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責怪看了一眼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聞景總是温温柔柔的模樣,從來不怪他,遇事也是處變不驚。現在的他,在機手上鬥地主,都不好意思自言自語的罵對面玩家了。
更別説剛才居然還扯什麼“尊重”放到兩個月前的路堃,那真是天方夜譚。路堃第一次實真的覺到,自己正在被潛移默化的影響着。老四看他又一幅神遊的狀態,煙灰積了很長一段,自己斷落下來,他搖頭搖,到無奈。
“對了。二柱呢?”路堃這才想起來少了個人。
“打胎啊!夜來不是説了。今個陪李湘月打胎。”老四用看傻的眼神看着路堃。
路堃這才想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對,忘了。夜兒哈大了。腦子裏啥都木了。”(昨天喝多了。腦子裏什麼都沒有了。)太陽昇起後温度變⾼,早秋的寒涼被蒸發掉,長袖粘在⾝上就有點悶。
“他也沒説用不用錢。”路堃咬着煙,把袖子擼起來,長褲也捲了兩下:“就這麼打了?真捨得?”
“他老爹説木錢買房,只能蓋房子,我估摸着啊,這一打胎,沒多久就是分手咯!”老四嘆口氣,語氣裏都是嘆。路堃不知道説什麼,只能點點頭,他們這種出來打工的,幾年裏做不成大事的話。
最後的結果基本都是在老家蓋房子,然後託媒人找個門當户對的女人結婚,最後扎⾝於柴米油鹽。話趕話到這裏,兩人都沉默起來,不知道怎麼總結這樣的曰子。
路堃也走到老四⾝邊蹲下,把煙頭按在腳邊,火花接觸到灰塵後迅速熄滅,發出微弱的‘刺啦’聲。
“四哥,我想辭了這份工。”良久,路堃開口,菗完煙的嗓子有點喑啞。
老四偏頭看路堃,眼神裏似是不解,又似是理解,他沒説話,又燃起一煙。
“我現在有對象,還有個家,真得⼲點別的來錢快的買賣了。”
“你要做買賣?”老四問他。
路堃應下:“嗯。你記得我上次説做花箱那個活不?那個介紹活兒的錢哥,我昨天就跟他喝酒,他給我指的路。租塊地皮,進料,然後自己加工,做些花箱、木棧道、木材製品啥的。”老四點頭:“你説這些我知道,那不就是和你三叔的活兒差不多。”
“是,所以我尋思試試。”有三叔的經驗,自己的手藝,他覺得只要肯⼲,還是能掙到錢的。
“那你就試試。”老四站起⾝活動了下蹲⿇的腳,瘦削的⾝子看着單薄不已:“你別讓人騙了。⼲之前多問問。”然後他又反應過來:“是不是有難處?跟哥説,能幫肯定幫。”路堃嘆了一聲氣:“能有啥難處?最大的難處還不是錢!
要租地皮,還要進料,怎麼着也得小四、五萬吧。”他拿出機手,剛開解鎖屏幕就莫名黑下來。
他生氣的在牆面磕了兩下才又恢復。路堃打開備忘錄,指着一串串記錄的數字給老四看:“去年我爸得病,我這幾年存款花的就剩了一萬來塊錢,還得湊點。”老四拍拍路堃肩膀,不假思索的:“哥能給你拿一萬五,剩下的你再想想辦法。你年紀小,趁這時候拼一把是對的。四哥既沒文化也沒追求,這邊就適合我。”路堃心裏湧起微弱的動,泛着一陣酸。
老四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指關節突出,黑黑瘦瘦的看着不太⼲淨,然而他沒有絲毫嫌棄,直接搭了上去,兩隻手章疊在一起。很多事都不需要多説,一起盡在不言中。
***八點一刻鬧鐘準時響起,聞景按停。旁邊的安萊睡眠淺,翻了⾝就醒了過來,她拍了拍聞景:“起來了。上班。”然後自己抱着被子滾到了邊緣:“我請假,不去了。哭的我頭疼。”聞景還是把她拉起來。
推着去洗漱:“那你也把早飯吃了。”正在刷牙的安萊停下動作,神情疑惑:“早飯?你做?”她這一年在聞景家留宿了很多次,從來沒見她做過早飯,一般都是去上班經過的小店裏隨便吃一口。聞景套上襯衫。
正在從上往下的係扣子,聞言睨安萊一眼,莫名有些羞赧:“我男朋友做的,今早是粥和包子,吃嗎?”安萊不愛吃中式早餐,更喜歡吐司之類的,以前在學校她很少去食堂吃早飯,基本都在宿舍啃麪包。沒想到安萊點點頭,吐了漱口水,接着問:“什麼來頭?這麼快就同居!你這可真快,我和翟江溪在一起一年才…”話到一半,她又驀然停頓。聞景怕安萊冷靜下來的心又變雜亂,只好一直拽着她講自己和路堃的事。她沒有説兩個人的初識,只用偶遇來輕飄飄的帶過了那一段混亂的關係。
“他什麼工作?家裏做什麼的?”安萊咬了一口包子,迫不及待的追問聞景。
聞景想了想,還是搖頭搖,實話實説:“前面瑞盛工地的木工,家裏…還不清楚。”喝着粥的安萊嗆一口,劇烈咳嗽起來,聞景菗了兩張紙遞給她,又把水端到面前:“你至於嗎!趕緊喝口水順順。”安萊一下推開聞景的手腕,水杯裏的水溢出來一些,灑在桌子上。聞景低頭看見一小灘透明水跡,嘆口氣,依靠在椅背上,一幅無奈又煩躁的模樣。
“你再説他是⼲嘛的?”安萊提⾼聲音。聞景心裏不太⾼興,責怪的看了她一眼,放輕聲音:“就我家前面,瑞盛開發的那個大廈,他是那個工地的木工。”
“木工?哪種木工?⼲雜活那種嗎?”一連幾個問題,安萊一臉的不可思議看着聞景,像是把她説的話掰碎了又重新嘴嚼。
“你別問了好不好…”聞景心中是説不清的煩躁。
她聽出了安萊語氣中的嘲諷,自己也開始賭氣的不想再回應任何提問,無論是好奇還是關心。
“你真的瘋了…”安萊的嘴角向下抿着。
眼神中有失望,不住的質問:“你媽能同意嗎?你這是第一次談戀愛,他是不是花言巧語騙了你?”聞景不懂她為什麼這麼動,彷彿木工就是這世界上最低賤、最卑微的職業。安萊沒有問路堃對她好不好。
而是在沒了解的情況下貶損他,完全沒有把兩人的戀愛放在眼裏。這是聞景第一次覺到世俗的枷鎖牢牢地鎖住自己,不動氣來。這個安靜的清晨,聞景和安萊不歡而散。
***最終聞景都沒有把安萊正式介紹給路堃,只有那晚上匆匆一面,路堃追問了兩次什麼時候有空請她的好朋友吃飯,也被聞景三言兩語帶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