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擦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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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愣住,怪不得這個飯盒看起來很眼“這是阿慈給我包的餃子?”汪天縱點頭,順手打開了審訊室的門,透過值班室的門縫,陳凱隱隱約約的看到了裏面坐着的身影,一陣暖湧上心頭,他看着汪天縱,説了聲“謝謝你,汪警官。”被拘留了幾天後,辦理好手續,陳凱被釋放了出來,腳剛一踏出看守所的大門,就聽到了小姑娘的甜甜的聲音“哥哥!”陳慈跑回來抱住他,陳凱又驚又喜,將她攬在懷裏,“阿慈,你怎麼在這?這個時間你不應該在上課嗎?”他抬頭,看見了站在車旁的汪天縱,除夕那天晚上汪天縱答應了他,他被拘留的這幾天會替他接送妹妹上學,保護陳慈的安全。
汪天縱走過來,笑着説“知道你今天出來,她哪還有心思上學,索我就讓她直接請一天假,帶她一起來接你了。”陳凱忙道謝“謝謝你啊汪警官,這幾天真是麻煩你了。也不知道怎麼謝你,這年也過完了,你今天有時間嗎?不如我請你吃飯。”三人找了家餐館,席間陳凱和汪天縱喝了不少酒,兩人相談甚歡,倒像是相識許久的老朋友一樣。
吃完飯陳凱和陳慈便回了家,他們倆住在舊廠街的家屬樓,昏暗的樓道里,陳凱走在前面,陳慈慢的跟在後面。
打開門,家裏還是他走之前的模樣,儘管傢俱老舊,房屋狹小,但屋裏卻被打掃的乾乾淨淨,很整潔。
陳凱發現陳慈的興致不高,回來的路上和她説話也沒怎麼搭理他,“阿慈,你去休息吧,明天是不是還要去上課…”沒等陳凱説完,陳慈便走進了衞生間,關上了門。
過了一會陳慈出來説“水加熱了,你去洗個澡吧。”陳凱點點頭,確實該好好洗個澡了,走進衞生間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颳了刮鬍子,霧氣朦朧的鏡子中,自己好像終於有點人樣了。
陳慈住在二層的閣樓上,閣樓被陳凱佈置的很温馨,有書桌、衣櫃,這是在這樣拮据的條件下,盡他最大的努力為陳慈提供舒適的生活環境。原本他也住在閣樓上,人中間隔了一張簾子,可是陳慈漸漸長大了,他就搬到了一樓,搭了張小牀,任憑陳慈怎麼説都沒用,平時他更是連閣樓都不怎麼上,生怕打擾到小姑娘的私人空間。
陳凱以為陳慈已經睡了,便沒有穿上衣,拉開門看到陳慈坐在自己的牀上後嚇了一跳,“阿慈,你怎麼還不睡?”陳慈見他站在原地不動,走過去把他拽到牀邊坐下,説“你的傷口還沒好,我替你擦藥。”陳凱笑了,眼睛彎彎的,揮揮手“害,我一個大男人這點小傷算什麼,用不着擦藥的,早就好了。”陳慈沒理他,打開藥膏的盒子,走到他背後,跪到牀上,將藥膏輕輕的擦到他後背的傷口處,擦完後俯下身輕輕的吹了吹,加速藥膏的收,冰冰涼涼的藥膏被陳慈一吹,的陳凱頭皮發麻,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拉住陳慈的手臂,説“不用了,阿慈,哥哥真的沒事。”陳慈走到他的面前,用手指蘸取了一些藥膏,輕輕塗抹在他額頭上的傷口上,她的頭髮垂落下來,摩擦在陳凱的臉上,突然這樣近距離的接觸,他有些不自在,想要別過頭去,卻看到陳慈紅了的眼圈。陳凱心中一動,不知道如何安,只是叫了她一聲“阿慈…”他們的父母在陳慈兩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是大她4歲的陳凱把她拉扯長大的,她對父母沒有任何印象,從小到大的寫父母的作文,她都是先寫成“哥哥”,寫完後再把“哥哥”兩個字改成爸爸媽媽,陳凱之於她,亦父亦兄。陳慈患有先天聽力損失,父母意外去世獲得的那筆賠償金,被他直接用來給她做了右耳的人工耳蝸植入手術,他卻仍然自責,因為廠裏的賠償金遲遲批不下來,而耽誤了她做手術的時間,導致她語言中樞發育的遲緩,小時候一直被別的小朋友叫做“小啞巴”。陳凱之所以每天早出晚歸的在市場賣魚,明明對魚過,卻每天的渾身魚腥味,省吃儉用,一件衣服穿了不知道多少年,就是為了能儘快攢夠錢,在她十八歲之前給她做左耳的人工耳蝸手術,希望她可以和別的孩子一樣,正常的去生活,去上大學。
明明陳凱才三十歲,卻被生活磨的沒了任何稜角,還要處處考慮她的受,她越看越心疼,再也忍不住了,低下頭泣了起來,想説的話太多,到了嘴邊只説出了一句“哥哥,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和別人打架了。”陳凱心中一陣暖湧過,摸了摸她的腦袋,伸手替她去擦眼淚,“好好好,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和別人打架了。”她抓住他滿是老繭糙的大手貼在臉上,看着他認真的説“他們欺負我、罵我,我本不在意。你不要只是為我考慮,不要那麼累,我有一直耳朵就夠了,只要能夠聽清楚你的聲音就可以了,別人的聲音我不在乎的。”陳凱嘴笨,尤其不適合説一些麻的話,所以面對這樣的陳慈,他反倒有些不自在,陳慈伸開雙臂環住他的,把頭埋到他口説“哥哥,你再也不要離開我了好嗎?我們兩個人永遠也不要分開,就這樣一直一直在一起。”
“…好、好。”陳凱身體一僵,點點頭,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