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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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對於坐在觀眾席上的我而言,這些毫無意義。
案子並沒有當庭宣判。回到家,母親對爺爺説可能還會有罰金。爺爺問能有多少。母親説不知道,得有個幾萬吧。一家人又陷入沉默。
對我的考試成績母親顯然不滿,她甚至懶得問我考了多少分,只是説馬上初三了,田徑隊什麼的就別想了。
説這話時她正給我上藥,依舊葱白的小手掌心遍佈紅芽,燈光下的桃花眼眸明亮温潤。
我了鼻子,沒有吭聲。
記得開庭後的第三天,我和母親到姥姥家省親。
她戴了頂寬沿遮陽帽,上身穿什麼沒了印象,下身穿了條白七分闊口馬褲,部緊繃繃的。
她在前,我在後。
一路上高大的白楊嘩嘩低語,母親的圓像個大水桃,在自行車座上一扭一扭。
我到雞雞硬得發疼,趕忙撇開臉,不敢再看。
當時為了照顧姥姥,二老住在小舅家。
小舅時年三十二三,剛被客運公司炒了魷魚,遂在姥爺曾經下放的城東小禮莊搞了片魚塘。
為了方便起居,又在村裏租了個獨院,和魚塘隔了條馬路,也就百十米遠。
小舅媽也在二中教書——這樁婚事還是母親牽的線——二中就在城東,比起城西工人街的房子,這兒反而更近些。
我和母親趕到時,門口停了個松花江,院門大開,家裏卻沒人。
我一通姥爺姥姥小舅亂喊,就是沒人應。
正納悶着,被人捂住了眼,兩團軟頂在背上,撲鼻一股茉莉清香,甜甜的嗓音:“猜猜看。”我刷的紅了臉,掰開那雙温暖小手,叫了聲舅媽。小舅媽摟住我的肩膀,面向母親説:“喲,這小子還臉紅了,長成大姑娘了!”母親放下禮物,笑了笑,問這人都上哪了。
“上魚塘溜圈了,”小舅媽把我摟得緊緊的,“一幫人跟什麼都沒見過似的。”見我要掙開,她又拍拍我肩膀:“二姐,你不知道,這林林在學校見到我就跟看到空氣一樣,哼。”母親笑着説:“咱大姐也來了?”小舅媽點頭,忽地放低聲音:“那打扮的叫一個……呵呵。”我想起陸永平的話,心裏猛然一顫。
小舅媽又問起父親的事,母親説判決還沒下來,看樣子牢獄之災是免不了了。
小舅媽嘆了口氣,小手捏着我的耳朵拽了又拽。
説話間,大批人馬殺到。姥姥坐在輪椅上,由張鳳棠推着。身邊是姥爺和陸永平。門外傳來小孩的叫嚷,還伴着小舅的呼嘯。
“林林來了!”還是陸永平反應最快。
我嗯了一聲,挨個稱呼一通,卻沒由來的一陣尷尬。
姥爺摟着我,姥姥只會嗚嗚嗚了。
母親叫了聲爹媽,姥爺就嘆口氣,擺了擺手。
小舅媽説:“菜都差不多了,就剩幾個熱的,洗洗手,馬上開飯。”完了又衝門外喊:“張鳳舉,你滾回去上幼兒園吧,什麼時候了,沒一點眼!”小舅嘻嘻哈哈地跑進來,頭上紮了個小辮兒,啪地踢了我一腳:“這是個大姑娘,啊,一會兒上婦女們那桌去。”眾人鬨堂大笑,我不由臉更紅了。
午飯在院子裏吃。
身旁有兩株高大的無花果樹,芳香陣陣。
婦女小孩一桌,我和姥爺小舅陸永平一桌。
小舅燒完菜出來就抱着女兒,忙的不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