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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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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叔叔出事了……

這種事情可笑就可笑在這裏,你種下了因,就得咽這個果,上了這條船的時候得意了,但是代價就是別想輕鬆下來。以夏婉晴和紀雅蓉的關係,考慮到夏婉晴在河西的社會地位甚至政治影響力,相信晚晴集團沒少受叔叔出事的事情牽連,卻也不得不全力以赴的替叔叔或者説替自己的『小嬸嬸』紀雅蓉打點一切可能的通道。官場上的事情有時就是如此搞笑,就好像陳禮處長也許只是朋友介紹陪某位領導吃了一頓飯,這輩子也別想甩開「太子黨地方一員」的帽子;也許夏婉晴和紀雅蓉本不,屬於點頭親戚;也許當年只是一次普通的社型的介紹;但是那又怎麼樣,有些世界的法則就是這樣殘酷,……血緣作不了假,婚姻也擺在這裏。

每每想到這些,川躍都有點覺得世事無常,格外好笑。

這裏的關係太。聽嬸嬸柳晨偶爾『出口風』,夏婉晴親自見了嬸嬸好幾次,表達了自己的『並不知情』和『歉意』,還去首都柳家登門致歉,以柳家的身份,當然是熱情接待,表示絲毫不以為意。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會這麼權衡利弊,禮貌相容的;比如……比如堂妹石瓊……這小丫頭也不知道,是否知道這層關係,知道了之後,會不會在枕頭邊整個寫着夏婉晴名字的洋娃娃用針扎兩下?

真是好笑……

反正,血緣作不了假,婚姻也作不了假,叔叔可以離婚,卻不能撇除和自己的關係,法律上,紀雅蓉現在才是自己的『嬸嬸』……所以,晚晴集團自從川躍來河西,暗地裏莫名其妙給到自己的『關照』甚至『好處』,石川躍一開始,完全是抱着惡趣味的心態卻之不恭的。

但是真的和夏婉晴往來了幾次。他覺到了截然不同的氣場和味道。

他變了很多,但是,夏婉晴變得更多。

在別人眼裏,石川躍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但是殊不知,在石川躍眼中,也有一些人是深不可測的,夏婉晴就是其中之一。

「小躍,我們説説你的事吧……」每次都是這樣。夏婉晴找他喝咖啡、下午茶,吃個飯……放下刀叉時,總會毫不避諱的説到『公事』。一開始,石川躍還要警惕的回覆「我只是一個小科員」……但是幾次下來,就發現這樣級別的偽裝和虛偽是毫無必要的,至少在夏婉晴面前,毫無必要。

「晴姐,您是指關於哪方面的?」

「我聽説……你要調任後灣中心?」

「這只是傳言而已……羅處長找我談過,目前只是一種可能吧。我的級別還差很遠……組織上還是在考察各種可能的。」關於這事,自己名義上的上司羅建國確實找自己談過,試探的問過自己對於體育基建產業和後灣中心運營管理的看法。

後灣中心是90年代興建的大型體育場館,也是市區的地標建築之一,雖然目前河溪的體育中心已經挪到控江新區的天體中心,但是後灣依舊是舉足輕重的河西體育重地。一方面,那裏是很多河溪人依舊習慣相稱的『老體育場』;另一方面,畢竟身在後灣區這樣的老城區,寸土寸金的鬧市區中,雖然如今已經不再以體育賽事和訓練為主要功能,但是商業運營利益巨大,開開店鋪、酒店、會所,辦辦演唱會、會展、嘉年華……就是單算四面裙樓的出租管理,都是大大的『肥差』。目前,後灣中心的產權屬於河溪市國資委,常運維還要靠着河溪市政府的撥款。但是由於歷史原因,市、區兩級政府心照不宣的對這塊利益卻不沾不惹,而省體育局對於後灣中心,依舊通過一個『管理辦公室』保持了最大的常運營的控制力度。可以説,這個『管理辦公室』才是後灣中心真正的行政管理的實權機構。

由於C國的現狀,黨政、政企、政法、管辦一向是含混不清的。雖然在行政級別上,這個『管理辦公室』應該只是個科級編制,但是實際上,因為後灣的特殊情況,卻已經是河西體育的一方諸侯、重要部門,是個副處級的實權機構了。如果河西體育局開領導大會,劉鐵銘局長坐當中,各處長、各運動中心主任坐兩側,那麼這個辦公室主任的位子,已經可以再接在後面了,只略略彷彿於控江三中的校長了。

不過目前,這個管理辦公室的『主任』,是由河西省體育局競技賽事處處長陳禮兼任着。陳禮身為河西體壇的實權二把手人物,並沒有太多的力去後灣辦理具體事務,目前都是一個辦公室副主任在那裏管辦……隨着這位副主任即將退休,後灣中心的管理問題才會被提上了議事程。

調任石川躍去後灣,當然是大大的提拔和肥差。

但是這裏的微妙在於,如果是陳禮的兼職不變,石川躍以『副主任』的身份去後灣,那麼雖然對於川躍是提拔,也是肥差,但是在特別於「上下級相屬關係」的機關裏,可以認為是劉鐵銘局長刻意提醒石川躍要「服從陳處長的領導」的提點,有意繼陳禮處長接管公關辦公室管理權之後,再一次明確要將陳禮和石川躍『撮合』成上下級了。

如果反之,調任石川躍以『主任』身份去後灣,那麼無論輕描淡寫的卸掉陳禮的兼職主任身份,還是給陳禮處長其他的職位作為補償,都是另一種味道,甚至是赤的在打陳禮的臉,在明着告訴川躍:「你已經是河西體壇的一方領導」了。

這一正一副,一進一退,天差地別。省局上下,即使不相干的人,對於這個傳言,都是非常饒有興致的在觀察的。陳禮處長這幾年在省局風生水起,説一不二,究竟會不會在這個事情上退讓或者是栽個跟頭呢?

