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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夕陽消失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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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層還亮着。每隔幾步一個壁燈,將客廳所有角落都照盡卻又不刺眼。剛剛給她送過橙子的女傭,正在為今天的工作收尾,其實阿黎和她很了。所以也沒打擾她。

等她做完了活準備回屋,才發現沙發上不知何時坐在那裏的女主人。

“明天陪我出去一趟吧。”女孩朝她揚起嫣然明豔的笑容。

她有些茫,阿黎此時的神情有幾分柔⾊在眼底,和剛剛那個萎靡的小人兒不太像,但她只是來工作的,女主人的要求再正常不過,答應了之後阿黎就回到了樓上,手裏還拿着這幾天她怎麼也不願意喝的鮮

婦人實在疑惑,去找了管家,管家卻讓她別多想,阿黎説什麼就做什麼。第二天早晨,很罕見的,沒有人去叫門阿黎就自己走出卧室。往常這個時候她是不願意醒的,特別是下過雪之後,那一眼望不到頭的‮白雪‬,光是看着都要凍僵了手指。

她穿着深紅⾊的⽑衣,米⾊半⾝裙,總是披散的長髮攏在後腦完成一個髻,甚至還畫了淡妝。

“您要去找先生?”之前阿黎每次打扮都是對葉修有所求,也怪不得管家會這麼想。聽了他的話阿黎臉上微微泛紅,想起過去那些事,自己在葉修面前自以為是的偽裝,尷尬得不自在。

“不是,我想去散散心。”為了不讓他起疑,阿黎推説自己是約了以前的朋友。葉修之前對管家説過不許⼲涉阿黎的私生活,她是女主人,想去哪裏不用和任何人彙報。所以他沒有再繼續追問,如果不是阿黎今天太反常,他一句話都不會多説。

阿黎満腹心事,司機停了車叫她,叫了幾聲都沒聽見。還是旁邊的女人碰了碰她的手臂,她才保持着發愣的眼神抬起頭,外面就是她説的“和人約好”的地方,那個咖啡廳,還是她出來之前現查的。

“你去幫我點一杯飲料吧。”習慣地要説成咖啡,想起自己的⾝體現狀又改成了飲料。女傭不疑有他,和阿黎前後下車分別朝着兩個方向走,她們離開後,車子慢呑呑地開進停車場。阿黎來這裏並不是沒有理由,這裏不僅有咖啡廳,藥店離得也不遠。

五個小盒子裝進包裏,抓着包帶的手指滲出一股又一股汗水,她太聚精會神了。沒看到⾝後過來的人。

一陣香水味衝入鼻腔,有人擦着她的‮服衣‬掠過,很快融進人嘲裏,她沒在意,理了理碰歪的圍巾,從幾個坐了人的桌子裏找到悉的面孔。女傭知道阿黎不喜歡吵鬧,選了靠裏的位置,避開了人多的窗邊。杯子裏裝着藍紫⾊體,神秘深沉。

阿黎到她⾝邊沒有坐下,徑直走進衞生間。五條驗孕紙接連試過,醒目的兩條紅槓那麼深刻,女人瞳孔震盪,倏地抓住了⾼⾼的領口,手指蒼白的邊緣滲出幾條清晰而突兀的血線。

“啪…”塑料片掉在地上,聲音驚得她渾⾝一抖。手忙腳亂地把東西撿起來再用紙巾包好,生怕留下痕跡,也怕自己不小心丟了會不吉利。

阿黎低着頭整理挎包,門和地板的縫隙倏地閃過一道影子,她的動作微微停滯,拉上拉鍊輕輕推開門,門外什麼都沒有。

這間咖啡廳的衞生間顏⾊很低暗,長久待在這種環境裏,眼睛對一切有生命的物體都極具敏。門外是條細長的走廊,咖啡的香味悠悠然飄満四壁。快要到連接前後的那扇門時,一直安靜的牆角忽然竄出一道紅點。

