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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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又是那麼地漫長，因為夢裏又夢到了媽媽。我不知道是夢還是什麼，總覺得半夜有一雙温暖的雙手來給蓋上薄被子。那份覺，和媽媽很像。

第二天在學校，我有找姚念再次提到照片的事。那是在體育課上，她跑完步以後一個人獨自坐在升旗台下的台階上。

「好像國慶回來上課後，同學們都不跟你走近啊。」我在她旁邊坐了下來，搭話道，「真是奇怪，平時體育課上，她們可都是圍着你轉的。」

「所以，你是特地來嘲諷我的嗎？那大可不必。」姚念冷笑了聲，把扎着短髮的橡皮筋取了下來，戴在手腕上，「如果不是的話，那你這搭話的技巧可太差勁了。」

「呃……」姚念這一句話把我堵得不知道該怎麼回她，我想了想，説道，「兩個都有吧。難道我應該跟你搭話説『同學你真好看』麼，我可説不出那種話。」

「呵。」姚念難得自然地笑了一聲，「難道我不好看嗎？」

「老實説，還是好看的。」不可否認，雖然姚念身材和美婦們沒得比，但要説容貌的話，我覺得還是能打的，「不過，好看和我也沒啥關係。」

「難得你真的不明白嗎？」姚念收起笑容，看着我一臉疑惑的表情後，便看着場上的學生們，平靜地説道，「誰會願意和是非之人走那麼近呢。姓錢的進去以後，他們看到我就躲着了。本身有點問題的，自然敬我遠之。本身沒問題的，又害怕跟我走得近了被認為跟我是一夥的。人嘛，出了事總是先保全自己，不讓自己惹上麻煩。所謂人，不過如此。」一片綠葉從我們頭頂的大樹上落下來，正好落在姚唸的手心裏。

「原來如此。不過我想，有沒有人和你走得近，對你來説都沒區別。」我聳聳肩，故作輕鬆地説道，「有時候覺得你一點也不像個女生。或者説，不像平時見的女生吧。真是特別的人。」

「呵，這是褒是貶呢？罷了。説吧，你找我是什麼事？」姚念把玩着樹葉，説道，「總沒好事。」

「你找我也不沒一次是好事麼。」我略顯不滿地輕聲説道，「我昨天找了禿子老婆了，她説照片不是她寄的。可我想不到還能有誰了，你説，她是不是在騙我？」

「她是不是騙你，這點判斷力你都沒有的話，那就是你活該被騙了。」姚念把樹葉放在自己身側的台階上，不緊不慢地説道，「我對他老婆並不，我無法回答你。不過我今天心情還不錯，不妨給你點信息做參考。姓錢的在運動會上被抓進去之前，他是絲毫沒有察覺到會被抓。而在他被抓之後，他還沒有見過任何人，更不用説她老婆了。」這時，關笑美在遠處向姚念揮了揮手並往這邊走來，姚念則是揮揮手以作回應，「你看到關笑美了嗎？她離我很遠，但其實她離我最近。再看看你，看似離我很近，其實我們離得很遠。」看到關笑美走近後，姚念站起身緩緩走去，並最後對我説道，「所謂情，不過如此。」關笑美和姚念一起走遠了，只剩下我還呆呆地坐在這裏。姚唸的話，我似乎懂了，又似乎沒懂。她們的樣子讓我想到了陳凱，他今天一天都沒有來找過我，哪怕我去找他，他也不怎麼愛搭理。我再追問他和李曉的事情時，他乾脆不回應。我沒想明白，但現在也沒空去想這些。

下午課上，我一直在想姚念那些話的含義。我總覺得她是在暗指照片的事，但我沒有能領會到。但就她給的信息來説，她是認為林玉鸞所説的是真的，沒有騙我。我錯怪了林玉鸞？不過就算這事不是她乾的，就衝着她想要陷害林老師這件事來説，她都不值得被同情和原諒。

想到這裏，我忽然意識到，明天要去局裏見徐有強的消息還沒有跟林老師説。今晚跟林老師回去的時候務必要跟她説這個事。

不過相比之下，我最想的還是媽媽。整整兩天了，這已經是第三天了，媽媽都沒有來找過我。我怎麼也不覺得這件事情能鬧到幾乎斷絕來往的地步。可能還是我沒有很誠懇地向她低頭認錯吧，我想不出別的原因。下課兩節課上，我都在認真地寫道歉信，晚上拿回家，説不定媽媽就給我開門了。

放學後，我如昨天一樣等着林老師。林老師雖然是按時來了，但沒想到地是，她今天身邊帶上了瑤瑤。

「哥哥~！」瑤瑤一看到我，便興高采烈地向我跑來，抱住了我的，「哥哥，媽媽説今天你回我們家呢，這是真的嗎？」

「啊，是真的。」我點點頭，微笑着回答道。

「瑤瑤，不能那麼沒有禮貌，到媽媽這裏來。」林老師一邊走過來，一邊伸出手示意瑤瑤回她身邊去，然後她笑着對我説道，「真是頭疼呢，我媽説她今天一定要回家，怎麼説都説不聽。沒有辦法，我下午就把瑤瑤先接來了。」於是，我們三個人一起上了林老師的車。我坐在副駕駛，瑤瑤坐在後座。整個路上，瑤瑤都顯得特別興奮，和我説各種各樣她在學校裏碰到的事情，我只能笑着一一應着。

車一直開，但沒有像前天那樣回我家一趟先。可能是林老師忘記了，也可能是因為今天車上有瑤瑤，所以就直接往她家裏開吧。不管是哪種，總之我都沒有向林老師提起去我家一趟的事情，畢竟這樣做也太沒有禮貌了。

