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閉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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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夜一沒睡,在沙發上坐到了天亮。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她拿起機手,往鎮醫院撥打去一個電話。
“喂?”響了四下嘟嘟聲後接通了。
“喂,你好,我想請問一下,有沒有一個車禍受傷的男人被送去醫院?”
“凌晨的時候有一個,你是他什麼人?”
“我,我之前路過的時候看到了,就是想問問他活下來了沒有。”鄭秋月握緊機手,屏住呼昅,緊張的等待對方的回答。
幸好對方只把鄭秋月當做一個好心的路人“哦…你放心吧,他已經被搶救過來了。”被搶救過來了…聽到這句話後,她掛斷了電話,説實話,她有點憤怒,憑什麼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像鬱欽那樣的惡人就能一次又一次的活下來。
而像唐琳這樣的好人卻…此刻鄭秋月的心中還有一絲後悔,後悔怎麼沒補一刀,但那是她自己做的選擇,現在後悔也晚了。既然他活了下來,那她就只能繼續逃,逃去一個更偏僻的地方,她收拾好了行李,去了樓上找小李和桂芳妹子告別。
“怎麼走的那麼突然啊?”豔芳不解地問。鄭秋月扯出一個微笑“有點急事。”豔芳一下子拉住她的手“那秋月姐,你以後還會回來嗎?”鄭秋月又何嘗捨得他們,本來以為自己可以在這裏重新開始,可沒想到,命運弄人,也許老天爺就是看不得她過得好吧。
“應該…不會了。”
“你説我好不容易有個投緣看對眼的朋友,咱們還沒處多久,你怎麼這就要走啊”豔芳一臉失落。
“我也不想,但…沒辦法,我也捨不得你們。”豔芳攥緊她的的手“秋月姐,明天走行不行?今晚我們給你送行。”明天…鄭秋月不知道留給她的時間還有多少。
“秋月姐,就明天走吧,大乖還在幼兒園,他還不知道你要走。等我對象晚上接他回來,我坐一桌好菜給你送行!”鄭秋月看着豔芳的眼睛實在是無法拒絕,算了。晚一天就晚一天走吧。晚上是豔芳把大乖接回來的。
她們一進門,大乖就朝鄭秋月撲過來,鄭秋月特別招小孩子喜歡,大乖撲倒在她懷裏,聲氣地説“阿姨,你為什麼要走呀?”豔芳站在門口換鞋“我一和他説你要走,他就難過得不行。”鄭秋月看着大乖,大乖臉⾁嘟嘟的,還特別白淨,像個糰子似的,可愛的要命,聽豔芳説是因為她懷大乖的時候總愛吃豆腐。鄭秋月摸着他的頭説“阿姨也不想走,阿姨也想留下來。
但是阿姨還有事要去忙,阿姨以後會回來看你的。”
“真的?”大乖眼睛亮晶晶的,雖然眼神中満是不捨。
“真的,阿姨不騙小孩子。”
“那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大乖伸出短胖的小手指。
鄭秋月也伸出手指和他拉勾。和豔芳一家在一起是她最為幸福的一段時光,她竟然久違的受到家的温暖,如果不是鬱欽,她絕不會離開這個幸福之地。
她要在這裏長長久久的住下去,可惜,可惜…本以為老天開眼要給她一線生機,沒想到老天是和她開了一個玩笑,老天無眼,非要讓這無惡不作欺辱她的壞人留在世上。
飯做好了一桌,小李才下班回來。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豔芳正在擺筷子。
“害,凌晨醫院接了個出車禍的,忙活一整天,但醫院估計連醫藥錢都收不回來。”小李是鎮醫院唯一的男護士。
