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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了孽徒男主的飯碗 第1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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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賬房説完話,隔着鏤空的銀面,看出沈映宵心情一般。

他怔了怔,目光在沈映宵和本體之間打了個轉,忽的靈光一閃:這銀麪人帶着仙靈之體在身邊,卻忍着不用,該不會是真愛吧。

帶人來逛爐鼎市場沒準只是情趣,而銀麪人此時心情不好,則是覺得他剛才説的那些手段,冒犯了面前這隻爐鼎?

賬房心中冷哼一聲:一個爐鼎還看得這麼重,就好像別人稀罕似的。……可惡,還真稀罕。也不知這銀麪人究竟是從哪拐來的絕品。

正想着,沈映宵忽然開口:“你剛才説的那個高階修士,我要了。”賬房回過神,笑道:“那可不巧,前剛被極樂樓提走——不過馬上樓裏便有賞花會,您若實在喜歡,可以過去看看。”他又指了一下沈映宵的本體:“極品爐鼎百年難遇,樓主未必肯賣。記得帶好您手上這隻,若樓主心情好,沒準願意換。”沈映宵擺了擺手,帶着本體走了,看朝向,的確是去了極樂樓。

等他走遠,另一道人影從屋後走出,停在賬房旁邊。

店主往沈映宵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這人好像另有目的。”賬房:“無所謂,進了極樂樓,再想出來可就難了。”店家若有所思:“我看不透他的修為,這人八成已到合體期了。”賬房聞言也心裏一虛,但很快又支楞起來:“合體期又怎麼樣?這人總不可能遁入虛空原地消失。只要他在樓裏停得夠久,城主總能將人治住——以往最強的不過分神圓滿,合體期的爐鼎,嘖嘖,若能做成,我倒真想見識一番。”兩人對視一眼,想起最近的收成,陰森森地笑了起來。

第05章沈映宵帶着本體,去了極樂樓。

盛會就在今天下午,也是他趕得巧,若再晚來一,便要錯過這場買賣爐鼎的賞花盛會。

在附近消磨了一段時間,等到快開始時,沈映宵拿着令牌,進到樓裏。

來這的“客人”很多,修為普遍都在金丹往上,最高的接近分神中期。

沈映宵簡單打量了一圈,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到了極樂樓和它周圍的院子上,想找找有沒有什麼破綻,萬一哪天潛入時用的上。

看了一陣卻沒看出什麼,他也不好打探得太明目張膽,只得隨着大,進了前廳。……剛落座,一道道視線便落在了本體身上。

周圍不愧是一羣奔着爐鼎而來的客人,識貨的居然不少——元嬰期的仙靈之體能提供的修為,足以比得上合體期的改造爐鼎,而且用仙靈之體採補,不會影響後續的修行。

因此眾人望過來的目光格外熾熱,就連沈映宵這種沒少當視線焦點的人,都被盯得忍不住蹙眉。若非分身的境界鎮着,恐怕早就有人按捺不住想要強搶了。

沈映宵:“……”再怎麼説,本體也是自己的身體。為師尊試毒他心甘情願,拿來當誘餌他也用得開心,但若是平白無故被人摸了碰了,他到底還是不太樂意。

沈映宵視線往旁邊一掃,瞥見幾個自帶爐鼎的人的姿勢,得到了啓發。

下一瞬,他放出威壓斥退了想靠近的人,然後攬着本體的往自己這邊一帶,將人抱到了懷裏。

撈人時傀儡線忘了松,本體掙扎着想要坐直,沈映宵一把將他按回來,悄悄鬆了鬆線。

本體這才安靜下去,倚在他身上不再動彈。

姿勢一換,若旁人再想碰到本體,便首先得碰到這個合體期的銀面修士。幾個原本想“不巧擦碰”的人訥訥收回了心思。

幾乎同時,沈映宵背後一涼,覺出一股冰寒的殺意——好像有什麼人正盯着他,但很快又斂去了視線。

“……這羣法外狂徒果然不講道理。只是不讓他們碰我的東西,他們居然就對我動了殺心。”沈映宵無聊把玩着本體的手,心裏對劍靈道:“我不好四處張望,你幫我盯着些。居然能讓我有危機,這裏果真藏龍卧虎。”劍靈於是往周圍看,可盯着沈映宵的人實在太多,它一時也分不清視線來自何處,只好瞎猜:“會不會是你師弟在看你?他一向厭惡你的分身。”

