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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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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説來者熙熙去者攘攘,皆為名利二字。從企業本質的來説,逐利是本質。劉局您慧眼識,其實企業的那點小九九是瞞不過您這樣的人物的。只是……要想改變企業的唯利是圖,一靠法治、二靠輿論,三靠教育提高企業的自身的社會責任,這就是邊界。在這個邊界之內,企業逐利,政府部門或許可以反過來思考,不僅不牴觸,而是想盡辦法,在社會責任和'逐利'之間形成合力。幫助企業逐利,促進企業逐利,甚至可以創造條件為企業逐利。在這其中,政府部門可以收穫社會公共利益,企業也可以實現自身的利益追求……是最理想的。」

「……」

「當然,體育部門相對來説,是比較公共的。資源也比較有限。所以就像家父一直倡導的,是體育部門不要侷限在奧運比賽,而是更多的……和其他政府機構合作,形成一體化的多部門聯動。」

「多部門聯動?」

「可以是體育系統內部的聯動……也可以是其他部門麼。教育系統、工商系統、法務系統、宣傳系統。」

「那您的意思是一個多方的合作結構?」

「是的,多邊合作結構。黨和政府以人民羣眾的基本利益為基準,在其中起着協調和統籌的作用,職能部門,以及各種社會資源,形成多邊的合作模型。也許,可以破除一些社會資源整合上的障礙。」

「……」兩個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停車場了。身後的羅建國處長、趙濤、司機、以及工作人員也自然的跟上來。劉鐵銘和柳晨握手致意就要告別,似乎想到一點什麼,淡淡的提及:「柳老師,恩……省局的老陳……有個女兒,現在……」柳晨似乎有點奇怪他問起這個話題:「是的……目前在我們學院讀書啊……怎麼?她也有涉案麼?她年紀還小啊。」

「哦,不是不是,您誤會了。那麼小的女孩能涉什麼案?即使涉案不涉案那也是紀委和公安的事。我是有點擔心小姑娘的生活問題。老陳現在……恩……」其實劉鐵銘已經聽到『陳禮潛逃』的風聲了。他似乎有點擔心事情搞到不可收拾,有點想提醒柳晨……但是究竟想提醒什麼,他自己也有點説不清楚。

「櫻子是個好女孩……可能有些年輕人都有的個,但是總體上是個非常善良也上進的好孩子。她……和我女兒瓊瓊現在住一個宿舍……生活上、學習上,學校裏,會給予一定的照顧的。至於今後的事情,現在也談不及,還是要看陳處長的案子……劉局您這是一念為善,必有所報……」

「哈哈,柳老師言重了……那我就告辭了……如果小陳同學有什麼問題或者有什麼需要,柳老師還是隨時找我。」

「劉局您請,您慢走。」和柳晨再次握手告別,劉鐵銘上了體育局的比克商務車,羅建國自己另外有一輛車,趙濤也很識趣的不打擾領導們的空間,自己打車走了。按照一般的習慣,秘書小齊是坐前排,但是這次,小齊卻有意無意的替自己拉開了車門後,也鑽都了後排來。劉鐵銘不動聲的一笑,隔着車窗向柳晨揮揮手,等到汽車發動,駛入校外的公路,才轉過頭,眯着眼等待小齊開口。

小齊和司機都是絕對可以信任的人。小齊既然坐到後排來,應該是有話要説。

「劉局,徐指導下午來,和郭副局長説了會兒話……他的意思好像是,希望省局能派個領導,甚至最好是劉局您親自出面,接替陳處長在和晚晴集團談判中的領導工作……」

「他自己怎麼不處理?」劉鐵銘帶着嘲諷的笑容一笑:「他這哪裏是要來找領導,是來試探話風的……真正盯着那個'領導'位子的,還不是他自己……老陳的案子還沒了,就那麼着急?」小齊低眉順眼的陪自己笑笑,輕聲細語,用連坐在前排的司機都聽不清的聲音説:「其實晚晴集團的夏總,來過幾次電話,都是想約劉局您……見見面、吃吃飯……聊聊贊助的事。」劉鐵銘靜靜的養了一會神,開口説:「那就讓羅處長去跟一下吧……」小齊似乎一愣:「羅處長?劉局……羅處長和他們沒什麼集啊,就算是省局要派人去,他多半也是能躲就躲……派他去……無論是他,還是徐指導都會有想法的吧?」劉鐵銘忍不住一笑,小齊説的也是;這個羅建國,天就是個「遇事就躲,遇事就躲」,也算他的為官之道,倒也就靠了這種『優點』,無論哪一階人物,都至少不嫌他『礙事』。他級別上畢竟是省局直轄處長,既然徐澤遠已經對於競技賽事處處長的職位志在必得,連牙齒都出來了,派羅建國去,羅建國不三天兩頭藉故划水才怪呢。其實他是知道小齊的查漏補缺式的『建議』的,徐澤遠一心要主導和晚晴的合作,但是無論從政治上還是從平衡上,省局都不適合將這一系列事務都扔給水上中心獨立去處理的,大小要派一個官員去,如果派了類似郭忑、羅建國這樣的人物,就是稍稍壓制一下徐澤遠,讓他多多安分上供才是實在的;如果派一個低級官員去,比如石川躍,就是向徐澤遠示好,示意他雖是準備接任競技賽事處處長的職位。正所謂人事即政治,這裏的奧妙,並不難懂。聽小齊的口吻,還是建議自己,乾脆順水推車,派和晚晴集團比較有『集』的石川躍去。

