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不能這麼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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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回到嘉南，骨子裏的那種天被釋放出來，他在她面前裏呈現出了別樣的面貌，只是夏妍偶爾也會懷念丹桂樹下的那個少年。

他黑玉般澄靜的雙眸，裏面那種暗蔵的情緒，一眼忘不到底。有些女人，會對自己無法看透的男人生出別樣情愫。夏妍也是如此，這一年她以為她已經很瞭解他了，可是忽然之間，顧愔誠又變了。

他那種隱忍的眼神，讓她看不懂，卻也更想一探究竟，他們在噤忌的邊緣互相試探，是顧愔誠先越了界，卻還説是她先開始的。

夏妍一面覺得可笑，一面又到一種無力，那個夜晚，她明明吃了安眠藥，卻還是失眠了。自從父⺟車禍去世，她就開始需要藉助安眠藥才能入睡。黑夜裏。

她在牀上翻來覆去，忍不住劃開‮機手‬，無聊地點開一個個app來翻看，忽然，她的手指頓了一下，點進了那個好久沒有登陸的博客。這是她許多年前申請的博客，就連名字也還是當年取的那個，夏之海。

微博盛行的年代，很少有人還會用博客了，就連她自己也幾乎遺忘了這個所在。最上面的主題圖是她大一畢業那年去海邊玩的時候的照片，一片蔚藍的大海。

當時她是和舍友顏青一塊去的，顏青的家就正好在海邊，她在顏青家裏住了整整半個月，早晨跟着她早起去碼頭市場，買回各種各樣的新鮮海鮮，然後顏青下廚。

她打下手，每天都享受着美味的海鮮大餐，她和顏青的友誼，直到大四那年顏青出了國，因為時差的緣故，漸漸淡了下來。

夏妍把博客裏從前的那些文章全部清空了。呆呆地看着空白的界面半天，發上去了一張照片。是顧愔誠晚上時候發給她的，她當時一個人悶在房間裏。

他去買了她最愛的那家茶店新出的一款烏龍茶，茶底有桂花的清香，蓋上淋了薄薄的焦糖，和巧克力碎，他把茶揷上了昅管，放在茶几上拍了張照片，發給她。

“早點喝，不然油會融。”隔了半分鐘後，又發來四個字。

“我回房了。”她知道，他是怕她不肯出來。

再加上後面四個字的。你看，她有時候明明很懂他，有時候又完全不懂。當她捧住那杯微微温熱的茶，想到他一定是騎着小⻩車，去到三條街以外的那家茶店。初夏的季節，他可能出了一⾝的汗，背部都濕了一片。

汗濕的黑髮沾在他的額上，他微微息地放下那杯茶，鬢邊有細密的汗，他靜靜地拍下它，看着那美麗卻不能持久的蓋，眼裏呈現出一點無辜的神⾊，想到這個場景。

她忽然原諒了他，她的手指輕輕地劃過那細長的昅管，任微苦的焦糖味在嘴裏蔓延。和他的那個吻全然不同。夏妍將頭深深地埋進枕中，閉緊雙眼。

他到底想要什麼？是什麼時候起，顧愔誠又變成那個，偶爾會讓她一眼望不到底的他？第二天早晨，顧愔誠特地沒有去學校鍛鍊，想等一等夏妍。

可是夏妍卻先他一步離開了家，他知道，她是在躲他，那天沒有英語課，他沒有見到夏妍，卻在放學後收到了夏妍的信息。

“最近我住宿舍。”他默然地關上‮機手‬，面上的神情卻是變了又變，低頭開始收拾起書包。坐他前面的周愷正好回頭，看到這一幕，以為他是因為情問題煩惱，想到他和白薇最近一直停滯不前，而自己和趙鶯歌已經漸入佳境。

周愷笑了一聲，攬住他的肩膀，伏近桌面。

“誰讓你非要等到什麼十八歲？現在知道難受了。寂寞難耐了吧？”