那紅⾊的光點明暗變換,如同雨後初晴的夜空,⾼處的水霧還未散去,行到濃重處把星光散半分。

阿黎眯起杏眼,又走了兩步,近了將這女人整個看清。***之前她們見過,在那場陳浩頗為得意的聚會上,她曾經在衞生間和自己挑釁,之後葉修説她不會再出現了。阿黎也沒再問她去了哪裏。還能是去了哪裏,和她又沒關係。

“阿黎‮姐小‬,好久不見。”鄒晴菗着煙,比那時候看着瘦了一點,即便在如此幽暗的光線下,厚重的粉底依然擋不住發青的眼圈,她很憔悴,煙霧裏夾着甜膩的香味,阿黎掩住口鼻,微微後退了半步,悄悄用挎包擋住了自己的‮腹小‬。鄒晴手邊就是通往咖啡廳的大門。

她揚起側臉,窗外投進來的光線將她神情照得一覽無餘,那雙千嬌百媚的眼睛只剩一潭死水,但幸好沒有敵意,這讓阿黎稍稍放心了些,然後便是峨眉微蹙,用眼神詢問她為何出現在這裏。

“我沒什麼意思,就是看到了你,但是沒看清,想看仔細點。”説完,鄒晴用帶着戀的目光掃遍阿黎全⾝。

“説了你命好,還真是命好,可以讓人為了你不要江山。”

“什麼意思?”鄒晴望着阿黎眯得越發細長的眼睛愣了愣,緊接着不可思議地睜大眼。

“你居然不知道?”她笑起來,丟了煙頭。火星跳躍,被鄒晴一腳踩滅。

“你和葉修的事被人捅出去了。葉家的家主要面子的,他已經被奪了繼承權,現在的繼承人,是葉‮姐小‬了。”

“你説什麼?”阿黎還想繼續追問下去。但女人⾝邊的門已經先她一步打開。進來的男人面⾊極為不耐,他剛要開口説話,目光卻被瑩瑩玉立的阿黎昅引了過去,他先是覺得這女人漂亮,屬於男人的好極速上升,接着又覺得眼。緊跟着。

似乎有顆驚雷在他心頭炸響,美人在他眼中瞬間成了瘟疫的源頭,他拉着女人倉惶逃離了走廊,那扇門隨着慣的作用開開合合,終於靜止不動,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等阿黎走出去時已經過了很久。

女傭不放心她,那焦急的女人已經尋來,正站在門後,看到她明顯鬆了口氣,而鄒晴説的話,也在這段茫的過程中被逐漸菗絲剝繭。理清之後,她只覺得一陣陣暈眩。

“您不舒服嗎?”女傭盯着面前的杯子,考慮是否要去為她換一杯白水。阿黎看出她的猶豫,擺擺手讓她不用擔心自己,一手抹了額頭上的汗珠,淡淡地喝了一口。酸的,酸澀的衝擊力強過辛辣,它能一瞬間到心口窩裏,嗆出満眼眼淚。

“我沒事!”她放下杯子,有了痛快流淚的理由。

“我朋友有事來不了了。我們回去。”女傭點點頭,她現在巴不得阿黎趕緊離開。

她習慣地去幫阿黎拿包,就像來的時候那樣。可這次女主人卻沒能讓她如願,纖纖玉手擋去她的去路,自己揹着包往出口走去。青灰⾊的天空,即使有陽光落到⾝上也毫無温度。

人羣中忽然響起尖叫聲,起此彼伏,震得阿黎耳膜生疼。一道黑影如同隕石一般,帶着急切的風沉重墜落,砸在地上筋骨破裂合成一聲巨響。紅紅白白的粘稠腦漿冒出炎熱的腥味,在一羣‮狂瘋‬的人中,亞洲女孩的呆愣平靜到可怕。是她。

是鄒晴,她仰躺着。‮勢姿‬彆扭曲折,後腦和⾝下盪開血泊,⼲淨的臉上比剛剛多出一個青印。

“‮姐小‬!”女傭過來抱住了她,順便捂住了她的眼睛。

***一整天她只喝了那杯沒嚐出什麼味道的飲料,像被剝離了精魄的軀體,抱着殘留葉修氣味的枕頭,夕陽消失後,思念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