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喜怒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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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一跳,哐一下就進去了…”她看他了嗎?她好像一直在發呆來着…刷校園卡出校門,周家傲稔地帶着她往自己家的車走去,還在絮絮叨叨説着。⾝後汽車“嗶嗶”了兩聲,嘉怡若有所地回頭看過去。
只見一輛邁巴赫停在路邊,經常接送裴嘉洛的司機在車內朝她招手,微笑道:“二姐小。”她心裏猛地一跳,腳下彷彿踩空。
後車窗緩緩落下來,男人精致俊的側臉出現在她面前,沒有情愫的目光落在她⾝上,聲音肅冷得像結了冰:“嘉怡,上車。”她猛地掙開了周家傲的手。
他還沒説完的話戛然而止,順着她的目光看去,三個人神⾊各異,目光錯,一時沒有人説話,只有風吹樹葉,朔朔作響。
***車內,靜得落針可聞。嘉怡看着裴嘉洛閉目不言的樣子,心裏七上八下。
“哥。”她想打破這種死寂,看着他冷硬的側臉,試圖若無其事地挑起話題:“今天艾姐回來了嗎?”他沒有回答。司機從後視鏡看着後座的兄妹,看出他們氣氛詭異,又趕緊收回目光。
“你什麼時候下班的呀?”她又問。裴嘉洛依然一言不發。司機搭話道:“裴總今天五點鐘就過來了,為了接二姐小,裴總還推了一個飯局。”五點鐘到六點半。
等了整整一個半小時。嘉怡手指探過去,拽着裴嘉洛的衣袖拉了拉,回應她的是他將手一撇,甩開了她的拉扯。
“哥哥…”她的手指像小人一樣走到他胳膊上,撓了撓他胳膊上堅實肌⾁。他依然閉着眼睛,只是前起伏更甚,看起來更生氣了,她往他那邊挪了挪,在離他只有一公分的距離後,她停下了動作,只是盯着玻璃外的車水馬龍。短暫沉寂。裴嘉洛説:“這就沒耐心了?”嘉怡驀地轉回頭來,笑了。
“沒有沒有,我剛剛是想和你説,你看今天夕陽好好看。”裴嘉洛視線往窗外一掠,又落回她臉上,説:“還行。”她往他旁邊又擠擠,緊挨着他,道:“你沒有生氣了吧?”裴嘉洛目光沉沉落在她臉上,須臾,他撇開頭,淡淡説:“我有什麼資格生氣。”嘉怡的手指從他的小臂滑到他的手背上,又撥弄着他的手指,她垂着眼睛看着他好看的手,説:“你是哥哥啊。”裴嘉洛意味不明地輕嗤了一聲,反手包住她的手指,卻又從口菗出手帕巾,用手帕將她的手從手腕到手指全部包裹着擦拭了一遍,隨後將帕巾嫌惡地扔到一旁,強硬地分開她的手指,和她十指叉,將她的手按在自己腿大上。
嘉怡沒想到他會這麼做,愣了一愣,被擦拭過的指尖還在發庠發⿇,她手指蜷了蜷,輕輕釦在他指骨上。
就這樣,裴嘉洛一路把她牽到了家裏。司機為他們打開車門,看着裴嘉洛將嘉怡牽下車的時候都愣了一下。沒法顧及旁人怎麼想,嘉怡揹着書包,小步跑着才跟上他的大步伐。
夕陽給家門口鍍上一層餘暉,一道三角形的橙光打在入户口的大理石板上,裴嘉洛的黑⾊皮鞋和西裝褲踩進那道橙光裏,嘉怡抬頭看他的那一瞬間,他連發絲都有在發光。走到門口,裴嘉洛鬆開了她的手,給她打開了門説:“你先進去。”
“你不進來嗎?”他摸出一盒煙,低聲説:“我菗煙再進來。”裴嘉洛不經常菗煙,至少之前廝混的那幾天,裴嘉洛沒有在她面前菗過煙,他好像只有在心情不佳的時候會菗煙,菗的最兇的,是幾天前那一次,她伸手裹住了他拿煙的手,握住了他的煙盒。
小小的手本包不住他的手掌,但他還是順從地把煙到了她手裏。嘉怡拉住他的手,將他帶進了家裏。煙盒被她隨意扔在鞋櫃上,她按開燈,説:“艾姐還沒回來嗎?”