「石川躍太年輕了。」劉鐵銘倒也不需要繞彎子,若有所思的説,這話是説給小齊聽的,也是和自己在『商量』。

小齊跟了自己許久,似乎能夠看出來,自己有對這個問題深入展開的意願,他就會很恭謹的試探:「劉局……您是不是對晚晴集團這裏……有什麼綱要的指導啊?還是覺得石主任去處理這個……比較缺乏經驗?」劉鐵銘又閉上眼睛,似乎是在閉目養神,其實卻是有些心事……體育他懂得很限,但是輪到辦公室政治、政商關節,看待夏婉晴這樣的人物,他卻堅信,自己的眼光卻比省局裏的這些蠢貨下屬要犀利多了。隨着陳禮倒台,他不得不更多的站到前台來直接指揮省局的工作,雖然這很辛苦,而且並沒什麼現實的利益,但是至少有一個附加的好處,那就是:有許多『智慧』他可以宣一二,就像和柳晨老師這麼走走,對對機鋒……就像調整一下省局和晚晴集團的關係……對於小齊,他是放心的,所以實在忍不住要稍微多説兩句。他醖釀了一下,才睜開眼,笑呵呵的説:「小齊啊,我告訴你,和企業家打道,永遠記得五個字。」

「哪五個字啊?」『無利不起早』「劉局……?您是不放心晚晴集團?」

「不放心?我有什麼放心不放心的……哼……我們體育局,在這些人眼裏,得罪是得罪不起的,但是有多尊重,也不好説!夏婉晴……了不起的女人啊……所謂風起於青萍之末,其來也漸,其入也深……」

「劉局……這個我不太懂……您指點指點?我學習學習?」明知小齊是諂媚,但是劉鐵銘對於這個問題已經想了好幾天,也確實有興致『講解』一下:「這句話是出自戰國的《風賦》,講的是細處可見大乾坤的意思……夏婉晴麼,其實是在佈一個大局面。一個説出來嚇死人的大局面……陳禮、石川躍、徐澤遠這些人其實都被她算計在裏面……」

「劉局……」小齊聽自己説出這麼骨的話來,也未免有點慌亂。

「現在想來,她是心策劃的,慫恿石川躍在後灣貸款搞什麼培訓基地,讓後灣的經濟狀況進一步的惡化。一方面卻在大造輿論,你還記得石川躍的那篇文章麼,我提醒你一下《直面困境,釐清產權,引入資本,來體育地產的新生》,你再看看今年河西大學體育研究院的這些課題,不是體育金融,就是體育地產,研究生論文動不動就英超如何如何,NBA如何如何……再用贊助水上中心來替自己打磨成一個河西本土體育公益企業的形象……」

「……她……她……這麼大費周章,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不是告訴你了麼……無利不起早。她做這麼大的文章,當然要有足夠的利益引……我也觀察了好一陣……現在逐漸有了結論……她……十有八九是想……全面收購後灣!」

「什麼?!!這……這……這……怎麼可能?」劉鐵銘看見小齊這幅目瞪口呆的模樣,也覺得有點鄙夷,但是這進一步滿足了他的內心的虛榮:「覺得不可思議?」

「後灣……後灣……那是個體育場啊?」

「體育場怎麼了?」

「那是……那是……國有資產啊。」

「哈哈……你這才算説到點子上了……就是因為是國有資產,她才能做這樣的盤算。否則,如果是私營企業的地皮……地皮是什麼價格?開發權是什麼價格?河溪兩大體育場其中之一是什麼價格?她想收購,也得別人肯賣才行啊?!就是因為是國有的……她才有機會麼……佈局,造勢,甚至不惜通過我們和國資委之間的管產矛盾,來進一步發後灣的潛在矛盾……嘖嘖嘖……夏婉晴……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啊。」

「可……可……收購後灣……後灣自己都夠得上一個上市公司的產值了。那是個天文數字吧?」

「當然是個天文數字,但是石川躍已經替夏婉晴把棋下下去了。虧損,再虧損,培訓中心的話題卻已經扔在這裏,社會影響已經造成,人家家長連一年的費用説不定都支付了……先承諾,後拖延。現在夏婉晴就是不肯'注資'了,國資委不'引入'她這個'民間資本'……難道你還指望河溪市委來墊付石川躍花掉的這筆錢?還是我們來墊付?體育局哪裏有錢?」

「劉局……那我們是不是應該提醒一下石主任啊。」

「提醒什麼?」

「這……這……夏婉晴這不是在……」

「你不敢説?嘿嘿……她就是在計劃着……有個名詞的……叫……'侵國有資產'.提醒石川躍有什麼用?小石麼……年輕,有幹勁,也是個聰明人,但是我敢斷言,這件事,他是被夏婉晴給當槍使了!説不定他明知道是被利用了,也只能繼續走下去。」

「那我們該怎麼辦?」小齊到底年輕,已經是慌亂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