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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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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結婚吧!”一個月前,小終於接受了我的求婚!我望着正在讓化妝師整裝的小,心頭不興起一陣幸福的覺,因為從認識小的第一天開始,一直到兩週前我倆訂婚為止,前後已經將近三年,在歷經了千辛萬苦的追求以後,我才終於擊敗所有的對手,贏得了小的芳心。

在碧草如茵的草原上,小那高挑曼妙、穿着白紗禮服的動人倩影;那騎在馬上眺望遠方的魅影,襯着遠方碧海藍天的背景,正一次又一次的讓攝影師捕捉入鏡,她臉上那甜而優雅的笑容,就如同我在飛機上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那般,不但立即引住我的眼光、也霎時震撼了我的心靈;我在心裏告訴自己──就是她!就是這個明眸皓齒、風姿綽約、窈窕健美的人尤物,這個我尋尋覓覓、朝思暮想的夢中情人,終於出現了!

在小接受了我的求婚以後,過了不到二十天,我倆便舉行了訂婚典禮,而成為我未婚的小,開始細心地和我一起規劃與張羅我們定在二個月後的婚禮,理所當然的,婚紗照成了小最關心的重頭戲之一,所以我們婉謝了訂婚時幫我們拍照和錄像的那幾位親朋好友的心意,在尋尋覓覓、多方比較了好幾天之後,才在小的決定下,選擇了這家叫「一拍定情」的婚紗攝影禮服公司。

在選定了這家公司以後,我們立即進行了試鏡和試穿禮服的工作,由於每套禮服我和小都要訂做,因此婚紗公司也立即慎重其事的展開一連串的企劃和預備工作,不過因為我還必須上偉,所以這個部份的接洽與聯繫,幾乎都是由小在全權處理,而也因此在第一次試鏡時,小便和那組攝影人員顯得相當稔。

其實看似相當簡單的一件事情,真正進行起來可不是那麼容易,光是小婚禮進行當天的禮服就要三套之多,加上我和小都非常挑剔,務求能達到盡善盡美的地步,所以最後婚紗公司乾脆不作企劃案,而是在讓小先選出喜歡的現成禮服之後,再進行棚內與户外的試穿攝影,然後一直更改到小完全滿意為止才打圖訂做,因此光是這先期作業就已經所費不貲,再加上小每種禮服都選了六至十件要試穿,其中還有前衞類型的,也就難怪婚紗公司的老闆要笑得合不攏嘴了。

儘管如此,但我只要看見眼前的小那付風姿綽約、滿臉幸福的準新娘模樣,便覺得再多的花費都是值得的,而這時已經讓化妝師打點完畢的小,正朝着我揮手笑嚷着説:「嗨,偉,你看今天這件白紗禮服美不美?」我邊走邊打量着小,事實上我從停車場走過來時,遠遠地便看到了她在樓梯上高挑曼妙的潔白倩影,此刻靠近一看,那沉魚落雁的絕美嬌靨以及那燦爛的笑容,看了簡直就要叫人心醉,尤其是她那被白紗禮服烘托得更加白皙與豐滿的酥,更是令人忍不住要食指大動,因此我一走到她面前,便立刻由衷的讚美她説:「哇……,你這模樣簡直就是天女下凡耶。」而這時那個矮胖的攝影助理嘴説道:「應該説是美人魚跑上岸才對。」不過不管我們誰説的對,小都是心花怒放、笑逐顏開的拉着我的手説:「來,偉,要開始拍照了,我要你抱人家到石階那邊。」簡陋的石階在草原風景區的湖邊上,反而變成優美的點綴,我和小光是在石階四周便拍了二十張照片以上,而整個下午我們在東北角風景區至少消耗了十卷底片,由於早上我必須上偉無法陪小一起來,所以如果加上早上小單獨出外景所拍攝的照片,恐怕我倆一天下來已耗掉了近兩打的膠捲。

其實在我的印象中,婚紗攝影不應該會消耗這麼多的底片,尤其是這羣攝影小組的每台相機都裝上了卷片馬達,好像他們是在拍攝競技場上的運動選手,覺總是有些奇怪,不過因為小非常在意婚紗的樣式,加上我又不能太早就請婚假,所以一切就任由小去接洽和安排。

或許就是在與婚紗公司的洽談與折衝過程當中,使小和他們變得相當稔,所以小似乎對這個攝影小組的首席攝影師大象是言聽計從,舉凡角度和姿勢的調整、或是背景和小道具的搭配等,她都毫無異議的任憑擺佈,甚至於有時候那傢伙還會趁機對她做出極為親暱的舉動,像是摟肩、抱那些短暫的小動作還好,但是對他用手託着小的下巴左挪右移、左看右瞧,並且不時將眼光盯在小那半的酥上,拼命朝着那溝猛往下瞄的鬼模樣,我可就覺得有些不悦了。

不過除了這個留着滿臉短絡腮鬍、少説也已超過四十歲的瘦削漢子大象,我比較不喜歡以外,其它那三個比他都年輕的人,看起來倒是顯得相當勤快與隨和,正拿着反光板的小遊是個矮胖的彌勒佛,他那不時笑呵呵、眯着眼睛的表情非常討喜,而魁梧、壯碩的阿豬是第二攝影師,他那像北極熊般的巨大體型,叫人完全看不出來他是個玩相機的人,至於擔任攝影助理的張椪,長得天生就是有點滑稽突梯的搞笑模樣,他有時是擔任第三攝影師,負責左側的取鏡、有時則必須負責打光和補光的工作。

而化妝師小米是這組人當中我最欣賞的,白白淨淨的她很能掌握小的特,總是無需濃妝豔抹,便能把小的美麗與發揮得淋漓盡致,因此我對她的化妝技術和嬌小玲瓏的個頭,都留下了良好而深刻的印象。

結束了東北角的拍攝以後,接下來三天我又無法陪着小出外景,一直等到週六上午,小才在電話裏告訴我,她已選好白紗禮服,也就是在東北角和我一起試鏡那件,她在作了一些修改之後,已讓設計師打好圖樣開始製作,不過,接下來還有一件改良式旗袍與送客禮服的樣式,小説她都還沒選定,因此她要我下午接她到婚紗公司再挑選看看,因為小米答應她會調些新款式過來。

在婚紗公司裏我悶得發慌,因為小在小米的幫忙下,一件又一件的試穿着那些禮服,她本也沒問我的意見,反而有好幾次都是跑到二樓的攝影棚裏去問她那羣攝影師的意見,所以我只好一邊隨手翻閲着過時的雜誌、一邊瀏覽着牆上的婚紗攝影作品,老實講,若以陳列的作品看來,大象他們這組人的攝影技巧確實是比其它兩組同事要高明許多。

但是我心裏實在不喜歡大象那種吊兒郎當的態度、以及他望着小時滴溜溜亂轉的那兩粒眼珠子,那種透氣的情眼光,使他那對三角眼看起來顯得更加陰鷙和鋭利,只是,不管我對他印象有多差,我卻能明顯的察覺到,在這幾天裏,小又和他更稔了許多,因為光憑她們倆對話時的默契和表情,我便能猜測到大象這傢伙正在對小下功夫。

新款式的禮服小還是不滿意,所以小米只好約她下週再試,不過必須給她幾天時間,好讓她向同業去調集禮服,因此接下來的那幾天,小便像小鳥依人般的一直膩在我身邊,而除了上偉時間,我也樂得形影不離的陪伴着自己的未婚,但是也因為太沉浸於幸福的覺當中,我便忘記了大象那雙對小虎視眈眈的三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