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手鍊（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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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筷子捲起麪條，鹿藍羽垂着眼瞼吹熱氣，只因不想通過沉燃此時的表情去猜測，他是否同樣想起那段記憶。

  無人講話的客廳裏，空調運作的轟轟聲越發分明，靜音環境一向是沉燃的舒適圈，他不會為此到侷促，甚而泰然自若。

  鹿藍羽原本也想硬着頭皮不吭聲，卻無法忽略餘光裏的沉燃，他有時比沉柏更像一位兄長，在看她温吃麪時會出關切而欣的眼神。

  她曾經為這種無限包容的眼神心動過，也為那種看似柔情實則平淡如白水的眼神難受過。

  而現在……

  “你別盯着我了，我不是三歲小孩，不會燙到舌頭，也不會被辣椒嗆到。”她慢條斯理説完話，夾起煎蛋咬一口。

  沉燃身上有一種鈍，在面對她時更甚，他並沒聽出她字面下的揶揄意味，彎着眉眼接上話茬：“這跟年齡沒關係吧。”

  鹿藍羽被噎住，反駁的話在嘴邊躍躍出，但沉燃何其無辜，暗戀是一個人的陰雨天，被愛的那個人永遠站在太陽底下，本無從知曉被淋濕的那個人有多麼狼狽不堪。

  她垂下眸，不再言聲。

  空氣繼續靜寂，沉燃繼續看她。

  暖氣與辣味的持續堆迭下，灼燒漫上喉嚨口，鹿藍羽鼻尖洇出細汗，沉燃隨即往杯裏添上温水，遞給她。

  一截手腕從袖子裏伸出來，接過水杯，沉燃目光停留一瞬，似想起什麼，他推開椅子起身。

  沉燃進了房間，出來時手上多了個首飾盒。他將盒子放到她面前，“生禮物。”

  鹿藍羽神複雜，沉燃不緊不慢補充：“你以前那條手鍊不是掉了，我…我哥就叫我買一條新的給你當禮物。”

  那條手鍊她戴了很多年，是六歲時媽媽送她的生禮物。大約半年前，她去過一趟宴檀，手鍊就在那天掉了，而後糟糕的事情接踵而至……

  打止。

  鹿藍羽不願回想那些痛苦，她摸着盒子，掀開。看到的第一眼便體會到沉燃的用心，他特意選了一款跟以前那條相似的手鍊，同樣是銀製的，中間嵌着一隻小蝴蝶。

  清明，遺失的手鍊……

  她在媽媽墓前忍住沒哭，卻在此刻險些決堤，她極力抑制眼眶的酸脹，鼻子，輕聲説：“謝謝。”

  沉燃看到她眸光閃爍，手在桌下抬起，又停住，是下意識想給予她一些安，卻只能剋制自己避免做出親暱舉動。

  鹿藍羽沒注意沉燃那片刻的消沉，她取出手鍊戴在腕上，燈光打在銀蝴蝶在她眼瞳內反出晶瑩的光點，像極劃過夜幕的星。

  她抬頭對沉燃笑了笑，“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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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返回宴檀，鹿藍羽帶小貓去了寵物醫院。貓在裏面做檢查時，她收到冷羿發來的信息，告訴她退學的事搞定了，明天照常上學。

  鹿藍羽沒去追問細節，只是想起早上他走時説晚上找她，於是發去一句確認：[你今晚要來？]

  原本在“晚”和“要”中間還有個“還”字，想到過河拆橋的意思過於明顯，因此刪掉。

  然而婉轉的打探沒有得到回應，或許覺得她多此一問，也或許看穿她那些小九九本不屑一顧，所以一個字都懶得給她，將問題丟回給她讓她自己好好品味。

  她能品出什麼？

  無非是因“歸屬”而衍生的“壞徵兆”都是她自作自受，誰叫她要引他入局，就別指望他會準她全身而退。

  晚上，冷羿來了她家，染着一身酒氣，手背還沾着乾涸的血跡，鹿藍羽問他怎麼回事，他不解釋，只説是揍人留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