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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定上來了嗎?」

  「當然,我看着他搭上電梯,門衞也確定辦了臨時卡的是一個叫谷薰的少年,所以一定沒錯。」

  少年呢,聽到這個,曜之忍不住回頭多看谷薰一眼,邊揚着笑不笑的弧度,一樣聽到門外對話的谷薰,實在是氣也不是説不氣又一肚子鬱悶不能解,只好鼓起雙頰雙手抱鼻子噴兩口氣。

  嚴格説起來他跟曜之同年,都可以算是大叔的年紀了,居然那麼沒眼光,門衞是怎麼當的?

  「那八成是進到屋子裏了,我們在這裏等着。」

  白痴,外面騷動那麼大,腦子壞了才會自投羅網。谷薰搖搖頭,了鞋轉身走進屋裏。

  屋子看起來跟記憶中的不太一樣,少了些東西也少了些人氣,這是當然的了,相樂現在基本都住在宅子裏,這個地方當初他也是住得有些不情不願,但後來好像變得很習慣,連自己都一起給照顧了。

  最初遇見相樂,谷薰其實並不是那麼樂意跟看起來就那麼樣亮眼的人有所接觸,但久未與人接觸讓在與相樂接觸後的谷薰一下就被這個人的出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就算曾經抗拒過、排斥過,但相樂莫名的堅持讓谷薰自然而然漸漸地對這個人產生無法解釋的信任。

  或許是他強大的自信及天生的領袖氣質,也或許是因為他給人的覺很安定,更或許是他真的是太過寂寞、潛意識的不甘心自己就這樣繼續關在一個房間裏過着這種會逐漸失去自我的生活。

  認真回想起來,谷薰覺得自己真的是相當的幸運,遇到的不是其他的任何人,而是相樂,長孫家的子孫,唯一可以與閻家抗衡、甚至勝過閻家的家族。

  這是算計不出來的好運也無從算計起,這讓谷薰覺得,這座高塔時是否就已經自己人生剩下的所有運氣用光了。

  不過那也沒有所謂,如果走出高塔好運的終點,在盡頭等待着自己的也不過是另一座牢籠罷了,而在重新嘗過自由之後的自己若再次被關回牢籠之中,那肯定會因為過於寂寞而必死無疑了吧。

  不知道到時,是不是會有人為他真心到難過?

  「想什麼?」

  外面的騷動暫緩,因為他們在外邊吵了半天也敲了半天的門卻沒得到任何回應,突然想到或許他們的行蹤早就曝光,所以谷薰有可能為了閃避他們所以繞遠路,特意跑到這個舊住宅繞一圈後再回到原處搭車逃跑。

  在門邊聽着門外的對話,曜之一下點點頭一下又搖搖頭,最後確定門外的人不會想到谷薰會在對面的門後,決定放棄監看門外,直接打電話給相樂通知他們的所在地,電話剛講完,就看谷薰一臉若有所思的呆呆站在客廳方向,曜之猜想他恐怕又在想些多餘的事情,便跟着了鞋走進屋裏,門外的人不需要他去擔心,反過來他們才需要擔心自己才對,門口的鏡頭將那些人拍得一清二楚,等相樂來了,清點過攝影紀錄後,這些人一個都跑不掉。

  「每一次的選擇後我都在想自己到底選的是不是一條正確的路,自己的選擇又到底是不是最好的那一項。」

  「雖然以前就知道你是一個思慮很周全的人,但現在我才知道你只是單純的想太多。」

  「我只是心思比較細膩一點而已。」噘起嘴,谷薰做出忿忿不平的樣子向曜之抗議。

  「大哥也是,相樂也是,都已經説過許多次,讓你不用在意不要多想,誰都不是在跟你客氣,而是那麼點小事對我們來説真的不算什麼,百年的族譜也不是畫假的,就算我們因為手你的事情而對自身或家族造成不良影響,甚至崩毀,那也只能説明是我們的能力不足及氣數已盡的事實。」停了下,看谷薰那一臉不認同,曜之笑了笑,「當然我們也不希望出現這樣的結果,但我確信至少大哥是做好了許多準備,只要大哥説沒問題那就沒問題,就算你不相信相樂,也該相信大哥吧?」

  谷薰眨眨眼,笑道:「這話倒是真的,松颺大哥説的話向來説服力十足,也很容易讓人覺得安心。」

  「這些話你可別説給相樂聽,臭小子肯定會鬧彆扭的。」

  谷薰掩嘴輕笑,點頭表示知道。

  「曜之,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嗯?」口渴了,走進廚房在冰箱拿出兩瓶礦泉水回到客廳,谷薰的問題讓需要讓他思考了一下,「老實説,我的拳腳功夫實在不怎麼樣,不像相樂跟優禹兩個人身手都很好,最多隻能勉強自保,所以能避免衝突是最好的選擇,如果有個萬一,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吧。」

