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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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堂堂九皇子,身子就不要緊了?不過是撥一個太醫來瞧瞧,整個太醫院都在那兒,還能出什麼大亂子不成?”
“錦嬪娘娘吩咐了,是以,太醫們不敢擅離職守。”
那羣太醫一個個都是人,素來拜高踩低,錦嬪是現下最得寵的妃子,皇帝捧在手心的寵着的人。
一位是備受隆寵的妃子,懷有龍嗣;一位是不受重視的皇子,皇帝從不放在眼裏。
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哪有那麼嚴重?阿姐,我不過是偶風寒罷了,睡一覺便好,是下人們太一驚一乍了。”蕭熔輕咳了幾聲,強顏笑了笑,又繼續道,“你們也真是,區區小病,還大張旗鼓去通報阿姐。以後,不許這般擅作主張。”
張全急忙跪下,道:“殿下,此事確實是奴才自作主張。可……殿下剛才暈過去都兩個時辰了,渾身冰涼,怎麼叫也沒反應,奴才是真的怕您會出事啊!”
“住嘴,現在不是爭執這些的時候。”晏晏捂住蕭熔意説話的嘴,轉身道,“張全,你以本宮的名義,去錦嬪那邊調一個太醫過來。”
她有太子做庇護,那些太醫,就算不給她面子,也得給太子幾分薄面。
“喏!”
張全匆匆離去。
蕭熔嫌寢宮太悶,她打開了窗户,翹首以盼着。
窗外,天陰沉沉的,似是要下暴雨。
想起,昨夜是驟雨狂風,枝丫上枯黃葉瓣被捶打,落滿了整個庭院。本就只有蕭瑟幾株小樹,現下,更顯得淒涼落寞。
晏晏的心,亂成了一團,陷入了無盡蕭瑟的寒意中。
蕭熔輕嘆一聲,寬道:“阿姐,你不用太擔憂,我身子骨一向康健,睡一覺就會好的。”
在爾虞我詐的深宮中長大,他遠比同齡人早。
晏晏面容冷凝,被陰雲籠罩,“五哥是中毒而亡,薨逝時,也不過十一歲。七哥是玩耍不慎跌入池塘,被發現時,已斷氣許久,那年他十叁歲。”
十多歲的皇子,説沒就沒了,卻沒人敢去深究。
這幽幽深宮,會吃人,層層帷幔下掩藏着森森白骨,死的不明不白的,何止一兩個。
蕭熔道:“我身份卑微,生母不過區區歌女,在朝中毫無基,對太子之位沒有威脅。”
眸中泛起柔柔的漣漪,晦暗不明,緊緊握住他冰涼的手,“阿熔,你不能出事,你若是有個叁長兩短,我……”
蕭熔回握住她的手,“阿姐放心,為了你,我也不能出事。”
她可以失去很多,卻不能失去他,她獨一無二的弟弟。
這冰冷的宮牆中,唯一的温暖。
張全回來時,是隻身一人。
他道:“錦嬪娘娘説,那些太醫皆是陛下,專職吩咐照料她的,除非陛下口諭,不然,是不可擅離職守的。錦嬪娘娘還勸公主説……”
晏晏心中冷笑,“説什麼?”
“説,請公主以皇嗣為重。”
皇嗣為重?
可笑,蕭熔就不是皇嗣了?他就不足重?
怒極,晏晏眸中透出森森冷意,“她怎可如此!真是欺人太甚!”
恨,真真是恨極了。
宮裏都道她是恬淡子,換做平,無論別人如何挑釁與諷刺,她都可一笑而過。
可,但凡涉及到阿熔,她絕不輕易罷休。
果真,灰濛濛的天,下起了狂風暴雨。
冒着驟雨,匆匆趕到東宮。
才下馬車,顧不得打傘,仍由雨水澆灌在她身上,提起裙襬,大步跑了起來。
眼瞧要到太子寢宮,金福攔住了她,“公主不可,主子正在……”
顧不得,一把推開他,跌跌撞撞推開了門,直截了當地闖入。
一素衣美人跪坐着,盈盈玉手按在蕭崇的太陽上,蒜指一圈一圈,輕柔轉動着。
蕭崇半眯着眼,正慵懶倚在躺椅上,享受着美人為他按解乏。
“晏晏,你愈發不懂規矩了。”
聲音不急不緩,帶着幾分冷凝。
晏晏失魂落魄跪下,身上的被雨水浸透的衣裳,嘀嗒嘀嗒,滴在地面,像是落滿了一地的雨。
“太子哥哥,懇求你……救救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