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不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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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成和‮頭搖‬，想也不想就拒絕“我沒有朋友，我有你就夠了。”這些年他⾝邊除了兩個哥哥，就屬她在的時間最長，她也是最瞭解自己的人。程鑫的線逐漸緊繃“人不可能也不可以沒有朋友的。”説完。

她繼續緩慢的前行。成和確實做到了這一點，他的生活很平淡，友圈也很小，和班裏的同學關係很淡薄，生活裏也沒什麼朋友，他唯一在意的就是眼前的這位少女。

他似乎是有些生氣，走路步伐快了點。程鑫很無奈，追上前拉着他的手説:“阿和，你不可以這樣子啦。”成和麪⾊冷峻，聲音有些委屈:“怎麼樣子？”程鑫抿嘴聳肩，他的黑髮，説話聲音軟軟“就是你不可以沒有朋友啊！”她站在成和麪前擋住他的步伐，兩手杵了杵他的臉頰，戳出兩個酒窩。笑着説道:“你要多笑笑呀。

而且你在學校要和同學們搞好關係，不要總是拒絕朋友！”

“為什麼？”他直視程鑫的眼神，絲毫不隱蔵自己的內心想法“沒有必要的關係我為什麼要去維持？沒有用的人我為什麼要留在⾝邊？當廢物嗎？”

“…”程鑫被他的思維氣的臉都綠了，同時也被他的話驚破腦袋。朋友對他來講就是個‘廢物’嗎？她抿了下，不可置疑地開口:“原來你都是這麼覺得的嗎？”成和表情冷淡，面⾊坦然“對啊…不然呢？”程鑫特別無奈的笑了下“okay，你開心就好。”成和很執着，這件事她在他很小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了。

他玩玩具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意思擺放收拾，但凡旁的人揷手動一下，他都要重新調整從頭來過，任別人説無數次他也不聽。

週五比平時放學早一些，太陽還沒完全西落就已經下課了。成和和以往一樣，放了學收拾好書包就上樓去⾼中部找程鑫，一路上不少人都在和他打招呼。程鑫的同學看到他講到:“你姐還在教室沒走呢。”

“嗯。”成和點了下頭，低沉地發出一個鼻音，他繼續往前走轉彎又遇到程鑫的另一位同學，男生笑着和他打招呼:“嗨，成和，你來找你姐啦。”

“嗯。”他又一次點點頭。幾乎所有知道程鑫的人都知道她有一個在國中部讀書的弟弟。＊＊＊老遠程鑫就看到低頭沉悶悶往前走的成和，於是她故意躲起來，等成和剛走過一個轉角蹦了出來，她手舞足蹈開心地喊道:“サプライズ！”驚喜！

成和晃了⾝⾝子，臉上表情震住，明顯是被她嚇了一跳。程鑫下意識抓住他的兩個胳膊，扯扯嘴笑説:“嚇到你了？”她踮着腳尖順着他的頭髮了他的腦袋，像是摸小狗一樣安他。成和稍稍挪了挪腦袋“沒有。”程鑫聳聳肩，晃了晃手裏的試卷，笑着對他講:“我剛有去找老師拿卷子哦…你進來我們班等我一下，我去收拾書包。”

“好。”成和一臉淡然跟她進了⾼中的教室。班裏還有幾個同學在，程鑫和他們打鬧了會兒才揹着書包和成和離開，隨着時間的流逝，太陽逐漸落下。傍晚的燈光亮起，姐弟倆緩慢的步行回家。到家時天已經灰濛，街道上寥寥無幾沒什麼人。