即使是夏婉晴這個『企業家』,既然問起,也肯定是明白其中的關節所在。

但是顯然,夏婉晴沒有那個身份,也沒有那裏立場,更似乎是本人沒有那個興趣,去和石川躍討論陳禮處長的事。而是依舊優雅的品了一口冰水,繼續用很認真的口吻,彷彿是在和川躍進行一場決策會議一般的開口:「後灣是個好地方,但是也有很多問題。姐姐是希望你可以在那裏大展拳腳,但是也有許多困難的。」

「晴姐……您的意思是?」聽夏婉晴的口吻,倒好像對自己調任後灣這件事有成竹,絲毫沒有懷疑,石川躍倒不由興趣更濃厚,很想問問是什麼『困難』。

「如果你到時候發現……可能需要商業方面的協助,要來找我才好。姐姐可以給你一些建議……或者,給你一些幫助。」石川躍的腦子飛快的轉着,品味着夏婉晴的意思:「晴姐,後灣在產權上是河溪市國資委的,我們省局派過去的,只能擔任管理辦公室主任。應該不會涉及到太多商務方面的問題吧。」夏婉晴笑笑……她笑得時候,雖然你依稀可以看到一絲絲的淡淡的皺紋在眼角泛起,但是反而有了許多嫵媚成之外,平添了一份從容……

這位河溪的商家大姐大,好像對後灣的事情特別有興趣?她是在等自己主動開口求助?

石川躍明白,如果是『關照一下』,給自己點小好處,甚至找幾個漂亮女孩子陪陪自己,這都不是問題。但是要和夏婉晴這樣的人保持真正意義上的『友誼』,是不能光靠自己和紀雅蓉的『親戚關係』的。何況自己本就對紀雅蓉毫無好可言。這種事情滑稽就在這裏,倒黴時,組織審查時,拐八個彎你也跑不掉;但是各人的利害相關時,有權力或者利益的換時,他至少要讓對方覺到,他是可以平等對待,至少認真對待的對象,否則,再親近的關係都不足以為憑,更不能靠僅僅是「我的表外甥女的夫家侄子」這種搞笑關係了。

「晴姐,我一直拿您當姐姐,也是我學習的榜樣,您要是有什麼……可一定要指點我啊。」石川躍説的非常的誠摯,如同一個小學生在對着崇拜的學長請教。

他甚至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藉着自己説這句話時候的『情衝動』,輕輕的伸過手去,在夏婉晴桌子上的晶瑩剔透如夢似幻修長人的手指上『撫』了一下。

你可以理解這種動作為親近,也可以理解為無意之中的誤觸碰……當然你也可以理解為挑逗。

夏婉晴不是周衿,不是李瞳,不是言文韻,更不是蘇笛,石川躍從來不指望這種小動作和自己那點小魅力,能夠打動這個河西女強人,但是他也要試一下……他真正要試探的,是夏婉晴的反應究竟是什麼?

夏婉晴的嘴角泛起笑容,川躍一時也看不透這種笑容是認可還是譏諷,抑或是她見慣了的男人對她忍不住的腳的反應。她的手指卻在一個不經意的掩飾的舉杯動作中,收了回去。他的手也只能收了回去。

但是至少夏婉晴似乎對自己總體的反應都還滿意,真的開口開始『指點』起來了。

「後灣中心當年修建,還是……你叔叔擔任河溪體育局局長的時候,為了拆遷、還有硬件建設,負債4個多億,在94年,那是個天文數字。如果不是你叔叔的關係,河溪市政府是不可能做這樣的事的。因為這筆款子是以體育系統的名義籌募的,所以,這麼多年來,後灣中心的實際運營也都一直掌握在河西省局下面。」

「但是時過境遷,一切都不同了,三次改革後,如今後灣中心的產權是河溪市國資委的。現在,後灣區的地是什麼價?後灣中心那麼大一個場地,又在老城區,就不説足球場和四大場館了,光周遍裙樓的商務用地就要兩萬多平米,光租賃就是很大的一筆收益了,而且還是寸土寸金難以替換的資源項目……河溪市政府也好,省政府也好,甚至哪怕只是後灣街道里,又不是傻子,為什麼會放任體育系統把控一個其實已經和體育邊緣化的大項目?」

「這裏的原因有兩個,一是產權糾紛,國資委控股卻沒有管理能力,省政府中的一些領導,包括中央的一些意見,都是不滿意的。兩次國有企業改革,都提到了希望引入有管理經驗的團隊和資本來參與,結果呢,引入了一些資本,上上下下卻又從中作梗,不捨得給真正的權力,最後反而爛尾成了三不管……現在的後灣,實際上已經是七八家資本方都持有部分的股權,有西體的,有萬年的,有河西深海的,有築基建業的,卻誰也繞不過誰來管控,但是這並不表示各方面沒有那個慾望來接管後灣的實權……」

「從這個角度來説,省體育局的'管理辦公室',其實也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控股權力去對後灣進行運營管理的,只不過是利用了那裏的一團亂麻趁虛而入才對後灣依舊保持着控制力的。甚至,這種一個體育行政機構去管理一個物業的行政管理的思路,和國家總體上的政策是相悖的……所以你遇到的第一困難,就是是否能替省局控制好這已經很危險的管控權……我看,省局給你安排這個崗位,多少也是給你個燙手的山芋的意思……你看着是肥差美差,但是你畢竟年輕,在河溪又子不深,如果被河溪市國資委三下五除二解除了體育局的實際管理權,他們倒是名正言順,你……也算是為國家政企、管辦分離做了貢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