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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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建軍似乎停了下來，只有氣聲。

“你瘋了是不是？”母親又説。

陳建軍沒吭聲。

然而毫無徵兆，響動又開始了。

咚地一聲，母親似乎被按在門上。

“……想你，我想你鳳蘭……”垂死的病豬般，陳建軍抖出幾個字。

摩擦聲。重的息。鏡頭外像是燃起了烈焰。

“你……你有完沒完！”門又是咚地一聲，母親急了。

息。

“沒完，我離不開你了。”片刻，陳建軍説。

字字清晰，擲地有聲。

這彷彿從蹩腳瓊瑤劇裏偷出來的對白一記重錘般讓我頭暈目眩，胃裏不由一陣翻騰，嘔吐物的氣息又冒了出來。

“鳳蘭啊。”他似乎又抱住了母親。

除了陳建軍的氣聲，再無聲響。

“你瘋了……瘋了。”母親聲音有點發抖，那種語氣我説不好。

“我是瘋了，想你想瘋了。”頓了頓，他又笑笑，“真想！”母親沒了音。

窸窣聲再次響起。

陳建軍喉頭滾出一聲陶醉的嘆息，像頭豬被開膛破腹，我幾乎能看到血淋淋的內臟熱氣騰騰。

“鳳蘭啊。”他又嘆口氣，近乎囈語。

母親了口氣。

接着“啪”地一聲，分外響亮。陳建軍又開始氣，伴着一種喃喃自語。高跟鞋的叩地聲，散亂，細碎。

母親似乎掙扎着説了句什麼，像憋着一口氣。

又是一聲“啪”。

“你想不想，想不想……”陳建軍着氣，然後“嘿”地一聲。

母親一聲輕呼。

兩聲腳步響後，兩人出現在鏡頭前。

確切説，陳建軍抱着母親出現在鏡頭前，姿勢無比怪異。

他仰着臉，一手箍，一手掬。

母親兩腿井攏，近乎直立着伏在陳建軍身上，她雙手撐着後者的肩，僵硬地梗脖扭臉，黑挎包在移動中輕輕晃悠。

陳建軍身材中等，母親穿上高跟鞋跟他也差不了多少，這就使得懷中的女人比男人足足高出了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