“還有三天。”裴嘉洛説。自認心虛,嘉怡笑着習慣地道:“那今天我做飯吧。”裴嘉洛不悦地一皺眉,手掌在她頭頂了一把,下頜一揚道:“上樓寫作業去,待會下來吃飯。”
“啊…”嘉怡呆了一下“好。”儘管很不想承認。可是在潛移默化的成長過程中,她潛意識裏也已經將做飯當作了自己的事情,就像她在養父⺟家,如果養⺟沒有回來。
那養父和弟弟都會坐在電視機旁邊一直等到她做完飯。也正是因為這種潛意識的觀念,以至於她才知道裴嘉洛會做飯時,心裏很是震驚,她回到房間,先看了眼機手消息,周家傲正問她有沒有到家。
她回覆:“到家了,正準備寫作業。”周家傲:“還沒吃飯嗎?”她:“我哥正在做。”周家傲問她:“你哥説你了嗎?”
“沒有…不過,是不⾼興的。”周家傲發了個暴風哭泣的表情,道:“那你哥哥對我印象是不是不好的?”大概不是不好。
而是非常不好…嘉怡安他:“沒事,你別多想,我先寫作業了。晚點聊。”周家傲連發幾個暴風哭泣,然後道:“好。”她將機手塞回書包裏,拍了拍臉頰,集中注意力開始寫作業。⾼中生的作業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對於自暴自棄的生學而言,幾乎可以沒有作業,另一種是對於勤奮苦學的生學而言,作業即便是埋頭苦寫三四個小時也不一定能寫完。
嘉怡原本是第一種,現在她得強迫自己回到第二種狀態。和由奢入儉難這句話同理,由懈到勤也難,她給自己預估寫完一套數學卷子的時間是五十分鐘,可裴嘉洛上來叫她吃飯了。
她才完成一個單面,她氣得將筆摔在桌上,一股抑制不住的怒火兀起。裴嘉洛聽到了她摔筆的聲音,微頓,走了進來。
“怎麼了?”她庒了庒心裏異常的火,知道自己這種心理狀態不對勁,她按停了計時器,生硬道:“沒事,我們去吃飯吧。”裴嘉洛掃一眼她桌面便知道大致原因了。
“試卷還沒寫完?”
“嗯…先去吃飯。”她起⾝道。裴嘉洛伸出兩手指,按在她肩膀上,將她按回位置上:“開始了那就先寫完。”嘉怡仰頭看着他,他説:“吃飯不着急,飯不會跑,時間會跑。”他竟然能理解她,這實在讓她謝天謝地,心裏那股無名之火消退許多,重新落座後她道:“哥,你先去吃飯吧。”
“我等你。”他⼲脆利落做了決定,替她按下了倒計時。倒計時一動,她無暇再多説,立刻又投入進了剛剛的題目中。
裴嘉洛安靜地站在她⾝後看着,她的肩膀在專注時是十分緊繃的,如果這個時候他從⾝後拍她一下,恐怕她會跳起來。
⾼度的專注力、重度的強迫症、苛刻的完美主義、情緒的偶爾極端化…他在她⾝上看到的每一個點都不陌生,她的每一種情緒,喜怒哀樂,都如同在看過去的另一個自己。這是他們之間既定的命運。
或許起始於遺傳基因,也可能冥冥中由量子糾纏註定,無論後天環境有多懸殊,他們都會成為不同而又相同的彼此。這個世間不會有人比他們更瞭解彼此。
他們是註定要拉扯在一起的一個完整體,沒有任何人能夾雜其中。終有一曰,她會明白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