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人皮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從點着安神香的室內悠悠轉醒，韓素瀾眨了兩眨眼睛，驟然想起昏前的事情。

  她顫抖着把右手舉到眼前，怎麼也不敢相信這白光潔的手掌，剛奪走了一個人的命。那人帶着驚恐死去的臉又在她眼前浮現，韓素瀾抬手捂住眼睛，哽咽着哭出了聲。

  蹲在沙發邊的人伸出手，將她擁入懷中，温熱的手掌一下下地拍着她的背，清冽的少年音帶着安，在她耳邊輕柔地響起：“別哭了，小瀾兒，叛徒不值得你傷心。”

  韓素瀾揪着他的衣領，怎麼也不明白他怎能如此輕賤地對待一條生命。“那是一個人啊，”她啜泣着質問，“那是一條命啊。”

  “那又怎麼樣？”肖子曄抬起她哭花的小臉，憐愛地用拇指為她擦去臉上的淚痕，“我早和你説過肖家是什麼樣的家族了，那些被打得半死不活拖出去的人，還有我衣服上染的血，你不是都看過麼，怎麼還沒適應呢？”

  “聽説人死，和親手殺人，能一樣嗎？”韓素瀾眼含着熱淚，想要和他爭辯，又很清楚自己和他講不通，只能頹然鬆開攥着他衣領的手，撇開臉，有氣無力地説道，“我不喜歡這種事，以後別讓我做了。”

  她當然知道肖家是什麼樣的家族，所以在看到一些人被帶下去的的時候，就算明知道他們會遭遇什麼，也從來沒有手的意圖。同樣的，肖子曄不會在她面前殺人，只是偶爾她來得早了，會看見他穿着帶血的衣服，不過很快他就會去換掉。

  韓素瀾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相安無事下去，直到今天肖子曄把槍進她手裏。

  直到現在，她都有種不真實，總懷疑自己只是做了一場過分真實的噩夢，夢醒了，一切就都恢復原樣了。可眼前眉眼彎彎，噙着笑給她擦淚的少年，正用他的存在殘忍地提醒着她，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她確實殺了人，還是在他的脅迫之下。

  “知道了。”肖子曄摸摸她蒼白的面頰，眼裏滿是心疼，“我錯了，不該讓你看到這些的。”

  得到承諾，韓素瀾糟糕的情緒緩和了一些。肖子曄見狀，連忙端起放在方桌上的熱牛，送到她邊，柔聲哄着：“喝點吧？剛熱好的。”

  韓素瀾從他手裏接過杯子，小抿了一口。温暖的牛經過食管淌進胃裏，稍稍驅散了一些竄在她身體裏的寒意。她終於有心思回顧這一整晚發生的事，這一回顧，她就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以肖子曄的格，是不會主動破壞一些心照不宣的規則，來給自己添麻煩的，除非是……

  “發生什麼事了？”

  肖子曄的眼眸深處掠過一道暗芒，一閃即逝，快到讓韓素瀾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

  他小心隱藏好心裏翻湧的黑暗情緒，裝出一副老實相，回答説：“你也知道，我今年17歲，快成年了。等我過了成年禮，正式確立了繼承人的身份，其它人就徹底沒機會了。我擔心一些人狗急跳牆，本來想着先讓你體驗一下殺人的覺，以後真遇到了什麼緊急情況，也好逃一點，沒想到你這麼排斥這件事……也是我不對，我應該先和你説的，只是今天正好有兩個叛徒能給你試手，我腦子一熱，就那麼做了。”

  韓素瀾隱隱覺得有哪裏不對。

  他緊扣着她的食指，帶她扣動扳機的時候，可一點也不像他説的，帶她“體驗一下殺人的覺”。他分明是享受這件事的，甚至還隱隱有些興奮。當她的身體開始顫抖，她甚至能覺到他的呼也跟着急促，箍着她的的力道越來越大，把她死死地按在他懷裏，制止了一切無用的掙扎。

  但這也不能説明什麼。一切都是她的覺，實在沒法當證據。而且眼前半蹲在她面前的少年，雖然五官生得妖，可眼角眉梢都是柔情，怎麼看，怎麼純良。

  韓素瀾只能按捺下疑心，把杯裏的熱牛喝空，再把杯子放到桌上。桌子離她有些遠，中間還橫着一個人，她有些夠不着，只能彎着盡力去放。肖子曄眼疾手快地接過她手中的杯子，輕而易舉地放在桌上，轉臉對着她笑：“舒服點了嗎，瀾兒？”

  韓素瀾點點頭，從沙發上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以後這些事你處理吧，我看着鬧心。”

  以這個視角，肖子曄能直觀地受到她前起伏的曲線。雖然還未成，但峯巒已初現雛形，直看得肖子曄眼熱，連帶着身下的巨獸也悄無聲息地起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