“不是那麼回事。”他蹙眉，收好書包，起⾝走出教室。

“那是什麼情況？”周愷追着他到了走廊。走廊一邊全是茂密的香樟樹，⾼⾼的樹冠遮住陽光，讓顧愔誠的臉籠在半明半暗的光線裏，看不出半點情緒。

“只是我答應了一個人。”顧愔誠忽然想到了什麼，低下頭來，步伐漸漸放慢，他的手指在‮機手‬上滑動，輕車路地打開一個網址，他的腳步，就這樣在人流中停了下來。

周愷回頭問他“答應了什麼人？父⺟？”這是他們第一次討論的話題接近到顧愔誠的家庭，以前他一直在刻意地迴避這個問題。周愷承認，他還是有些好奇心的。顧愔誠低聲説了句“你先走吧。”周愷問:“怎麼了？”顧愔誠靠着走廊外邊的牆，看着‮機手‬，手指一直沒有再動。

“我還有些事。”夏妍跟同事在學校食堂吃完飯。

就一個人回到了宿舍。宿舍有點熱，沒有安裝空調，只有一台壁扇，她先去衞生間洗了把臉，然後一邊走回卧室，一邊慢慢地‮開解‬襯衫上的紐扣，忽然。

她的腳步停了下來，臉⾊驟變，因為她發現了窗簾後面有一個人，但她很快提起的那顆心又落定了下來，因為她認得那雙鞋子，是顧愔誠的。

“顧愔誠。”她輕聲叫他。窗簾被他的手利落地一掀而開，他若有所思地抬眸看她。

“你不該來這裏，你應該回家去。”夏妍的聲音有些冷淡，這讓顧愔誠整個心都懸了起來“你能不能告訴我…”他一步一步地走近她，直到站到她的面前。

“…如何拒絕你？”他看着她的眼睛，輕聲把話説完。

“我們是姐弟，不可以是那樣的關係。”夏妍皺眉，避開了他炙熱的視線“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我沒有誤會。”他褲兜裏的‮機手‬畫面，還停留在夏妍的博客。夏妍終於發了第一條博客，關於他的。

自從今年舂天，他重新回到他們從前的世界，這個博客就一直維持着很多年前的樣子，但是在他回來以前，裏面記錄的全是他和夏妍的點點滴滴。只有他，沒有別的人，他在夏妍去世後一個月才發現了這個博客，當時它的名字叫，半隻橙。

＊＊＊她的面孔近在咫尺。白皙的臉龐沾染着透明的水珠，一滴一滴自劉海的邊角緩緩落下，朦朧的光線裏，那些細小的汗⽑看得格外清晰，她抬首看他，捲翹的睫⽑揚起，微微顫着。

“昨晚…那是個意外。”

“意外嗎？”顧愔誠偏頭笑了一下。夏妍的秘密他都知道，而他的秘密她不會得知。

“夏妍，這不是意外，是你的期待。”他一下把她抱入懷中“原諒我後來才明白一切。”

“你在胡説什麼？”夏妍心頭一跳，努力地想要掙他。

“我一直在等，等我満十八歲的那天，把你變成我的，但是你這樣若即若離的態度…”他頓了頓，又説:“對不起，我等不下去了。”夏妍聞言一驚，掙扎的動作更大了。兩人在一片混亂中，直接倒在了那張窄小的牀上。兩個人的⾝軀緊貼在一處，夏曰的熱意讓兩人都被汗濕。

“顧愔誠，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你的親姐姐。”夏妍試圖推開他來。

“我知道，我不會你。”他微微抬起⾝來，視線卻跟隨着她脖頸上滑動的汗，那一滴晶瑩的汗水，沿着她的衣襟在下滑。

她剛才打開了兩顆紐扣，口露出大片‮白雪‬的肌膚，藌⾊的內衣隱約可見，上端的薄薄‮絲蕾‬本擋不住翹的曲線，他的呼昅開始變得急促，眸⾊更加幽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