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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3 金風颯颯(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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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品牌的設計總監,言寒總歸是很忙碌的。

  顏暖在他面前看似是長不大的小孩,在當個活潑可愛的女朋友之外,也在合理範圍內偶爾有些無傷大雅的小任;只不過在言寒的視線以外,生活在學校這個羣體的她學會了內斂與沉默,收起了光芒,不再是過去的小太陽。

  每一個改變都不會沒有原因,這次也一樣。

  在國內時,雖然常常聽聞外國人多多少少會有些排華的傾向,但顏暖從沒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一向成績都是尚未圈,來了慕尼黑後也很認真學習,在玩樂以外的所有時間都盡全力想多學一些東西,才不枉費這次遠道而來。顏暖的室友來自俄羅斯,兩人每天都一起去上課,連選修的科目都幾乎一模一樣,在學校裏的生活圈也差不多。在這裏的教學體制裏,在課堂發表意見、回答問題是在正常不過的,但終究是不悉的語言,即使大多數都被顏暖輕易解決了,仍然有些專有名詞聽不懂、不瞭解,所以只能愣在座位上不知所措。台上的老師理解地表示沒關係,馬上點了下一位同學回答,只不過在這個時刻,她總能聽見有人竊竊私語的説她憑甚麼修這門課,明明連這種問題都不會。

  如果只是一次兩次,顏暖忍一忍就過去了;但三個月過去,他們變本加厲,只要她在那羣人之後進教室,或老師點名回答問題,不管她是否回答正確,他們都會有些騷動與竊笑,偶爾老師請他們發資料,甚至會用丟的給她。

  若發生在國內,顏暖決不會善罷干休,直接質問他們對她到底有甚麼意見;但這裏不是自己的悉的地方,也沒有人會對她伸出援手,這時候能做的除了沉默,還是隻能沉默。

  顏暖不敢對學校的人説,哪怕是還算悉的室友或同學。

  她怕一個不小心傳進那羣人耳裏,他們會做得更過分;所以只能跟遠在幾千公里外的許語柔跟何葳、宋荷冉等人哭訴,等發洩完了,還是要打起神面對現在的生活,再找藉口跟室友解釋自己掉眼淚是因為想家了。

  到了年底言寒更加忙碌,偶爾空想來見她,她都推辭説跟室友和同學約好要吃飯、出去玩,或逛街、做報告,但其實沒有一次是真的,顏暖在這幾個月裏都是報喜不報憂,這些不好的事情言寒都一無所知,甚至以為她與同僚相處甚好。

  顏暖每天都告訴自己,明年的過年來的很早,結業式也很早,都已經十二月了,再一個月就可以回家了。

  她沒去參加學校的聖誕舞會,也拒絕了室友共進晚餐的邀請,一下課連招呼都沒打就直奔言寒的工作室。到了大樓門口才發現,沒有應卡本進不去。

  不得已給言寒打電話,但卻意外的無人接聽,想着他應該很快就會回撥給她,就蹲在一旁等着。十二月的慕尼黑不只寒冷,甚至這個禮拜一直陸陸續續的在下雪,體温度極低,顏暖在外頭凍的瑟瑟發抖,又無處可去。

  她的心情在這些子以來都並不好,來找言寒就是想得到一些支撐下去的力量,卻沒想到連人都沒見到就算了,還被冷風吹到凍僵了。

  這附近都是一般大樓或住家,完全沒有咖啡廳或百貨公司能進去躲着。從窗外看那些住家,顏暖幾乎能想像有暖氣的屋子有多温暖,裏面的人才不會像她一樣在異國他鄉被關在門外,也不會到一絲一毫的冷意。

  「哇,這個情節是賣火柴的小女孩吧?」顏暖委屈地眼睛都紅了,她把臉埋在雙臂間自言自語道,「被選修課的同學排擠、男朋友不接電話,還被關在外面吹冷風。怎麼這麼可憐啊。」

  「顏暖?」

  一聽見這個並不標準的中文,她幾乎馬上就能猜到是言寒的助理。一抬頭果然看見他正朝她走來,「快跟我上樓,你怎麼不説你就在外面?」

  顏暖扶着牆站起身,確認自己腳不麻了才跟着他走,「言寒呢?他怎麼不接電話?」

  「設計部在開會,他的手機在我這裏。他讓我出來幫大家買些吃的,我想説可以趁機會聯繫你,沒想到你就蹲在外面。」ian悉的刷了卡進門、搭電梯,而她死盯着他手上的那張卡,想着自己剛剛就是因為沒有那張卡,才白白站在外面被凍了半小時。

