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窗的死帥哥 (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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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擠仄的現代都市,某些方面壓縮了貧富距離。
城西次中心地段,地價相差整整一個數位的兩幢大樓,面對而立,最近的兩扇窗户間相隔不到一米五。
卓遠住東邊老破小,姚瑤跟她媽住西邊大平層。不拉窗簾的時候,彼此能把對方房間裏發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尤其卓遠視力.5,有次坐在書桌前一抬頭,對躺牀上玩手機的姚瑤説:“喂,你頭上右邊,牆壁上趴着一隻大蜘蛛。”
嚇得姚瑤差點直接從窗户蹦進他房間裏。
過去也有很多尷尬時刻發生,尤其在兩懵懂的青期。姚瑤有幾次罩穿到一半想起忘了拉窗簾,一轉頭髮現卓遠眼神不經意從她前兩顆蚊子包上掃過。
確實是不小心的一掃而過,所以面不改波瀾不驚。而姚瑤傻在那裏,腦袋裏一朵煙花炸開,臉能紅上三天不褪。
那時候姚章琴不止一次提過讓女兒換房間。姚瑤堅決不換,説不想夏天曬大太陽。
其實她是心裏憋着一股幼稚的軸勁兒,不願意在卓遠面前怯,顯得被他看個一兩次,自己就有多心慌,多小鹿亂撞似的。
那時她才十六歲。因為老爸的出軌而受刺病休了半年,姚章琴為了讓她換個環境,帶她轉學到城西,搬家到這裏。
卓遠是城西A中的校草,發現他住自己對面時,姚瑤少女心裏的小鹿確實亂撞了一陣。
不過她現在已經二十七,哪怕是隻金剛不壞的小鹿也早撞死了。
她只是有時候看不慣卓遠那股悶騷的拽勁兒,always一股八風不動,斑斑青竹的氣質,彷彿沒人能被他放在眼裏心上,光站那兒就比他矮半頭似的。
——順便一提姚章琴恐高,買的是二樓,地勢上説她家確實比卓遠家要矮那麼一丟丟。
最討厭卓遠的那幾年,姚瑤曾聲嘶力竭地指着他鼻子罵:“你一個住的整間房子價格加起來比不上我家廁所的死窮人,有什麼資格看見我跟沒看見似的呀!”
那時他也沒跟她吵,窗户一關窗簾一拉,隨便這個醉鬼去發瘋。
後來姚瑤長大一些,經歷了一點事情,才知道他確實有資格。
十幾歲就開始一個人生活的男孩,沒家境沒背景在藝術行業發展,不到三十歲就混成了人脈寬廣,説話極有分量的策展人,還在着名雜誌上有自己的專欄。
以他現在的收入水平,換成市中心頂層複式也沒什麼大問題。偏偏依然泰然自若地住在他的老破小,開着奔馳上下班。這叫什麼?安之若素寵辱不驚,物我兩忘池魚故淵。
反觀姚瑤,高二時突發奇想學畫畫,她媽斥巨資請名師來教,好不容易考進着名藝術院校,畢業了又被她媽砸了不知多少資源去推。
結果她玻璃心,被人家一丁點批評就打擊得潰不成軍,蝸牛一樣縮在殼裏不肯出來。姚章琴寵她,心疼得跟什麼似的,説不想工作就算了,咱回學校讀書,學校裏清淨。
於是又找了相的教授,把女兒回學校讀研究生。
如今姚瑤生活的主要內容就是找人談戀愛,逛街買買買,深夜常emo。
那天她預就很不妙。
一大早被電話吵起來,連一向早起的卓遠都還沒出門,頭髮整齊清,穿一件平整的白襯衫,拔的身子站在衣櫃前系領帶。
見她睡眼朦朧一頭雞窩發一臉戾氣,他眉挑了一下,問她怎麼不睡到下午一點。
姚瑤打了個哈欠,黑着臉説男朋友神經搭錯,打電話約她去樓下吃早茶。她暗自下決心一會兒要在他飲料裏下瀉藥。
卓遠就笑,姚瑤問他笑什麼。他搖搖頭説,不是特殊時刻,也不是特殊的子,也沒提前説好,莫名其妙地一大清早跑樓下約你出去,你猜他想跟你説什麼?
姚瑤嚥了一下口水,心想他媽的,那小子不會是要跟我求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