“……”沈映宵想起戚懷風追着分身砍的事就頭大,不過這會兒,他倒希望劍靈説的是真的:若是有空盯着他放冷氣,那反倒説明倒黴師弟狀況還好,至少有力氣琢磨殺人的事。……心情複雜地等了一會兒,後台忽然熱鬧起來,像是有許多人在走動。

等在大廳中的客人們神一振,紛紛看向那邊,出垂涎的表情。

用了極樂樓的爐鼎以後,雖然修為再難寸進,但卻能繼續採補爐鼎,增加靈力,這種力量充盈的滋味令人上癮,因此這裏的回頭客並不算少。

沈映宵順着他們的目光望去,視線落向側門口的屏風。沒多久,便有一個個身着盛裝的花伶被小廝扶着,從屏風後面繞了出來。

這些“爐鼎”有男有女,他們身上被套着藝伶一般的華服,耳邊彆着面紗。薄紗垂下來遮住面孔,看不清長相。

“選花魁居然不臉。”魔尊剛剛還飄起來往屏風後面看,此時卻失望地嘆了一口氣,又落回沈映宵旁邊,“就算是專賣爐鼎的地方,這也太不講究了。”沈映宵倒是不算意外:這裏的花伶,原本也不是以美為賣點,而且很多都是從外界綁來的,被人認出容易生事,遮一點多少能省些麻煩。

劍靈見到這選妃式的陣仗,也很興趣,直勾勾看着:“我倒覺得除了不想生事,這種開盲盒的模式,也別有樂趣。”沈映宵:“……”帶你來救人,你還選上了?

定是魔尊把劍帶壞了。

沈映宵心裏記了一筆,準備回去揍魔尊。

不過現在倒是顧不上這些。他目光仔細盯着那些被帶出來的花郎花娘,角無意識地抿成一條直線,一個個看了過去。

這次的花伶有二三十個,每人身邊都有一個小廝扶着。小廝長相平平,衣衫樸素,臉上也沒有太多表情,像一個個人形的工具,襯托着身邊豔麗的爐鼎。

而那些被他們扶着的花伶一步步往前走着,有些把步伐踩的搖曳生姿,還有一些行屍走般僵硬,另有幾人走到途中,忽然驚醒似的頓住腳步,又被小廝拖拽着繼續往前走。

各異的神態中,這羣花伶最終全都走到台上,一個個被按着跪坐在地,衣襬花瓣似的鋪開。

“沒有他。”沈映宵目光在台上掃了幾遍,心情忽然微妙地好了一點,“是我想當然了,或許戚懷風本就沒來過極樂城,先前店家説的那個重傷被撿的倒黴修士,是其他隱世的合體期。”魔尊笑了一聲:“你當合體期是地裏的大白菜,到處都是?若真有別的合體期重傷失蹤,先前就該在城裏聽到消息。”沈映宵也笑了一聲:“有的合體期悄無聲息就被煉成渣了,也沒見消息傳出來過。”魔尊:“……”心情總是守恆的。懟了這個煩人的魔尊一句,沈映宵心情變得更好了。

然而就在這時,側門的屏風挪開,一隻一人高的巨大金鳥籠,被四個小廝合力抬了出來。

沈映宵抬眼望去,看到籠子裏關着一個人。那人薄紗蒙面,被套了一身媚俗華麗的衣裳,領口一直開到鎖骨。他筆直的鎖骨上對稱嵌着兩枚銀釘,再順着往裏,衣領深處同樣閃爍着銀光——同樣的釘子不知在他身上釘了多少枚,沿着靈骨落下,牢牢鎖住了修為。