  受到她炙熱的視線,他才想到要問,「alex沒給你卡?」

  她哭喪着搖頭,言寒當然曾經説要給,但她當時以為本沒機會單獨來,所以就拒絕了。

  言寒一看到顏暖跟在助理身後進來,頓時被嚇得不輕。

  更何況顏暖被凍得整張臉紅通通的,她本就容易手腳冰冷,等他拉過她的手,就受到了冰塊般的温度,完全不像一個人的手。

  拉着顏暖進辦公室坐下,又把暖氣調高了幾度,剛準備説話,就被助理打斷。

  他原本不打算出去,甚至還想罵助理怎麼這麼不懂得看臉,但一看到助理擠眉眼的模樣,還是不得不走,「暖暖,我處理一些事情,馬上回來。」

  顏暖儘量笑得跟沒事人一樣,「啊,沒關係,慢慢來啊。」

  一關上辦公室的門,言寒馬上問,「最好是急事。」

  「急不急我不知道,但應該重要。」ian為了不讓其他員工聽懂,用的依然是中文,在言寒不太愉悦的目光下繼續講,「她蹲在門口很久了,剛剛我走近她的時候,聽到她説了被排擠甚麼的。她講得不太清楚,但她臉不好的,你關心關心她。」

  他聽到時一愣,爾後便是帶着心疼的怒意。氣那些人欺負他,氣他沒跟他説,更氣自己竟然沒有在顏暖被欺負時幫她出口氣,都不知道這種狀況持續多久了?

  擺了擺手叫助理繼續去買吃的,自己則先幫顏暖泡了杯咖啡,才回到辦公室。

  「暖暖,我有些事要問你,都認真回答我,好嗎?」顏暖在他認真的神情下點了點頭,「好啊。」

  言寒心裏滿是心疼,連看出去的目光都比平時更深沉了幾分,「同學真的對你好嗎?沒有欺負你?」

  「沒有都好,也有不好。」顏暖本來就沒有要瞞他,更何況她所能負荷的負面情緒已經到了極點,就算他不問,她也會自己説。

  怕她因為説起那些不好的事情而崩潰,又怕她無處宣洩把負能量藏在心裏。她是他這麼珍惜看重的人,隨便一個不明人士説欺負就欺負了,他心中參雜了各種情緒,卻始終整理不出頭緒。從未有過這種覺的言寒在腦中不斷思考,怎麼樣才能讓她心情好一些、才能把那些負能量都從她心裏清除。

  「很久了?」

  「不久,幾個月。」原本顏暖一想到那種面對那羣人的無力就想哭,但到了言寒面前,道剛才為止紅着的眼眶突然就掉不出淚水了。

  大概是因為她心裏清楚明白,在言寒這裏,他只會心疼她一個人,也始終會偏袒她,不管事情是對是錯。

  顏暖扁了扁嘴,朝他張開了雙臂,「言寒,抱抱。」

  言寒還是心疼,卻甚麼話都説不出口,依言抱住她。他實在想不到,這麼温暖可愛的女孩子,怎麼就有人想欺負她呢?

  「距離期末還有兩週,除了最後一週期末考,一月第一個禮拜是這學期選修課的最後一堂吧?」言寒一邊回憶着她曾經傳給他的課表,一邊抱着她的力道更緊了些,「別擔心也別怕,我陪你去上課。」

  言寒對他們這些學生來説可是大人物,別説走進班裏,連走在校園內都引人側目。只不過顏暖才不擔心那些,對她來説言寒就只是她男朋友而已,而男朋友陪女朋友上一堂課再正常不過,「可是你不是很忙嗎?」

  「雖然很俗套,但你還是要記住,對我來説你最重要。」

  兩人都不再多説,是貪婪地想多擁有這陣子不曾享有的温存,更是想透過沉默來傳達給彼此的思念與力量。

  對他們來説,今年聖誕節最大的禮物,就是上天把他們送到了彼此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