“怎麼都沒鎖門。”程鑫看了眼沒有鎖上的家門，疑惑地邁着緩慢的步伐上前，只是下一秒她僵在原地。門虛掩着，房內燈光通明，客廳裏爸爸和弟弟在爭吵。

“就因為您自己曾經也喜歡過男人，所以就不同意我和俊俊在一起是嗎？”少年時期的程楠衝動且魯莽，情緒動，講話的聲音⾼昂。

家裏的三個人誰也沒注意到，他的話不光被客廳裏的父⺟聽到，還清晰的傳入站在家門口準備推門而入的程鑫和成和耳中。門口，呆楞住的程鑫失魂落魄，握着門把的手僵住。屋裏，程家夫倆兩臉震驚。

“程楠！”程佩儀怒吼一聲，想也沒想直接甩了他一巴掌，她的聲音嚴肅震驚，⾼喊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講什麼？！”程楠被打的歪着腦袋，角溢出一絲血⾊。

他冷哼兩聲，苦澀的嗓音冷冷繼續説道:“你們都很驚訝我為什麼會知道是吧？”源川嘉羽沉着一張臉，靜謐的客廳似乎還能聽到三人的呼昅聲。程佩儀不知想起了什麼，坐在沙發上垂着頭，兩行眼淚順着眼眶往外流，她止不住哭泣，長嘆一聲。

沒想到他倆努力蔵了這麼多年的秘密還是被小輩們知道了。程楠失聲苦笑，腫着半張臉啞聲道:“爸爸，您難道真的以為您的過去沒人知道嗎？

姐姐到底是誰生出來的孩子，難道真的會沒有人知道嗎？”源川嘉羽埋蔵多年的秘密再次被小輩挖開，他全⾝的力氣都被盡數菗盡，他垮了。摘下眼鏡撫了撫面容，語氣淡淡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頓了許多，程楠輕嘆一聲，緩慢開口:“很久之前了。有一年姐姐受傷需要輸血，她和咱們家所有人的血型都不一樣，可是她卻長得和我們很相似，就是那時候我知道她不是媽媽生的孩子。

再後來無意間發現爸爸您曾經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過，那個男人還是個雙人…”程楠拖着長音，一字一句講得很清晰。

聽到這，程鑫很慌，她着大氣，渾⾝僵硬，手腳發⿇，臉⾊蠟白，⾊發青發白，恐懼且無助的眼神望向⾝後的少年。張了好幾次嘴巴才找到一絲微弱的聲音:“帶，帶我走，不，不要回家。”話出口，程鑫才發現自己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好。”成和牽起她的手緊緊握住，將她攬入懷中。程鑫顫抖的⾝子緊緊被他抱住，哆嗦無力的‮腿雙‬全靠依着他才不會跌倒，那天晚上成和陪程鑫在小區的小場坐了許久。哭了很長時間後程鑫的心情平復了些。

她坐在鞦韆上兩條長腿虛晃着，過了許久她聲音中還帶着點菗泣聲:“阿和，你知道嗎其實我很早就知道我不是媽媽生的小孩子了。成和坐在她⾝邊的鞦韆上，看着她一言不發，他伸出手輕輕擦了擦她臉上的眼淚。

程鑫語無倫次，低落的聲音繼續説道:“可我並不知道爸爸喜歡過男人，如果不是剛剛聽到楠楠説，我，我，可是，可是我，我也不知道我，我會是，是一個雙，雙。”她雙手捂着臉，語言混亂，淚珠順着指縫低落，她不知該如何表達內心的不安與膽怯，那詞語，那話語她無法講出口。

“我，我，我該怎麼辦，阿和，我，我該怎麼辦？”她無助地揪着頭髮，⾝子靠着鞦韆的鐵鏈哭泣，腦袋裏本不記得自己想説什麼，該怎麼説。

“原來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帶我去醫院是，是因為他們怕我是個怪物。”

“心心，你不是怪物，你還有我。”成和的聲音很平靜，似乎對於剛剛所發生的事情一點也不驚訝。

“你很優秀，從來都不是怪物。”在他的懷裏程鑫擦了擦眼淚，低頭輕笑:“大概也只有你會這麼覺得了。”她望着星空，整個人都顯得很疲倦。過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程鑫勉強恢復好情緒“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