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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3相生相剋(3)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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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誰能想到,最初的搜救行動完全搞錯了方向。

清晨集合發現兩名學生不見之後,夏令營負責人立即終止訓練安排,一面將其餘學生集中起來,一面命令教官們以營地為圓心,向四周擴散尋找。

這片山脈地形錯綜複雜,遍佈許多隱蔽,搜索行動到中午一無所獲,校方意識到嚴重,當機立斷向當地警局報警,同時通知了香港蕭家以及蕭家在美聯絡人。

一般這種案子不會引發軒然大波,但我與蕭逸身份擺在這裏,校方與聯絡人都深知自己擔不起責任,共同向警局施壓。

當地警局聽完失蹤陳述,聯想起早年臭名昭着的阿巴拉契亞山脈連環綁架殺人案,受害者均為兒童,慘遭折磨致死。當年FBI行為分析小組曾協助警局偵破此案,成功營救出最後的受害者,一對親生兄妹,但是罪犯僥倖逃一直未被抓獲。

近年來,阿巴拉契亞山脈一直未再發生過相似案件,大家都以為結束了,直到今天。

一時之間人心惶惶,當地警局即刻整理好案件信息,聯絡FBI請求支援。據初步地理側寫和受害人側寫,FBI方面認為此次失蹤與早年連環案件的關聯非常小。

當初連環案件雖然一直都在阿巴拉契亞山脈的步道附近作案,但是從未涉及藍嶺地區,這一地理偏差不符合過去發佈的unsub側寫;同時,過往受害者皆是八歲以下幼年兒童,此次失蹤卻是兩位十三歲左右的少年兒童,不符合受害人側寫。

探員補充,此次失蹤不排除是模仿作案,或者種族仇恨犯罪,畢竟當地活躍着幾個白人至上的極端思想組織。但最大的可能,失蹤只是意外,應該加大警力在附近展開搜救,把握救援黃金4小時。

但當地警局仍不肯放棄最初的假設,質疑unsub是否有可能已經竄至藍嶺地區,並且在多年逃亡途中,對受害者的選擇偏好產生了改變。

他們這樣咬着FBI不放,正是因為聽聞了蕭家勢力,怕真出了人命擔不起問責,準備把FBI拉進來蹚渾水。雖然各州警方與FBI平時互相看不順眼,一有機會就互黑,但是有鍋就要一起背。

這才是美國特

校方不知怎麼也瞭解到這樁案件,嚇得,等不及FBI表態,添油加醋地往香港方面回報,給FBI狠狠扣了一頂見死不救、翫忽職守的大帽子。

蕭存信以為真,一通私人電話直接打到FBI局長手裏,不愧是軍火世家,人脈不容小覷,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搭上的這條線。

總之,迫於上層壓力,行為分析小組全體成員在強忍罵孃的情況下,通過舞弊手段,無良地票選出了一個倒黴蛋,即當年參與偵查案件的探員——Dr.R,搭乘私人飛機從匡提科趕來,協助這樁莫名其妙的調查。

蕭存同時派人向美國航空管理局申請航線,以及進入美國領空許可。

飛行計劃緊急通過,蕭存乘坐私人專機,攜一夥裝扮成保鏢模樣的私人僱傭兵小隊,於失蹤發生後的第三凌晨,親自抵達賓夕法尼亞州。

當地警車開道,幾輛防彈防爆的黑薩博班緊跟其後,興師動眾,來勢洶洶。不知實情的看了這陣仗,還以為是去找當地黑幫血拼幹架呢。

早在蕭存到來之前,警方就已經調動了搜救直升機,在山脈上方低空盤旋着搜索了幾輪,但效果不大。

又一入夜後,我的時間觀念開始模糊,不清楚自己究竟被困在這裏幾天,只知道喉嚨很乾很渴,很想喝水。糊糊間聽見動的水聲,潺潺滴答,宛如甘降臨,我張口想飲,卻什麼都沒有,原來是夢,又或許是幻覺。

朦朧中,我看見蕭逸撿起底一塊嶙峋尖鋭的碎石,朝我走來。

這次不是幻覺,他真的朝我走來。

視野越發模糊,蕭逸半邊臉隱匿在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害怕地想往後縮,但背後便是巖壁,本無路可退。

