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別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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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蘇黎世那天,岑焰清是早上九點五十飛德國的飛機。她沒有等程翊來接她,獨自拎着行李退了房走了。出租車上,她一邊望着窗外的風景一邊在心裏道再見。
了無牽掛,從頭開始,可是真的能了無牽掛嗎?
飛起起飛,爬升,直至萬里高空。
叁萬英尺。
岑焰清看着窗外,她的耳機裏想起的歌是——《我想你要走了》“我盤旋在寂寞上空眼看着雲起雨落情緒就要降落情緒就要降落也許在夢的出口平安擁抱了動一瞬間才明白一瞬間才明白你要告別了把話説好了你要告別了你會快樂也許在夢的出口平安擁抱了動一瞬間才明白你説要睡得心滿意足的枕頭你要告別了故事都説完了你要告別了你會快樂你會快樂你會”岑焰清疲憊的閤眼。
夜晚的蘇黎世。
夜中,程翊繼續把車往前開。卻已不知開到了何處。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空無一人的路上,周圍一片寂靜,程翊的車往前開着。路燈朦朧的路,突然好像變得無比空曠。他開在這條路上,卻像開在一個深深的不見邊際的夢境裏。他一直往前開往前開,突然好像變得沒有太多知覺,聽不清周圍的那些聲音,看着前方的建築和燈光,眼睛裏卻好像一片空白。只有他一個人的車在行駛。
程翊開到酒店,一進門就倒在牀上,再也不想起來。第二天早上起牀,他靜默的洗澡,穿衣,準備飛回洛杉磯,秘書張遠給他定好了票。在飛機上他做了一個長夢,夢見岑焰清突然跑到他面前沒頭沒腦的説了聲“對不起”沒有上文,也沒有下文,讓夢裏面的他一愣一愣的。醒來他頓時覺得荒謬的很。
落地加州,張遠問他是否要回家,他説不用,讓他直接開到公司。他坐進辦公室,像往常一樣工作,查郵件。看到未讀的岑焰清所説的辭職信,他點開,面無表情的簽字。然後轉發給人事部。
一工作就工作到晚上九點,忙碌的一天就這麼過去了。程翊下樓,張遠去開車。在路上,程翊不發一言,不知道在想什麼,良久靜默後,只道“開去酒店,不要開回家”。張遠疑問為什麼有家不住,要去住酒店,但他還完全遵從他上司。
歐洲大陸,岑焰清落地德國,領着行李來到一幢小房子旁,她的房東是一位老太太,氣質很好。岑焰清會説德語,只是不那麼通,老太太了一會便領她到自己的房間。岑焰清收拾了一天,又到超市去買了一些物品,沒買齊提不下,慢慢來吧她心想。
坐在桌前打開了電腦,郵箱裏有一封未讀郵件,她點開看,是她的離職協議書電子版。
協議書的最後頁,程翊已經簽好了名字,每一份都簽好了。她常常見他的簽名,通常是簽單的時候,一揮而就,筆走龍蛇,草書,花體,非常灑。但是她好像從來不曾見過他這樣的簽名,最標準的行楷字,端端正正,每一筆都好像用了非常大的力氣去寫,力透紙背,她有一絲恍惚。
如果一心只想離開,又怎麼走的出內心的困境。人海茫茫的一個相遇,是多麼脆弱。她也明白,她不想和程翊再見了。他們需要的不是退一步做朋友,他們應該互不牽扯。
岑焰清的博士生活忙碌又規律,早上快六點起,晚上十點睡,一天基本都呆在實驗室。生活非常平淡。
快年底了,程翊忙完工作回了趟家,一進門,竟然看到了聞笑珊。聞笑珊見到他笑意盈盈的喊了一聲“叁哥”,他略點頭嗯了一下。寧靜音看到自家兒子,不知怎麼的,雖然他看上去完全沒差別和以前,卻覺哪裏有點不同,但也説不上來,只道:“你姑姑回來了,快去看她。”程矜見到他給了他一個擁抱,“姑姑”。從小他跟程矜關係比較近,這裏沒人,她問道,上次你説你要帶人給我看?程翊抬起頭,喝了口茶,隨意道“分手了。”
“那我真是白好奇了。”吃完飯,程母寧靜音讓程翊送聞笑珊回家,車裏,“叁哥,聽説你分手了?不如考慮考慮我唄?”聞笑珊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