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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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逢場作戲(一)

那讓人聽起來耳熱心跳的叫聲嘎然而止，對面兩個男女想必是結束了戰鬥。喧囂了很久的世界也在這一刻變得沉寂起來。

我一直到朦朦朧朧，不知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

第二天早上，當陳醉打電話過來時我還在做夢。懵懂之中聽到他説自己在“海逸酒店”開好了茶位，叫我快一點過去。我一發懵的眼睛，這時到頭有點疼，很明顯是睡眠不足所致，便猶豫了一下，説我不舒服不大想去。可一聽到他説跟一個漂亮的女朋友在一起，我立刻來了神，連忙答應了他。我倒想見識一下這一次看又是誰主動投懷送抱，落入他的虎口。

走進衞生間，洗臉、漱口、刮鬍子。站在那落地鏡前，我仔細端詳自己，只見鏡子裏的那個人神悽然，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頭髮凌亂不堪，由於缺乏良好的睡眠，臉上顯得蒼白無光，那雙圓睜的大眼，裏面充滿了血絲，毫無神氣。我嘆了一口氣，連忙整理一番後，才匆匆出門。

趕到“海逸酒店”三樓時，儘管還不到七點，但大廳里人來人往，裏面的座位卻已經七七八八差不多坐滿了人，可見東陽市的人多麼會享受生活。我用眼睛搜尋了幾遍，好容易才在大廳的一角找到陳醉，他正靠在窗口邊握着手機在聽電話。看他那眉飛舞、甜言語的樣子，我知道這傢伙肯定又是跟女孩聊天。我非常瞭解他的格，那樣的神情只有跟女孩子聊天才會出來。他用手指了挨近窗邊的位置，示意我在那邊坐下。

“怎麼啦，昨晚沒睡好？”放下手機後，陳醉留意到我這副無打采的模樣，忍不住大驚呼叫起來，那表情有點誇張。

我點燃一支煙，深深了一口煙，然後把含在嘴裏那口煙氣吐出來，無可奈何地説：“別提了。昨晚對門那個傢伙又帶了個女人回來，整整折騰了一晚上，那個女人的嚎叫聲有驚天動地，使我深受其害，得我整晚睡不好。”

“聽得那呻你慾火攻心，睡不着啊？”陳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幾乎把口裏的茶噴到我身上。“看來你也該得找個女人滋潤一下，去降降火，消消氣啦！”

“到這份上，你還拿我開玩笑了。”我白了陳醉一眼，見我發火，他也不再説什麼。

我們正在聊着，忽然一個漂亮的妙齡女子從遠處過道飄然而至。我愣了一下，我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她已經挨在陳醉身旁，一股就了坐下。

陳醉見我一臉驚奇，馬上向我解釋説道：“這是我剛才跟你提起的朋友吉米。”

我差一點對這小子説是情人更合適，可話到嘴邊卻説不出口。在佩服陳醉的同時，不知為什麼我又為那個吉米到惋惜。

接着我聽到陳醉衝吉米説：“這位我的朋友是隋唐。一位風趣有魅力的男人。”

“你好！美女。”我衝吉米微微一笑，見我眼盯盯地望着她，吉米那張嬌俏人的臉上很快襲上了一抹紅霞。

“你好。唐哥。”在跟我打招呼的同時，吉米也順手給我斟上一杯茶。

在她倒茶時，我略微側轉身，換了一個角度，仔細打量了一下她。眼前的吉米無疑是年輕漂亮、充滿活力的，美麗光潔的臉龐，人的身段，她留着一頭深褐的長卷發，一件復古的宮廷式的上裝裹住豐滿圓潤的脯，上衣的口開得很低，那出美麗而誘人的皮膚，白裏透紅，顯得健康和純潔。她那雙令人銷魂的眼睛，脈脈含情，簡直深不可測，那隱隱放出的電波，讓人看一眼就會深陷入其中，不可自拔。她那顧盼生輝、風騷入骨的嫵媚，讓人又不住生出一種憐愛之情。

剛剛開始喝茶的時候，吉米還有點拘束，不過這種拘束很快在我和陳醉輕鬆的調聊中消失得無影無蹤。漸漸地他們便恢復了親暱狀，當着我的面甜言語、打情罵俏，讓我聽了耳熱心跳，渾身到不自在。

