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鬼谷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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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觀察了許久,見今天許平的心情好一些才敢開口説話,要是前段時間的話他連氣都不敢大。畢竟對方是祖師爺得尊敬是一方面,面對的是一具力量不知道高深到什麼地步的乾屍,光看那猙獰的面孔他也是覺心慌慌的。
畢竟許平當年傳下戰龍五行,可晚年在奇術上的造詣也不淺,他這個觀天宮宮主可沒自負到覺得自己可以和這種死了幾百年還能復活的老妖怪比。
可鬼谷派現在面臨的麻煩很大,如果不過去的話聲望會跌到谷底,到時候恐怕連最基本的奉養都得不到。身為國教,這樣的下場將是顏面掃地,而皇家雖然知道鬼谷有功但為了顧及輿論也必須採取避嫌的態度,因為鬼谷的存在價值是皇家不可能言明的。
觀星宮的責任是為了找出那些有着奇術的藝人,而五行堂的存在是監視着那些奇人,這些奇人一但出任何危險的端倪,五行堂就會立刻果斷的將其誅殺。百花宮的責任與五行堂差不多,只不過百花宮入世的牽涉比較廣,有時候動起手來比較方便,所以即使的平等的地位但因為有妙音這個祖師爺的存在隱隱的凌駕於五行堂之上。
當年陳道子佈下保大明氣運五百年的風水大陣,鬼谷一脈存在就是為了守護這個大陣,同時密切的監視這些有殺人於無形之能的奇人。稍端倪就果斷誅殺,歷年的帝王也都見識過這些玄門奇術的神奇,所以對於鬼谷的存在十分的重視,儘管不能公之於世但依舊傾盡奉養,因為每一個皇帝都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人詛咒至死。
鬼谷的存在價值不能公之於眾,即使歷代帝王都很重視,但這種比較殘暴的方式不可能被世俗所接受,因為鬼谷的存在只是為了殺戮,而皇家為了自己的千秋萬代還必須為他保駕護航。
殺盡天下奇人,不管無辜或不無辜,在帝王的角度而言這就是鬼谷存在的價值,事實上這些年鬼谷所殺的人都是懷壁其罪,真論無辜的話恐怕也十之八九了,所以是鬼谷這些年乾的事其實也造孽的。
“我知道,這些年過來,你們死傷有多少隻有自己知道。”許平擦了一把臉,漠然的説:“現在皇家的態度也是正確的,因為他們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支持你們,説難聽點你們的功勞不可能拿上台面公之於世。甚至可以説你們的功勞只要公之於眾的話,皇家都會第一個剿滅你們。”
“老祖宗,那現在您的意思,就是讓鬼谷派自生自滅麼?”李道然嘆息了一聲:“現在世間對鬼谷爭議的聲一波高過一波,説我們是靠着皇家奉養的駐蟲,除了吃以前老祖宗留下的老本之外什麼本事都沒有。”
“確實是沉寂了太久,誰叫你們平時沒別的作為呢!”許平伸了一把懶,琢磨了一下問:“我記得沒錯的話,全國各地的孤兒院和各種福利院都是皇家親自派人打理的,你們可以優先在這些地方挑選資質上佳的孩子收入門下,而且還可以不定時的開門收徒,條件都這麼好了,難道就沒培養出一些撐得起枱面的人才?”鬼谷所擁有的條件確實很豐厚,各地福利院收養的孤兒到了年紀都是鬼谷優先選拔的,之後才輪得到御用拱衞司去挑。畢竟都是皇傢俬權的機構,所以過半的人馬都是沒有任何淵源和牽掛的孤兒,而且還可以收一些求上門來資質比較好的小孩當門人,按理説天下任何的幫派都沒這樣的有利條件。
更何況其他的門派都得為錢擔憂,除了修煉外也得考慮門派的發展。鬼谷受皇家奉養,每年撥的銀子就是一筆天文數字,在這樣安逸的情況下還不能花點心思幹些可以揚名立萬之事,這多少也有點説不過去。
“哎,難以啓齒啊。”李道然苦笑了一下,嘆息説:“祖師爺,您不知道現在的世道,熱兵器當道推崇武學的已經不多了,真正肯吃苦練武的人其實不多。而且修煉武功的秘籍每一代都有人心血來的去改,據説戰龍訣的入門之法已經被改得亂七八糟了,九鳳玲瓏功的情況也差不多,這也導致現在鬼谷門下的一宮五行堂青黃不接很是尷尬。”
“當年不是説了麼,授之必當傾囊以授,絕不能玩什麼留一手的把戲。”許平冷笑了一下,師傅留一手這事果然是個弊端,可於人而言真是誰都免不了俗,果然自己説的話都是廢話了。