就這樣，我沒有經過家，直接回了林鳳鸞家裏。到家了後，林老師先是讓瑤瑤回房寫作業，自己則是進廚房準備做飯。我看今天時間不早，而且廚房準備的食材很多，就自告奮勇進去幫忙了。林老師沒有拒絕，反而是有些開心的樣子。於是，我給林老師打起了下手。我站着林老師身旁，她身上濃郁而又清香芬芳的香水味撲鼻而來。

「上次你帶瑤瑤玩了以後，她每天都在和我念叨你呢。」林鳳鸞繫好圍裙，洗着蔬菜，「一下問什麼時候再可以和文豪哥哥一起玩啊，一下問什麼時候文豪哥哥能來家裏玩啊，一會還問我能讓文豪哥哥哄我睡覺嗎？你這一來啊，可把她興奮壞了。」

「呵呵，瑤瑤她開心就好。平時我週末沒事的話，老師只要有需要，喊我我就來陪瑤瑤玩。我覺得瑤瑤又乖又可愛，我也很喜歡和她玩。」我表面上笑着回道，心裏是一萬個拒絕和小孩玩，「不過我確實沒想到我和瑤瑤年齡差這麼多，她會喜歡和我玩。」

「老師也沒有想到。瑤瑤她平時在學校都很少朋友，不愛和別人玩。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對你特別有好，比對我的好還多。所以啊，作為她的媽媽，能看到她這麼開心快樂的一面，我真的很開心。」林老師把洗好的菜放到我面前，非常舒心地微笑道。

「那就好，能讓老師開心就好。」我這話一説，林老師微微撇過臉去，似是有一絲羞怯，我忙轉了話題説道，正好可以説更重要的事情，「老師，有個事，想跟你説下。」

「嗯？什麼事呢？」林鳳鸞略顯疑惑地問道。她本就靠着我站着，回我話的時候稍稍向我這轉了個身，她柔軟飽滿的房蹭到了我手臂。

「先得跟老師您道個歉。」我收拾好表情，微微低頭，略表歉意地輕聲道，「昨晚我走過老師卧室的時候，聽到老師和你姐的對話，正好聽到了説到老師老公的事。對不起，老師，我不該偷聽的。」

「呵呵，沒什麼的。」林老師絲毫沒有生氣，反倒是微微彎着，用洗乾淨的手輕輕撫摸上我臉頰快要和耳朵想連的部分，包容的微笑道，「那並不是不能知道的秘密。我之前是有拜託我姐幫忙，想要和我老公見一面。不過我也知道這件事很難，她沒幫上忙我覺得是在預料之內吧。」雖然林鳳鸞嘴上這麼説着，但説話途中她的笑容逐漸消失，眼眸低垂下去，滿臉都是沮喪之。

「林老師，別這麼快放棄，我有辦法。」我下意識地緊緊握住林老師滑的手臂，堅定而有力地回應道，林老師愣愣而又到幾分詫異地看着我，「我可是答應過老師的，你的煩惱我都要幫你解決。哪怕，是你姐都做不到的事情。」

「真的嗎？」林老師半信半疑地説道，但我能從她的眼神裏看到相信是多於不相信的，「老師不是不想相信你。可是如果你是想安老師的話，可以不用這麼説的，你有心我就很開心的。畢竟那個事情實在是……」

「老師，相信我。」我十分肯定地點頭道，「時間我都約好了，就在明天放學以後。老師可以在那之前，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我忘了問時間是多久，但估計不超過一個小時，老師你可以先想想到時候要説什麼。不過我能做的也有限，只爭取到了這些。」

「足夠了。」林老師出安心的笑容，拿了其他菜去水槽洗，「老師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希望你能原諒老師那幾天沒有理你，是我不對。只是，你是怎麼可以……」林鳳鸞言又止。

「老師快別這麼説，哪有什麼不對的。」我走過去，雙手伸進水槽裏，和林老師一起洗着菜，觸碰着她柔細滑的手背，「通過薛阿姨，也就是陳凱媽媽牽的線。不過，薛阿姨説不是隨便答應我的。她其實有一個條件，需要老師你答應了她才會安排。」

「什麼條件？」林老師很快問道，雙手就這麼放在菜籃子裏一動不動，任由水龍頭下的水衝在手背上，「能讓我帶瑤瑤見到他的話，我想什麼條件我都會答應。」

「因為薛阿姨她是刑警嘛，所以她也有她的職責。據薛阿姨説，老師你老公他牽涉到的是數額很大的經濟案件，她希望你能在會面的時候問到一些線索。據我們推測，這個事情，和老師你姐恐怕有關係。」我説着這些的時候很謹慎，時刻注意着林老師面部表情的變化，隨時據她的反應而隨機應變。

「啊？怎麼會和我姐……這是怎麼回事？是説我姐和我老公有生意上的往來嗎？我都沒有聽他們倆提起過。」林老師顯得有些難以置信地説道，她視線低着左右來回移動着，滿是不安。

「林老師，我知道這會讓你覺有點難以相信。可是你仔細想想的話，很多巧合的事情聯繫一下的話可能會豁然開朗。」我語氣放柔和了一些，希望可以放鬆一點林老師緊繃着的神經。

「我沒明白。」林老師的眉頭舒展了些，困惑地問道。

「其實我不敢百分百肯定，但是我有一個推斷，老師您不妨聽聽看。不過這個推斷有個前提，需要麻煩老師回答一下。就是，老師你姐她結婚是不是在老師您之前？而且你姐只給你介紹了這一個對象並且極力向你説他有多好之類的話？」我先把洗好的菜放在一邊，把林老師手上的事解決後，才細細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