鄭秋月抬起眼皮,小李走過來“秋月姐,怎麼回事啊?為什麼非要走啊?你説咱們都悉了。你突然要離開我們都怪捨不得的。”
“有點事情,所以不得不離開。”
“什麼事啊…我們不能幫着解決嗎?”鄭秋月不知道該説什麼,因為她還沒想過找什麼具體的藉口,豔芳懟了下小李的胳膊“秋月姐不方便説你問那麼多⼲什麼,去去去,洗手去,剛從醫院回來不知道你那手有多髒呢。”小李是管嚴,被訓慣了也不惱,轉⾝就洗手去了。豔芳把碗放到鄭秋月面前“秋月姐,記得常回來看我們。”鄭秋月點點頭,其實她給不了任何承諾。
之後她是會逃出生天,還是再度被抓回去誰能知道呢?鄭秋月端起碗看着豔芳一家三口,温馨祥和的曰子她可能再也享受不到了。越是要失去的東西就越是要好好體會,竭盡全力,用每一分每一秒去受它。
“阿姨,吃蝦。”大乖用手捏起一隻紅紅的蝦遞給鄭秋月。
“謝謝大乖”鄭秋月心裏暖還泛着點酸澀。
“大乖,你這個時候該説什麼?”豔芳問。
“不!客!氣!”大乖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鄭秋月笑的眼睛彎彎,這幾曰的笑容都是大乖給的,小孩子有治癒人心的功能。
“對了。你剛説醫院連醫藥錢都收不回來是怎麼回事?那人沒錢嗎?”豔芳問。
“那人被搶救過來也醒了。可腦子好像撞壞了。也可能人原本就傻,一問三不知,行為也像個小孩兒一樣,而且啊。
那人被送到醫院來的時候渾⾝上下赤條條的,只穿了條內褲,但看他細皮嫰⾁的又不像是流浪漢,很有可能原本精神就有問題。”
“那肇事司機呢?”
“跑了。估計是以為自己把人撞死了或者是喝多了酒。”
“路上沒控監嗎?”鄭秋月心裏咯噔一聲,小李把嘴裏的菜嚥下“鎮上都是先給主路安控監,這條路小,還沒輪到呢。”
“這人也太可憐了。那個司機真該死”豔芳嘆了口氣。
“問他叫什麼都不知道,渾⾝上下也沒個能證明⾝份的東西,醫院警報了。明天察警就過來。”鄭秋月的腦海中彷彿有兩條線路突然接通,她的心臟忽然狂跳起來,她有個大膽的想法。
“我好像認識他!”
“啊?”小李和豔芳一齊驚訝的看着鄭秋月。
“…秋月姐,你認識他?怎麼會這麼巧。”鄭秋月嚥了口口水,手心緊張到冒汗“我應該認識。
他…是我村子裏的,是我表姑家的兒子,前些年受了刺,精神出了問題,總會在村裏光着⾝子亂跑,可把我表姑給愁壞了。估計是又犯病了。跑來鎮上了。”
“怪不得,頂口村離這兒還近的。”豔芳又問“可是,秋月姐,你怎麼能肯定他就是你表姑的兒子?”
“我也不確定”鄭秋月看向小李試探着問“小李,明天我能去醫院看看那個人嗎?”
“當然可以,要是能找到他的親屬就最好了。看他一個人在醫院也怪可憐的。”鄭秋月的手掌在桌下暗暗攥緊拳頭,豔芳則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即將走進醫院的鄭秋月忽然忐忑無比,她站在門口,心砰砰跳的厲害。
“小李,你之前説…他是傻的對嗎?”
“對啊…車禍導致他腦內出血,但他⾝體機能異常的好,所以醒的很快,他醒了之後,行為舉止都像個7、8歲的孩子。”
“那…他還能被治好嗎?”
“要是他是你表姑家的孩子,本來就是傻的。
那車禍過後就把他的病情變得更重了。如果他是因為車禍才變傻的,倒是有治癒的可能,不過咱們鎮醫院沒這個本事,去b市找腦科專家看看説不定還有可能。”有可能會被治好…鄭秋月握緊拳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鬱欽就絕不能離開這裏。小李推開醫院的大門“秋月姐外面風大,咱們快進去吧。”病牀上躺着的人的確是鬱欽,他腦袋纏了一圈紗布,看起來悽悽慘慘的樣子,他閉着眼睛,正在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