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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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家房門“吱呀呀”羞澀地打開了。石頭先走出屋門，昂首的像個從戰場上凱旋而歸的將軍。桃花跟着走出家門，低着頭像一棵遭雨水衝打過的大白菜。石頭對桃花硬邦邦地吐出一句道：“還不快去，還想找是吧！”桃花就一個人快步往土場走去。女人都是天生的表演家，她也知道村人喜歡看什麼。一路上桃花有意扶着胳膊挪着腿，做出一副遍體鱗傷的樣子。村人果真出一片喜悦的神。

如果故事截然而止，所有發生的一切似乎還只是一個曲，一個成年人的遊戲。沒想事情又峯迴路轉，火這騷嘴推着車又來桃花，還要與桃花拉一輛車。這種時候火呈現出的一副嘴臉是可想而知的。

火問桃花：“妹子這褲帶炒絲的滋味不錯吧。要是不想再吃，俺勸你還是老老實實跟叔拉車吧。”桃花大聲回答説：“我誰都願意拉，就不願意跟你拉。”火也不生氣，説：“叔把嘴閉上，一句話不説還不行啊？”火又説：“你要是嫌棄叔的眼睛太亮實叔就低頭走，其實啊！男人和女人也就那麼回事，你和叔拉這一回就捨不得撒手啦！”説完還不忘笑兩聲。桃花説：“我就是天天挨俺家男人打，也不會再跟你拉一回車。”桃花與火大眼瞪小眼是誰也不想讓。其他光漢也不敢跟火搶。火又説：“你要麼跟叔拉，要麼跟狗子拉，你説選誰吧。”桃花遲疑不動，心裏不知是個什麼味道。顯然，火已經是卯準了自己了。這就如同魚落網中，其結果只能是要麼魚死，要麼網破。桃花沒了退路，不知該如何是好。

狗子是最先把事情看透徹的一個村人，可惜他沒有辦法表達出來，只能懷抱着鐵鏟蹲在一旁的拐角處注視着，兩眼透着一股勁。村人的眼神齊刷刷地看着狗子。有村人説，狗子這是在想媳婦呢。有村人説得更骨，説狗子聽見桃花要再跟他一塊拉車正在幻想那圓溜溜地股呢。桃花明白狗子肯定是在為自己擔心着，至於他想幹什麼桃花一時也看不出來。

火説：“桃花，人家狗子兄弟都這麼動情了，你還不過去跟他拉一趟車。”桃花還是不動，她真是不知怎麼處理這件事。桃花不動，狗子卻動了。只見他慢慢地站起身，一把鏟子順地拖着，一步一步地向村人走過來。事件已經一觸即發了，村人還不知狗子走過來的真正目的。村人“哈、哈、哈”笑得更加暢快了。狗子不管村人怎麼笑怎麼鬧，還是一步一步往人羣裏走。桃花從狗子的眼裏看到一縷兇光，那道光如一把剛剛出鞘的利劍，嗜血如命地急速擴散着。

桃花大聲喊狗子，你停下，不要走過來。還“啊、啊、啊”地尖叫着。村人從桃花驚恐的喊叫中體味到更大快樂，説狗子，人家桃花不願意跟你拉車，你總不能硬去攆人家吧。火説狗子，你有種今天就讓桃花跟你再拉一趟車，明天老子打酒請你客。———這是火留在世間的最後一句話。當他的生命火焰熄滅時他都不知道狗子為什麼要殺自己。

命運的車輪改變了人生的軌跡，在遺失的山村中迴盪着喜、怒、哀、樂，而我們只是一個看客，能改變什麼呢？珍惜現在的生活吧！

【完】33588字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