蕭逸停在我面前,慢慢蹲下來。

周身疲乏痠軟,我連抬一抬手的力氣都沒有,竭盡全力,指尖不過痙攣着輕顫了兩下。

“逸……哥哥……”喉嚨乾澀如火燎,我沒有力氣拼湊出一句完整的話。蕭逸伸手,緩慢而仔細地打理起我濕透的劉海,髮絲凌亂無比,被汗水打濕,胡亂粘在我額角與面頰兩側。

他指尖顫抖,撫過我的下頜,停在下巴尖兒,指腹摸上來,輕輕擦過我乾裂的嘴,又來到角,了兩下,逆回來,輾轉着,反覆磨蹭我瓣的裂口。

“……疼……”我呢喃出聲,蕭逸這才如夢初醒般停下了動作,一瞬間茫然失神,下一秒他突然舉起碎石塊的尖角……我的心臟一下子高高懸起,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往上拽,死一般的寂靜中,我聽見自己慌亂急促的心跳,奏起急風暴雨的鼓點。

“哥哥……”蕭逸聽見了,停在原地,又伸出另一隻手,碎石塊抵住,開始用力地磨自己的手腕。

血,落下來。

一滴,兩滴,三滴……

原來他不是殺我。

心臟一下子跌回柔軟的巢

鮮血霧化為滴,下起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慢慢滴進我乾涸的瓣,澆灌我貧瘠的部土壤。眼前升騰起濕漉漉的血霧,口腔瀰漫着鐵鏽的腥甜,視覺與味覺的刺,喚醒我身體內逐漸消散的意識。

他的血很温暖。

久逢甘霖,我飢渴萬分地嚥下去,喉嚨一下下滾動,重複着嚥動作,舌尖貪婪地掃過口腔內壁,攫取每一滴帶有温度的甜美體。

還不夠,這點還不夠。

我張開口,渴望更多。太慢了,等血滴下來太慢了。

是求生的本能,是嗜血的慾望。電光火石間,我猛地拽緊蕭逸的手腕,拉下來一口咬住,十手指的指甲全部死死嵌進他的手臂皮

乾燥起屑的嘴包裹着破裂的傷口,柔軟的舌尖開割碎的皮。我用力,鮮血滾着熱氣,燙得我舌尖一顫,蕭逸吃痛,倒了一口涼氣,下意識想要離手臂。

我突然睜開眼睛,死死盯着他。

出一點細細白牙,月光下泛出冰冷的光。

蕭逸停止掙扎,臉驀地蒼白。

鮮血源源不斷地湧入我的口腔,我的喉嚨,我的食道。温暖我的胃部,温暖我的心臟,最終温暖我的大腦。

他的血,進入我身體的每一處。

這是真正意義的骨血相融,我的身體裏永遠都留有蕭逸的一部分,他在我的血裏顛簸淌,在我的靈魂中翻湧甦醒。

從此他的生命與我的生命,捆綁糾纏,顛沛離,至死方休。

他這一生,都是我的。

眼前血暈開,我握着蕭逸的手,一絲都不肯鬆動。來不及嚥下去的血珠殘留在瓣,嘴角血漬糊開一團,我突然鬆開牙齒,輕聲問蕭逸:“逸哥哥,你真的克我嗎?”長久沉默。

他輕輕開口:“我不知道。”銀白月光落進頭頂濃密的樹葉縫隙,嘩啦一下子,落得支離破碎,被切割成無數道光斑——落在蕭逸的肩膀,落在他高的鼻樑,鋒利的薄,最終落進蕭逸的眼睛。

他半跪在我身前,臉越發蒼白,蒼白得慘烈,幾乎快暈倒。

越過他的肩膀,我仰望他背後,月亮是罕見的藍,高高懸掛在濃郁鼎盛的夜之中,閃爍着幽深靜謐的藍光澤。

一道永恆而悲傷的顏

或許從來就沒有什麼藍綠蝴蝶,有的只是那輪藍月亮。

從此我只喊他逸哥哥。

月亮很美,可是天什麼時候才亮啊?

那夜陷入昏前的最後一句話,是我輕聲告訴蕭逸:“逸哥哥,如果我死了,你要告訴爹地,是我硬拉你出來的。不要怪你,也不要怪老師,只怪我好了。”——TBC注:文中提及的阿巴拉契亞山脈案件,致敬我最愛的美劇《犯罪心理》第六季第九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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