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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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顧朗從來沒嫌棄過他，每次都率先顧及他的受，放棄最初的選擇。

  齊悦想顧朗一定很想和江夏去滑雪衝，玩極限運動，嘗試各種新鮮事物，而不是和自己度過這樣平淡乏味的一生。

  “我不喜歡這種覺，”齊悦如實説，“其實我們不如結婚之前從不認識。”這樣也就不會知曉你和江夏的全部過往。

  齊悦隱去了後半句話，他自私地不想在屬於夫夫二人的時間裏提到江夏。

  江夏一直是橫亙在兩人中央的雷區，誰都不敢輕易觸碰。

  顧朗不是沒想過結婚前不認識這種可能，當年齊可珍派秘書給他送去了五位omega的照片，都是心挑選出來的，顧朗本想趁機反抗一下齊可珍，看她能退讓到哪一步，但齊悦的一吻打破了所有可能。

  “我還慶幸結婚前就認識你的，”顧朗的坦誠讓齊悦幾乎以為眼前的男人換了個靈魂，齊悦怔怔的看着他，聽到顧朗笑道，“因為你，因為江夏，我才沒有變成顧明輝那樣的混蛋。”

  這句話信息量有點大，聽顧朗提到江夏，齊悦心一沉，杯中的茶有些苦澀。

  “姑姑和顧明輝在謀劃什麼，找到江夏後，我的時間不多了。”顧朗手臂撐着桌子，背脊前傾看着齊悦的眼睛，壓低聲音，“很多事情我不能跟你解釋但，但是我相信你是站在我這邊的。”

  齊悦隱約懂了一點顧朗話語後的真實含義，他也鋭地察覺到有什麼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正置身颱風風眼，危險在他身邊縈繞。

  顧朗示弱的舉動和話語，從未有過的緩和態度，每一樣都像在討好自己，齊悦此刻卻不知道該相信誰，也不知道顧朗這次的“討好”，需要自己付出怎樣的代價。

  一旦產生利益相關，再甜温馨的場景也不過如此。

  漫長的沉默後，齊悦收斂了眼底的失望，點了點頭，“我會的，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作者有話説】：不在一個頻道的兩個人聊天真費勁

  提前晚安！！！

  第45章同身受

  “謝謝你，齊悦。”

  顧朗衷心地道謝，向齊悦舉杯。

  齊悦也舉杯，但沒有喝，只是看着顧朗，歪頭問，“作為換，你也答應我一個要求好不好？”

  顧朗頷首，示意他直説。

  “我希望你不要對我撒謊，”齊悦一手撐着下巴，搖晃着茶杯，彎起眼睛笑了，“我不想被別人欺騙，尤其是你。”

  顧朗點頭，認真地説：“我發誓不會對你説謊。”

  即使顧朗不發誓，齊悦也會對他的話完全相信，每當這時候，齊悦總覺得自己沒出息到家了，但想到顧朗身邊的人是且只能是自己，他又好像釋然了許多。

  愛情使人盲目，齊悦偏偏樂在其中。

  這頓飯氛圍很好，齊悦差點忘記了與公司staff的會議，坐上車，打開手機，消息一股腦全都湧了進來，將近二十條都是小助理的，摻雜着幾個齊允發給他的。

  齊悦沒帶耳機，從餐廳回家要將近半小時的車程，最近的地點是寵物醫院，齊悦猶豫了一下，説自己要去寵物醫院加個班。

  發動汽車的顧朗愣了下，“現在？”

  “嗯嗯，我記錯了換藥時間，”齊悦剛剛對顧朗提了不準撒謊的要求，轉頭自己就對顧朗撒謊，臉上有些發燙，但顧朗從不知道齊悦當虛擬主播的事情，為了避免麻煩，齊悦決定以後再慢慢解釋，“你把我送到醫院樓下就好，你可以先回家。”

  顧朗隱約察覺到了什麼，“嗯”了一聲，隨後説：“我陪你一起上去。”

  “我記得，你怕黑。”

  齊悦有點意外地看了顧朗一眼，還是説：“醫院有人值班，不用擔心。”

  顧朗沒再説什麼，車停在醫院門口，他下車目送齊悦一路小跑進醫院，隨後站在街邊點了煙。

  手機震了震，於洋發來的消息落入他的眼中。

  住在西城爛尾樓那小子的身世是真的，前幾年西城搞開發，不少人都在那裏買了樓房，男孩的是原住民，按合同應該給回遷房，但蓋樓的風一過，房地產商接連破產，西城的項目也就擱淺了下來，他們也只能搬回拆了一半的舊房子裏住。

  男孩的家裏死的死，失蹤的失蹤，最後就留了老人和兩個孩子。

  顧朗手指下滑，看到於洋拍的男孩的成績單，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

  目光下移，落在最後的幾張照片上。

  一張是女孩穿着女僕裝在女僕店裏的合影，她面容青澀，於洋説這是她高中時做兼職拍的。後面幾張有的是女孩凌晨在菜市場幫忙搬菜，數九寒冬，她只穿着一件短袖，汗水打濕了她的後背，轉而她又成了律所文員，幹練地扎着丸子頭，埋頭苦記，於洋還調查到她兼職過送快遞和在遊樂場穿玩偶服發傳單等等工作。

  種種跡象表明，女孩的生活過得很苦很累，她像個機器人一樣全天候的不停工作，用全部力氣滋養進入暮年的老人與剛剛成年的弟弟，彷彿不知疲倦。

  最後一張，是她毫無聲息躺在醫院病牀的畫面，她眼底烏青，右側臉腫起，頭髮被人剪掉了一塊，有些滑稽。

  冷風中，顧朗看着屏幕上女孩的臉，與他埋在心底的面龐逐漸重合，眼眶微微泛紅。

  自他有記憶開始，就隨着母親顛沛離，輾轉在各個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