  「把我推出去明明還比較快呢。」

  「哈?老大,您在説哪國笑話?努力保護了許久的可以輕易雙手奉上,那前面的那些掙扎算什麼?搞笑嗎?」

  「我是嗎?」眨眨眼,指着自己,谷薰問。

  沒有接話,只是笑了笑,抬頭看看牆上掛鐘時間,雙眉稍稍擰起,很快的又鬆開。

  「那個笨弟弟好像有點晚了。」邊説,視線自然而然地往門口望去,凝視了門口片刻後又移回來看着谷薰。「休息一下吧,現在這樣我們什麼也不能做,如果把那些人給引回來,耳朵可就不得清靜了。」

  「我是沒差,你……可以先離開,你一個人的話應該可以輕輕鬆鬆甩掉那些人。」

  狹長的眼懶懶的掃了谷薰一眼,扯扯嘴角後,雙眼又落回從桌面隨手拿起的過期雜誌。

  不懂曜之什麼意思,但那沒有所謂,谷薰轉身又在房子裏繞兩圈後回到客廳,學着曜之拿着在廚房看到的食譜隨便翻看起來,但像現在這種需要耐心等待的時候反而越發的靜不下心,門外沒了騷動反而讓人對於門外的情況更加好奇,一直有種想要開門的衝動。

  「你覺得會是誰這麼處心積慮地想要抓住你?」食譜才翻了兩頁,曜之的聲音就從對面傳來。

  「是閻永勳吧。」合起食譜,拿起桌上的礦泉水瓶,「聽説之前有些人在長孫家外鬧了一陣也是因為閻永勳,這回恐怕也是他。」至於為什麼閻永勳會知道他會回到這幢大樓,恐怕是從離開閻氏後就一直跟着他了。

  所以閻敬城想跟他説的話難道是這個?

  不,不可能,閻敬城手上還有企畫案要開,而那份企劃案才做到一半他就跟着長孫相樂連夜離開,如果他有意思想要用那份企劃案翻身,那積極地想要將他抓回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些都是谷薰自己的猜想,但門外的人是閻永勳安排的這一點他倒是相當肯定。

  「真是的,長孫相樂那小子真是慢死了!」闔上手上的雜誌放到一旁,曜之一臉不耐煩的咬牙低吼。

  「有事耽擱?」歪了歪頭,谷薰説。

  「最好是!我們約好在這裏碰面。」拿出手機翻看確認是否有來電或訊息被自己給漏掉,「這鳥地方什麼都沒有,我可不希望你餓到,寧姨會生氣的,而且……明明就是保全系統嚴厲出了名的社區大樓,現在一羣人在樓裏晃盪卻沒有人出來制止是怎樣?」

  噢,這倒是。谷薰眨眨眼,突然發現這個應該是一直讓自己心神不寧的重點,對呢,不合理。

  「shit,這些人好纏!」

  細細的聲音從玄關處傳來,完全沒注意到開門聲的兩人愣了一下後從沙發上跳起往玄關跑去,一看到站在門口的優禹,兩個人都有點錯愕。

  「相樂呢?」曜之第一個回過神來問。

  「在大門被堵住了,我從車庫上來的,運氣不錯遇到了幾個人,一看到我就送拳頭,連問都沒問我是誰……這社區不是以安全着稱嗎?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們剛剛也在討論這個問題。」走下玄關穿上鞋,伸手扶着谷薰讓他方便把鞋子穿好了為先。

  「看來相樂哥哥住的地方註定是不得安寧,住進來時沒有看農民曆挑個好子嗎?」

  「你回去問大哥吧。」

  「優禹,正門口的黑衣人呢?……竟是兩個穿着黑西裝……」

  「也在門口,應該再給他們主子打電話吧?他們是想進來但進不來。」看到他跟三哥的時候還煩了好一陣子,護主不力又沒發現被跟蹤了,活該着急。

  「那我們現在怎麼走?」

  「從大門出去啊。」拉拉手,展展,「三哥在等着,那票小混混也被我打扁了,應該沒力氣再爬上來,我也沒看到任何閻家人夾在裏面,我想,一時討不到好果子吃的情況下,應該很快就會散了。」

  優禹説歸説,但曜之可完全沒看出他這個小弟有呈現線放鬆的情況,靠在門邊拉拉筋,本備戰狀態。

  敢情情況比他們所以為的還要糟糕?

  透過攝影鏡頭看不出實際有多少人衝着谷薰闖進這幢大樓,就算有説話的聲音也只能大約判斷最少有多少人罷了,但如果閻永勳這一趟勢在必行,非把谷薰擄走不可,那很可能在谷薰及曜之躲起來的時候又聚集了些人。

  或許他們都太小看閻永勳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