“百花宮的宮主現在走火入魔閉着關!”李道然尷尬的笑着:“可她的修為是在地品中階,這還得賴於百花宮一脈相承沒什麼複雜的事,不過五行堂那邊就慘了。修為最強的兩個堂主也是剛突破地品,其他三個都在破境的邊緣上掙扎着,好幾年了一點要突破的跡象都沒有。”作為一個傳承了三百年的門派,弊端還不止於此。戰龍訣的入門被改得亂七八糟不説,就連當年血手魔君留下的秘籍都不知道去哪了,按理説戰龍訣修煉得走火入魔的話是絕對的有方可醫,可現在五行堂的人沒了這個定心丸個個都修煉得戰戰兢兢的,這也是導致他們修為一直停滯不前的原因,可以説鬼谷身為國教,但除了觀天宮人少傳承有序外,其他一宮五堂的情況可不容樂觀。
“淪落到這地步了啊。”許平有些失望,也有些痛心,當年創下五行堂的時候門下五徒後來都是問鼎天品之境的高手,沒想到而現在的五行堂竟然沒落到這地步了。
李道然在旁邊沒敢多説什麼,説到底武力的事和他觀天宮無關。可鬼谷一脈博大深,大家又都是一體相連榮辱與共,五行堂和百花宮的沒落他們自然也受到了牽連,所以這些一向不問方外之事的傢伙也倍困擾。
“你先退下吧!”許平沉着,面淡然看不出所想。
“是!”李道然也不敢再多説什麼,畢竟鬼谷派現在落到這地步他也覺得無顏面對祖師爺了。
嘆了口大氣,沐浴完後許平窗上了寬厚的道袍,過久了帝王的生涯沒人伺候是一件奇怪的事,許平發現自己穿衣服的動作很是笨拙,笨拙得就似是在牙牙學語的孩子一樣,好不容易穿上了又因為身體太瘦了覺很是彆扭。
這乾屍一樣的身體啊,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正常。許平看着自己枯瘦的身體是哭無淚,沒想到復活的過程那麼漫長,看來在有個人樣之前自己還得在這住久一些。
這是一處深山老林裏的院落,外表看很是普通,但琉璃瓦頂和楠木大門都在透着一種低調的奢華。三百年了這裏一點改變都沒有,還是和剛建的時候一樣簡單,想來也是因為經常有打掃的關係所以倒是滿乾淨的。這是當年許平的起居之地,在心煩意亂的時候總會來這和師兄陳道子好好的聊天解悶,每次來都會在這小住幾天陶冶一下身心,讓自己有冷靜的頭腦可以思考天下之事。
小院不大,位於懸崖之上只有一條石階可出入,要經過石階的話就必須路過觀天宮,所以別説外人了,就連鬼谷門下其他的人都不可能叨擾,是一個可以安心閉關不用擔心被打擾的地方。房內都是當年所使用的器物,每一樣都是皇家御製的御用之物,就連一個杯子拿出去都是價值連城的古董,不過現在在許平的眼裏這只是一些生活用品罷了。
房間簡單卻又高雅,幾百年了這老手藝的楠木大牀依舊結實得嚇人。盤腿坐在上邊,許平呼吐納着,戰龍訣的功法修煉了無數次已經是爛於心了,身上的真氣還很虛弱,比起自己人間顛峯的時候特別的渺小,不過好在力量在持續的恢復着。
乾枯的體在恢復血,內丹也處於虛弱的狀態,一切都急不來。
良久以後,許平才睜開眼來,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覺上似乎血多了一些看起來沒那麼恐怖了。涅盤重生,不只是體和力量有了一個嶄新的開始,似乎連心境都產生了變化。不是半世帝王的老氣橫秋,少了當年似乎看破一切的聖心獨裁。
許平覺到自己的心境變化似乎又回到了十多歲時,還沒有津門之戰的血腥,還沒經歷過陰謀詭計的洗禮。就像那時候闖蕩江湖一樣單純,想遊戲人間,想年少輕狂的肆意妄為,對於三百年前的一切似乎都看得淡漠了,或許時光逝自己不該總去想那些已經歸於塵土的人和事。
豁然開朗,心境上質的飛昇讓許平覺到一種完全的新生,似乎是斬斷了前世今生一樣,思想也不會總被過去的事所牽掛。不會思念某一個人而悲傷,也沒了那種一世帝王似乎渾然天成的傲氣,沒有了俯視蒼生一切瞭然於的雄才謀略,從墳墓裏走出來的的一切陰霾都消失了。
再次走出房間的時候,許平臉上沒有了不怒自威的沉穩,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年少輕狂的笑意,吊兒郎當又有幾分痞,怎麼看都像是街上那種調戲少女的氓地痞。
“祖師爺,您需要用膳麼?”李道然等在門口,畢竟許平的存在是一個天大的秘密,所以他不敢帶自己的門徒前來,一切只能是親力親為了。
“不會要我也吃齋吧,大魚大伺候着。”許平哈哈的一笑,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開始期待起了食物,閉關了那麼久肚子也是真餓了,心裏開始想念起食物能給帶來的簡單又直接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