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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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安全麼?」白荷似乎找到了自己處於組織原則最應該問的問題方法。
祝蕊珺忙不迭的點點頭。
「你……和男孩子……嗯,有過親密接觸的事麼?」
「沒……沒……」
「那就好……」白荷笑眯眯的,搖搖頭。
「真的有,也不要緊,你也是成年人了。但是一定要注意保護好自己哦。畢竟,訓練,比賽,才是你現在最應該關心的事。下一屆冬奧,咱們整個中心都指望着你呢。」她實在不打算繼續追問下去了,畢竟,在她看來,這算得了什麼啊。這麼漂亮的小女孩,這麼文靜的女隊員,如果她真的有需要,懂得一些生活的情趣,只要她是安全的,她想怎麼享受人間的快樂,連她父母在內,別人壓就不該過問。
更何況,這麼漂亮的小女孩,既然懂得『這種事』,可能內裏也是個愛玩的天,也許……還有用呢。倒是看着這個來自縣城的冰肌玉骨的小女生,臊紅着臉蛋楚楚可憐,她還真的起了一些同情心和結心。而且,她也需要一個隨便什麼話題,來收拾一下這場尷尬的對話,想了想,自己還真有一個隨手的小事,可以拿來搪一下。
「小祝啊……這事就翻篇啦。其實今天找你來,也不光是為了這個快遞的事。」
「?」
「是這樣的,這個週六,有個什麼戲劇演出,好像是崑曲《長生殿》什麼的,在湖畔音樂廳,咱們中心有兩張贈票,但是我問了一圈,幾個指導都不肯去;我一個人去吧,怪怪的;但是咱們中心剩下的都是小朋友,咿咿呀呀的戲曲他們也未必愛聽;你……要不要週六,和我一起去打發打發時間?」這什麼『月湖社』的業餘戲曲展演,應該不是什麼熱門演出,但是演出場地倒是在河溪市東溪區著名的湖畔音樂廳,那是河溪市標誌建築之一了,中心裏發了其實一共有兩張票;不過戲曲演出,又是業餘演員,中心裏幾個老師都不太有興趣,大家似乎覺得只有自己算個『時尚人』,都給了自己。白荷自己其實也沒決定是不是真的要去,但是現在,可以拿這個話題來和眼前這個已經坐立不安的女生來隨口提提,分散一下注意力,緩和一下話題。
而且,她也確實打算利用這個機會,好好籠絡一下這個白玉一般的文靜美人。她總覺得,這個祝蕊珺……有用。
但是抬頭看,祝蕊珺卻沒自己想象的那麼自然,好像也本沒聽見自己的邀請和話題的轉移,依舊是呆呆的低着頭,雪白的臉蛋上染就一抹滾燙的嫣紅。
第06回:祝蕊珺,誰知女兒心(加長回)祝蕊珺跌跌撞撞的回到自己的宿舍,反手『咣噹』鎖上房門,腦海裏一片轟鳴。
像是做了小偷被人發現的驚惶,像是在光天化下體的羞恥,讓她一時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呆呆的把那包帶來麻煩的衣裳快遞包,到了牀鋪下,愣了好一會兒,撲在自己的那張單身宿舍的小牀上,讓自己曼妙修長的軀體在鬆軟的牀褥上埋了下去,然後捂着臉蛋,啜泣了起來;温濕的淚水,在米白的枕頭上打濕了一大片。
她有自己的秘密,那是比這包衣裳更加讓她羞恥的秘密。而更讓她難以啓齒的是,她甚至本找不到為這些羞恥的秘密,去做哪怕一點辯解的藉口;她自己回憶起來,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會和這種事情扯上關聯?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孩?
是冰清玉潔、典雅温婉,國家冰壺隊的冰上小天鵝?還是一個內心蕩下、生活作風敗壞的不自愛、不自重的女生?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一切,究竟是應該從自己生命的哪一刻算起呢?
…
…她出生在河西省汞口市一個小縣城裏。父親祝仝山是一所高中的語文教師,母親是圖書館的管理員,説起來算是個知識分子的家庭了。父母都比較傳統,也不善於鑽刺運營,父親直到今天一把歲數了,還只是個一線教師,連個年級組長都不是。越是這樣,父母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從小就對自己寄於了非常高的期望,並且給到了非常嚴格甚至可以説是有些嚴苛的家庭教育。
父親常常掛在嘴邊的話是「女孩子,要懂得自愛、自重、自潔」。也許,在這個還有點學究氣的高中教師內心深處,都還相信「女子沾衣袖便為失節」那種古板的道理。她從小就出落的明眸皓齒冰雪可人,父親卻連她小時候穿件漂亮裙子都要皺眉。她從小學開始,就會被嚴放學後和同學一起玩,尤其是和男生一起。
其實,以今天C國社會的開放程度,像祝蕊珺這種「文靜、可愛、冰雪」的小女生,有點小男生來跟前湊合湊合是正常的。但是她至今都記得,自己才小學三年級的時候,隔壁班一個可愛的男生小同學,送給自己一隻橘子和寫着幾句童稚天真表達愛意的小紙條,其實這也就是小學生之間童言無忌心意初生的小事;不知道怎麼被父親知道了;父親居然就衝到學校裏,把那個男生狠狠罵了一頓,還着男生的班主任出面當眾批評了那個男生『耍氓』。
