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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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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街老麪館就在老南街,從平海中院騎車過去大概七八分鐘。

迫於大太陽的威,我騎得飛快,於是樹影便在白晝中紛紛閃避,破碎得如同老巷子裏已在悄悄褪去的牆皮。

遠遠地,母親坐在麪館門口的皂莢樹下,見我過來便微笑着招了招手。

她白帽黑裙,頭頂的淺黃絲帶在正午的風中輕輕舞動。

一同舞動的還有葱鬱間密密麻麻的青澀皂莢——平海皂莢樹並不多,而這棵又格外壯,直衝雲霄不説,幾乎佔據了多半條巷子,可以説每看到一次我都要忍不住驚訝一次。

就鎖車的當口,不經意地抬眼一瞥,我猛然發現棗紅木桌的對面還坐着一個人。

白襯衫西裝褲褐涼皮鞋,大背頭一絲不苟油光可鑑。

他在衝我笑,甚至學母親那樣向我招了招手——正是梁致遠。

此人比皂莢樹更令我驚訝。

事實上我有點發懵,這貨不幹柴烈火地跟老賀撮合着,跑平海乾啥來了?

“還認得我吧?”他站起來,笑呵呵的,嗓音磁依舊。

這不廢話嘛,所以我説:“那當然,梁總。”原本我想加個“好”,又覺得這麼説太過場面宏大,只好生生了下去。

“坐坐坐,”母親撇撇嘴,拍了拍藤椅,“吃啥呢,快點菜。”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兩頰浮着抹嫣紅,眼眸在閃爍間霧濛濛一片。

我不由抹了抹汗。

這老麪館也沒啥可吃的,除了鴨面就是薺菜面,所謂的傳統平海特

鄙人有幸吃過幾次,老實説,也就那樣吧,未必比母親做的好。

然而人民羣眾很買賬,此時此刻店裏店外坐了個滿滿當當,真有種家裏擺酒席的勢頭。

母親説只要麪館開門就是這麼個情況。

這句話搞得梁致遠很興奮,他點了碗薺菜面,着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聽你媽説你在法院實習?”他問我。

是的,誠如你所説,只是難得母親喊我出來吃頓飯,竟要和你搭夥。

母親是十點多出庭前給我打的電話,除了表明地點再沒透任何信息。

對我的驚訝她無動於衷,只是了兩張紙巾讓我擦擦汗。

於是我就擦了擦汗,我指着剛上來的“祖傳秘製片羊”對梁致遠説:“這個不錯,快嚐嚐。”我是實話實説,雖然這個什麼“祖傳秘製”多半是騙鬼。

飯間除了介紹這家麪館,母親也沒多説幾句話,倒是梁致遠,對我的實習情況、考研意願、就業前景關心得過了頭,簡直有點餓虎撲食的味道。

我呢,總忍不住偷瞟母親兩眼,她看過來時,我又迅速地移開目光:梁致遠頭頂懸着一隻巨大的燈籠,而在這棵樹的其他地方懸着更多的小燈籠——在某些人眼裏此皂莢樹成了,以至於逢年過節都會被人祭拜。

梁總對此很興趣,他甚至起身繞着樹轉了一圈。

“鬼神嘛,也可以拜拜。”他扶了扶黑框眼鏡説。

後來梁致遠突然談起評劇學校,他表示在省師大有幾個故,藝術教師啥的興許能想想辦法。

説這話時他先是面向母親,後又轉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