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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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周圍燈光曖昧不清。

賀鈞終於放開了手，當左手被鬆開時，路夕僵硬了一下，彷彿現在才意識到他們剛才做了什麼。

“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麼？”空氣有些靜謐，路夕開口打破了安靜。

賀鈞一邊用鑰匙開門，一邊隨口道:“月黑風高，孤男寡男，你説能幹什麼。”路夕心道就知道不該問你，只得閉上嘴幫他把門拉開。

演播廳內伸手不見五指，賀鈞形如盲人一樣，到處摸開關。

“嘖，節目組已經摳門到這種地步了嗎，晚上都不留盞燈。”他抱怨道。

路夕也幫忙摸開關，無語道:“演播廳兩、三天都不一定用得上一次，留燈給蚊子照明嗎？”賀鈞“噗”的一聲笑了，説:“你也會講冷笑話啊。”路夕是個很少跟別人開玩笑的人，他聞言表情有點不自在。

正在他停在原地時，臉頰上觸到一絲暖意，緊接着，便貼上了一片柔軟的袖口。

帶着體温的袖口輕輕擦過他的臉，有一種賀鈞身上特有的木質香水味。

像是開照在身上的暖陽，又像是雛鳥依靠在巢上，路夕竟然產生了一絲奇妙的安全。

賀鈞波瀾不驚地收回手，不怎麼誠心地説:“不好意思，不小心打到你了。”路夕沒説話，過了一會兒，終於在牆上摸到了開關。

他伸手按下去，剎那間，頭頂雪白的燈光傾斜而下，照亮了演播廳的一角。

雙眼逐漸適應強光，他這才發現賀鈞已經快摸到舞台邊緣了。

路夕:“……”賀鈞略有點尷尬，轉頭對他道:“來吧，到舞台上去。”路夕腳步一頓，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很久以前，在他們出道的前一夜，也是一模一樣的場景。

那天晚上，路夕口渴起來喝水，卻發現宿舍的門開了條縫。

他穿着睡衣走出去，看見賀鈞坐在門口的階梯上。

濃厚的月中，染着一頭張揚銀髮的少年，低垂着頭看着自己的鞋尖。

高傲與卑微這兩種極端的情緒，似乎在他身上完全迸發出來。

路夕猶豫了幾秒，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賀鈞被嚇了一跳，似乎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慌慌張張地説:“你……還沒睡？”

“起來喝點水，你怎麼也沒睡？”路夕看向他道。

皎潔的月光下，他的臉龐與月完美融合在一起，被鍍上了一層温柔的光暈。

賀鈞看着他的臉，忽然説不出話來了。

“是不是太緊張了？”路夕笑了一下，“明天是你第一次上台，你擔心自己會出錯？”賀鈞依然沒有説話，慢慢低下了腦袋。

路夕忽然拉着他站了起來，説:“跟我去一個地方。”賀鈞沒來及有任何反應，就被他拖着跑了出去。

兩人一路奔跑，像是要逃離這個世界一般。

一直到附近空無一人的商業街，他們才停了下來。

夜深人靜，平繁華的街道渺無人煙，安靜的如同睡着了一般。

在商業街中心噴泉的附近，有一個天舞台。

兩人氣吁吁地站在台下，路夕扶着膝蓋，一指舞台道:“去吧，到那上面去。想象這就是明天的舞台，提前適應一下。”賀鈞眼神複雜的看向他。

“悄悄告訴你，我平時就是這麼幹的。”路夕對他彎着眼睛笑道，“我以前也不敢上台，後來經常偷溜來這裏上去彈唱，慢慢地膽子就大了。”他們出道之前，是不允許上公開舞台的，而路夕毫無保留地告訴他這些，讓賀鈞覺得自己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重視。

那次舞台，他這輩子都不會忘。

沒有觀眾，沒有燈光，沒有音樂。

只有路夕一個人，看着他唱完了整首歌。

等他心不在焉地表演完，路夕鼓掌含笑道:“不錯嘛，連我的highc都飈上去了，未來可期。”賀鈞的臉上終於出了一絲笑容。

第二天，路夕一早就被隊友們的起鬨聲吵醒了。

秦皓宇拿着包裝緻的禮盒，誇張道:“路哥，你還沒出道就被小妹惦記上了！還掐準了你出道來送禮物，也太羨煞旁人了吧。”薛雲棋冷靜地説:“放在門口的禮物，你確定不是私生？”秦皓宇:“……你就不能説點好聽的嗎，今天這麼重要的子。”薛雲棋挑了挑眉，剛要説話，賀鈞便道:“也許是那人太喜歡哥哥了，你就收下吧。”他看向路夕，薛雲棋的眼神變了變。

路夕卻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直接拆了盒子。

再看見禮物的那一刻，他的嘴角緩緩揚了起來:“這個粉絲，很懂我。”他從盒子裏拿出一枚耳返，上面刻着他名字的縮寫。

“我去，定製的！還真是用心了。”秦皓宇無不羨慕地説。

從那以後，路夕就一直戴着它。

沉寂的兩年裏，這個耳返似乎在告訴他，就算你所有粉絲都離開了，但我依然在。

你永遠是我的巨星。

路夕的手指碰到口袋裏的耳返，聽見賀鈞叫他的聲音，這才從往事中離出來。

他呼出一口氣，從側面走上了舞台。

當他站在舞台中央的時候，整個人又開始飄忽不定，宛如泛波大海中的一葉扁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