一身靈力被鎖,籠中之人靠着籠壁,微低着頭。他像是隨時都會栽倒下去,卻又被籠頂垂落的金項圈箍着脖頸,只能堪堪跪坐。

沈映宵目光落在那人帶着細小傷痕的手上,忽的愣住,認出了籠中人的身份。一股怒氣從天靈蓋直衝下來,讓他險些將牙咬碎:“他們竟敢……”劍靈:“竟敢把氣運之子抓去裝籠!”沈映宵:“……?”他不得不暫停憤怒,開口糾正,為倒黴到家的師弟挽回一點名聲:“裝籠不是這麼用的。”劍靈卻聽不進去,盯着那隻金籠直嘆氣:“你們師門是不是風水不好,每天不是這個被抓,就是那個失蹤。”沈映宵的思路竟被它帶跑了一瞬,喃喃道:“這麼説來,的確只剩二師弟沒被抓過……我們莫非真的在走黴運?”劍靈嚴謹反駁:“你忘了?你二師弟險些被抓去跟那隻巨手結親呢,只是後來被你替了。”沈映宵:“……”聽上去更慘了。而且樁樁件件都和那個陰謀沾邊。……等抓到幕後那人,他定要把那個混蛋挫骨揚灰,每塊灰都給他找個籠子裝起來,再把魔尊關進去讓他們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心中戾氣橫生,沈映宵舉起那隻僥倖從他手中撿了一命的茶盞,湊到邊擋了擋,掩下一切表情。

但心裏還是忍不住痛罵:“就會窩裏橫,當初抓我的時候不是很囂張麼?在外面卻被人磋磨成這樣,真給師門丟人。”他盯着金籠,想確認這倒黴師弟的狀況。

然而即便隔得很遠,也能覺出戚懷風身上氣息極亂,不知究竟被動了什麼手腳。若非那股純的火靈還在,劍靈恐怕都認不出他來。

幾個搬着金籠的小廝,很快將籠子放到了枱面中央,那裏預留出了一塊地方。金籠被其他花伶簇擁着,格外醒目。

不少客人已經覺出這隻爐鼎和旁邊的普通貨不同,一束束目光穿過欄杆落在戚懷風身上。沈映宵的注視混在其中,反倒變得不那麼起眼了。

花伶們全都遮了面,面紗拉到眼下,戚懷風也是一樣。

只是他的雙眼被垂落的髮絲遮住,於是小廝放下金籠以後,特意伸手進去,幫他把頭髮別到耳後。

收回手時,出的一對眼睛,讓台下的呼聲驟然重。修士修行能夠塑體,高階修士裏面美人一抓一大把,可即便如此,籠子裏的這個也讓人看得目光發直——雖説挑爐鼎主要看是修為,可若爐鼎生得好,用起來的體驗自是格外不同。

沈映宵也在看戚懷風的眼睛,卻看得忍不住想蹙眉——和平裏看慣了的模樣相比,此時那雙眼顯得格外無神,低垂着看向地面,一動不動。

劍靈也覺出了古怪:“我還以為剛才那個小廝伸手時,你師弟就算咬也要給他咬個豁口,可他居然完全沒有反應。”魔尊想起什麼,意味深長地笑了:“這可怪不了他。聽聞極樂樓有洗腦的手段,這法子會損耗爐鼎的修為,所以樓裏不愛用,但若實在控制不住,也只能用上了。”沈映宵瞥過來一眼:“你像是知道不少。”劍靈跟着看過來,活動了一下手腕。

魔尊本想賣個關子,此時卻默默轉了話音:“你着什麼急?我又沒説不告訴你。”沈映宵:“那就快説。”

“真是虎落平陽……”魔尊小聲到一半,在劍靈撲過來之前正道:“那種術法能讓人無法思考,變得極為聽話。剛種下時印記只在體表,尚有解開的法子。但若被進一步加固,便會永久摧毀思維,回天乏術。”他抬起手,指尖點了點沈映宵心口:“印記通常就下在這,你找個機會扒開他衣服看看。若只在體表,就想辦法找下印之人解掉,可若是已經紮下去,徹底成型……那你最好狠下心來,給他個痛快。”第0章他的語氣輕描淡寫,沈映宵卻聽得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