我不得不找藉口，裝作出去接電話，在走廊來來去去走了幾次。

回來時，恰好吉米上了衞生間。趁這個機會，我拉過陳醉，挨近他的耳朵問：“你這小子真好豔福啊。老實代，你們到底走到了那一步？”

“哪裏，哪裏。剛打過上半場，中場未到，下半場還沒開始。”陳醉謙虛地説，臉上寫滿得意洋洋的表情。

“上半場、中場和下半場”這是陳醉發明的用來泡妞的語言。他把撫摸女人上半身叫做打上半場，越過部分叫過中場，跟她們幹那種事情叫打下半場。

“那，你還不過加緊進攻，趕快拿下下半場。”我笑着戲陳醉。

“急什麼？俗話‘速則不達’嘛。”説這話的時候，陳醉臉上出得意的神分明在告訴我，吉米對他來説就像囊中取物，十拿九穩了。

……“醉哥，你不是説帶我去‘燕峯温泉山莊’去泡温泉嗎，究竟什麼時候去啊？”從衞生間回來後，吉米把雙手放到陳醉的，環抱着，撒着嬌，嬌嗔着問他。我目光迅速從她誘人的身體飛快的掠過，只見她那豐滿的雙也隨着搖曳的動作來了個大幅度的擺動，上跳下竄。看到這，我的心也跟着不由自主地抖動了一下，呼變得不自然起來。

“快了，快了！你看這個週末就去，怎麼樣？”陳醉一邊徵求吉米的意見，一邊搬開她環抱自己的雙手，然後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子。

“真的？！”此時的吉米有點得意忘形，不時用自己那一對豐滿的房在陳醉的手臂上摩擦，那手舞足蹈的模樣就像意外撿到禮物得小孩子。

也許是吉米發覺自己光顧跟陳醉説話，而冷落了我。她別過臉，用那雙人的眼睛望着我，問道：“唐哥，你也一起去吧？”

“好啊。美人相邀，本人受寵若驚。哪有不去之理？下一次我們玩個痛快。”

……三人聊得很開心，早茶一直到九點才結束。

走出酒店時，我聽到背後有人叫我。我回過頭，卻發現是……喊我的人叫郭蓮花，是一位舊同事的表姐。看着這個半老徐娘，我比無意中下一隻蒼蠅還難受，內心也忍不住產生一種想嘔吐的覺，幸好我今天的自制能力特別好，沒有因此落荒而逃，表現出少有的大度。

兩年前“隋唐工作室”剛成立時，由於啓動資金不夠，我曾經向郭蓮花借過錢，是她幫助我度過了那個難關。當初她借錢給我時，除了利息還額外增加了一個條件——一個令我喪失做人尊嚴的要求。俗話説：大丈夫能屈能伸。當時籌借無門的我，不得不忍辱負重，低下高傲的頭顱，完全接受了她提出的條件。每次想到這件事，我便對她生出一種深深的厭惡。

自去年把錢還給郭蓮花之後，我一直迴避她，斷絕跟她的任何聯繫。

真是防不勝防，沒想到今天竟然會在這裏遇見郭蓮花。

“蓮花姐，你好！”我只得硬着頭皮上去，跟郭蓮花打招呼。

“好久不見你，生意怎麼樣？”走郭蓮花近我，一副很關心人的樣子。

“還好，多謝你的關心。”我看了郭蓮花一下，連忙又恭維道：“這麼長時間不見，想不到蓮花姐變得越來越年輕越來越漂亮了。”

“是嗎？！”女人就是喜歡聽到男人的恭維聲，特別像她那樣虛榮心十分重的女人。聽到我這麼説她，她笑了，儘管就是那麼輕輕一笑，那張臉上的脂粉撲撲的往下掉，先前被厚重脂粉掩蓋的皺紋很快就暴無遺。一個本來已經四十多歲的女人，還穿那些與自己年齡不相稱的花哨衣服，扮出一副年輕純情的樣子，簡直是巧成拙，滑稽可笑。看到她這副模樣，我忍不住想笑，可到了嘴邊時又被我嚥了回去。

跟簡郭蓮花單聊了幾句之後，我藉口有事情要辦，趁機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