輕吻了下他的，“晚安，好夢。”男人的睫顫動，無聲無息。

關了燈，恢復了漆黑的夜，周韞初回自己的住處了。

過了兩天，黎知遠鼓起勇氣給周韞初發了條微信。

「姐姐有時間嗎？今天我沒課。」顯眼的綠消息框佔了一大半屏幕。

這樣會不會有點唐突？黎知遠後悔發送出去，可撤回已經來不及了。

他正想着接下來的措辭，聊天框彈出了消息。

「十分鐘後出來吧。」十分鐘？！

一種不真實的做夢衝了上來，夾雜着動的情緒。

周韞初正好在他學校附近，車子停到他面前，黎知遠氣吁吁地上了車，他是跑着過來的。

她看了下腕錶，很準時，滿意一笑。

呼平穩下來，他問：“姐姐，你想去哪裏？”周韞初注意到他的穿着，墨綠的襯衫搭配黑的褲子，老氣橫秋的覺。

黎知遠特意往成風打扮，看上去跟她沒有年齡差，不過這種打扮並不適合他，不止顯老，還掩蓋了他的氣質。

周韞初收回視線，啓動車子，“去逛逛街吧。”兩人就近來到一條商業步行街，黎知遠以為接下來的行程是陪她購物買東西，沒想到竟是她給自己買衣服。

一家名牌服裝店裏，黎知遠進試衣間換周韞初挑的衣服。周韞初在外面等着，給一個人發了條消息。

「他這兩天狀態怎麼樣？有哪裏反常嗎？」對方很快回了消息，「很正常，沒什麼異樣。」黎知遠從試衣間裏出來，她放下手機，視線移了過去，頓時恍惚了，腦海閃過一個人的模樣，與眼前的畫面重合。

黎路陽生前很喜歡穿藍的衣服，乾淨清澈，像河水的顏。

“姐姐，怎麼了？”黎知遠理了理身上的藍衞衣。

周韞初回神笑了笑，“很好看，送你了。”黎知遠瞄了一眼吊牌，上面的價格差點讓他暈厥，連忙拒絕，“不行姐姐！這太貴重了！”

“提前送你的十八歲生禮物。”周韞初補充了句，“當是替你哥送的吧！”有愧疚，但很淺，更多的是私慾。

她抬手覆上他的膛，輕輕撫摸，似在受衣服的料子。

“人啊，總是喜歡美好的東西，賞心悦目。”她抬眼笑了下，黎知遠的耳紅透了，旁側的私語聲落了進來。

“這富婆眼光不錯，包的小白臉還好看。”他的臉頰更燙了。

一個是富家千金，一個是青澀稚的男大學生，任誰看都像包養關係。

要説他是她死去男友的弟弟，這關係解釋起來太複雜，反而有幾分蓋彌彰。要説是朋友關係，他是萬萬不敢的，階級的差異他很清楚。

兩人現在是怎樣的關係，他也不清了。他悄悄看向周韞初，只見她氣定神閒地選起了衣服，沒聽見似的。

周韞初又買了些衣服，把他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換了個遍。黎知遠莫名有一種打扮洋娃娃的覺，而自己就是那隻洋娃娃，供她娛樂，取悦於她。

兩人離開了商場，黎知遠坐上了副駕，眼前仍有一種不太真實的眩暈。

“還去哪呀？”他好奇地問。

“去了你就知道了。”周韞初沒有言明。

黎知遠看着身上嶄新名貴的衣服，盤算着找兼職掙錢還她。他心裏雖然有壓力，但並不覺得是負擔，甚至覺得開心，至少多了接觸她的機會……

慚愧的罪惡突然襲來。

他垂下頭，沉沉嘆息。

“怎麼了？”周韞初問。

黎知遠立即找個話題，“姐姐，你十八歲生收到的禮物都是什麼呀？”他憑着自己對上層社會的單薄認知想象着畫面，有錢人家的女兒過生肯定很隆重，應該會舉辦宴會吧……禮物都是很昂貴的東西，肯定不是幾件衣服這麼簡單。

“有這輛車嗎？”他又問。

“沒有。”周韞初平靜地説，“這車以前是我爸的，現在是我的。”黎知遠只聽黎路陽説過她父母亡故，具體情況不知道是怎樣的，想來是繼承了遺產。

他不敢多問，怕觸到她的傷心事，繼續之前的話題，“姐姐的十八歲生肯定很難忘吧？”紅燈亮了，周韞初停下了車，望着那通紅的顏，嘴角揚起不易覺察的弧度，“的確很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