那天,她遠遠的看到了那個小男生淚汪汪的雙眼,她驚懼的躲了起來,什麼都不敢説,什麼都不能做,但是又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錯了什麼事;好像被一個男生喜歡,真的是自己「不自重、不自愛,不要臉去勾引的」,好像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就這樣的童年環境,使得她從小就養成了靦腆、害羞、一問三不知、和人説話就會臉紅的格。周遍的同學,不論男女,也都儘量和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其實細想,父親對自己的教育思路也是非常矛盾的,抱有很多期待,卻又設置了很多區;鼓勵自己學唱歌,卻不許自己在班級上表演;要求自己從小注重儀態,卻不許自己穿漂亮裙子;鼓勵自己鍛鍊形體,卻絕對不允許自己穿什麼體服、練功服之類的緊身衣裳。
她自小其實就想學舞蹈,懵懵懂懂的女兒內心,也曾經渴望過那些漫華麗的舞步。縣城裏的舞蹈班她還去偷偷看過,但是父親卻覺得那種舞蹈班,小女孩穿着緊身服,本就是『不學好』。她也想過去學花滑,想象自己像一隻人的白鴿一樣在冰面上飛翔;但是這種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她知道,就花滑那樣的着裝,那樣的韻味,高叉的運動服,那百分之百就是父親所謂的「不自愛、不自重、不自潔」,父親是肯定不同意的。
後來,也是機緣巧合,一個父親的朋友來訪,這位叔叔有過歐洲的留學經歷,後來回國創業搏一些冷門運動騙點國家補助;那叔叔看中了當時還是小女生的祝蕊珺的平衡,鼓動父親推薦她去試試練冰壺。
那時候,冰壺在C國,還完全是一個新鮮玩意,絕大部分老百姓連聽都沒聽説過這麼個項目。只是在那位朋友的吹牛鼓舞下,她父母隱隱約約的在腦海裏勾勒了一副畫面:冰壺,是所謂「冰上國際象棋」,是一項高貴、典雅頗有點貴族氣質的運動。冰雪澆築規行矩步的棋盤上,白濛濛的霧氣如同仙境,運動員穿着得體、優雅睿智、團隊協作,用堅毅的眼神、細膩的手法、妙的算計、巧的投擲、迅猛的擦冰,將一顆顆重達19公斤、產自蘇格蘭花崗岩的溜石圓壺,用一條條細規劃過的滑行線,去靠近那紅、藍、白三錯的大本營;依靠圓壺在冰面摩擦產生的動能、相互之間的碰撞、點線面之間的位置關係、充滿變數的棋步和格局;直達得分勝利的彼岸。在這個項目中,思考和行動、智慧和體能,幾乎是同等的重要。既不像普通的運動項目那麼魯,又不想棋牌運動過於文靜;智力、體力、手法、算法、技巧、戰術……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當然,也不排除父親祝仝山更可能是被冰壺運動那『嚴肅的着裝』和『大家閨秀』的風範,當然還有國家的一系列補助政策引了,同意了她去試訓。而她,從小就習慣了按照父親的規劃去辦事,雖然其實自己對這項運動也談不上有什麼熱情,但是也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開始了長達十二年的冰上生涯。
從天賦上來説,她還真的適合冰壺運動的。她從小就平衡很強,雖然體能不能算特別過人,但是體態勻稱,身高也高,四肢修長,指掌靈動,對於方向、力量和距離的把握特別好;心思卻又很細密,格固然是不苟言笑容易含羞,但是卻偏偏真的很有這方面的覺,和這項運動很搭。幾次試訓下來,很快就得到了一批內行教練的好評。
但是,河西省那時候本沒有冰雪運動的專業隊伍,父親雖然對自己嚴苛管教甚至可以説是有很強的控制慾,但是在這種關鍵時候,還是迸發出了強大的父愛。父親把家裏房子賣了,疏通關係,在北海省的省會望江市找了一份民辦學校的教師工作,也乘機讓她轉學去了北海,就這樣舉家以黑户的身份搬到了望江。而她的天賦和冰壺這種冷門運動人才稀缺的現實,又加上機緣巧合,曾經號稱「C國第一少體校」的北海省望江第九中學接納了她,給了她一面完成學業一面正式參加冰壺訓練的機會。
她在望江九中一邊就學一邊訓練,除了上學和訓練,父親當然依舊是嚴格的看管着自己這個越來越出落的風姿卓越、亭亭玉立、肌白賽雪的女兒,不允許她和周圍『不懷好意』的同學往來,不允許她荒廢學業,不允許她在外面亂跑和亂朋友,甚至會翻她的書包,個人物品,嚴格的監督她的一切……
望江九中是C國老字號的少體校,實際上是以訓練為主,學業為輔的,培養的就是舉國體制下的體育人才。論起給國家輸送體育方面專業的苗子,這個外號『北九中』的學校,是整個C國屈指可數的優質基地,遠在其他諸如河西的控江三中、赫州的港口中學之上,就連冷門的冰雪項目也都有涉及。她在北九中三年高中,不僅有專業的場地、教練、設備和訓練策略,也已經參加了許多場國內外的專業比賽;逐漸成為C國冰壺這一代有大賽實力的年輕選手;然後順理成章的,她也被望江體育學院錄取為冰上運動系的本科生,成為了一名標準的C國體育系統的『院系派』運動員。
從小學開始接觸冰壺算起,過去十二年裏,她先後參加過多次全國範圍內乃至世界範圍內的青少年冰壺比賽。在她參加過的兩屆世界冰壺青年錦標賽中,她已經和隊友一起,拿下了一個第五名,一個第七名;在北海承辦的環太平洋青少年冬季運動會上,她還和隊友一起拿下了女子隊的銀牌;她十九歲大一那年,就被徵召進了C國女子冰壺國家隊,然後以替補的身份參加了她生涯第一屆冬奧會。以此傳承類推,未來的兩屆甚至三屆冬奧,她都是國家女子冰壺隊主力運動員的有力爭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