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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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團裏有一些個別員工,對他們來説,程繡蘭這種侷促含糊的、主題不明的『佈置工作』,才是他們在集團裏真正需要認真對待的工作。隱藏在她含混不清、和藹雜亂、商量詢問式的語句背後的……是清晰嚴苛、絕對不容許討價還價的安排。
去首都,就是後天,喜來登,房間已經安排好了,不要問客人的身份,客人喜歡體育,客人喜歡運動員,你要聰明伶俐一點,你要絕對服從,無論客人要怎麼樣你!
就是這麼冷漠和羞恥,但是蘇笛卻絕對不能拒絕。程姐的話,就意味着那一天,她不僅絕對沒有拒絕的權力,而且一定要細心領回,努力琢磨,將那個客人服務好……無論那個客人會在她身上做什麼,即使是最羞恥的姿勢,最變態的凌辱,最不堪的折磨,最亂的場景……她也沒有説不的權力。這個世界的法則就是這樣,你要享受這個世界帶來的美好,就得忍得下這個世界的殘酷。
沒有程姐,她就不可能去緋紅掛牌,不可能每次獲得那麼多的『介紹』,不可能有安全,不可能有着可以在陽光下行走的身份和保護,不可能逍遙自在的在別一世界扮演自己的辣妹小公主。
甚至也不可能認識石少。
甚至直到現在,她也不會不懂事,去打聽石少的名字到底是什麼,是做什麼的,石少命令她,人前叫他『哥哥』,人後叫他『主人』,她只管照辦就是了。一年前,程姐就給她安排過「陪剛來河溪市的一個大哥哥隨便走走,悉悉河溪的環境」。但是一次兩次之後,她久在歡場,就立刻掂出了這個男人的背景深厚、資源廣漠、深不可測,是屬於得罪不起的人物;不管這個石少什麼時候要找她,要她做什麼,她其實都沒有説不的權力。
但是這個石少……卻動了她那雖然飽經世事、但是生理年齡還是在少女時代的心絃。
她知道,程姐介紹她去接待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説白了,連上她,這些男人都不會自己親自買單,工作的『津貼』都是由集團賬户裏划過來的。這些男人,無論在玩她的時候,被她的身體所引,如何息,如何暴,如何快活,如何滿嘴跑火車,如何好像無比戀自己一般在自己的嬌軀上沉溺不可自拔。但是隻要慾火得到了宣,他們對自己的表情和眼神,甚至語言和動作,就會有着掩飾不住的警惕……還有鄙視。從這點上來説,在她看來,這些衣冠楚楚的『上人物』,都還不如緋紅裏的客人。至少那裏的『攝影愛好者』,在內心深處並不會覺得高她一等,至少不會堤防着自己,好像是來刺探什麼商場或者官場機密的情間諜似的。
但是石少卻不同。記得第一次「陪石少看看河溪有哪裏好玩的」之後,這個笑起來很紳士了衣服卻很健美的男人,居然如同一個大哥哥一樣親切的問她「為什麼不打球了?」、「程姐叫你來的?還是晴姐親自關照的?」、「明天要不要一起去Noo玩?」、「你會穿衣服的,但是我覺得你肩膀比較高,雪紡裙肩的時候,透明吊帶還是沒有蕾絲吊帶有味道……」親切,卻很大氣;直接,卻很漫;風,卻很高雅……本來像「程姐叫你來的?還是晴姐親自關照的?」這類的問題是非常犯忌諱的,居然也被他用隨和的表情、淡然的音線整的如同家常敍話一般,反而顯得沒那麼尷尬了。蘇笛從那時起就有點淪陷的意思。而當石少送給她一套Dior的新款粉青少女風的繡抹型內衣時,她就更加有點陶醉和戀,簡直難以自拔了。那並不是昂貴不昂貴的問題,但是這個男人那份在風情趣上的用心:搭配自己見石少那天穿的那件白雪紡連衣裙,用那粉青蕾絲繡着花結的文吊帶搭在肩頭,確實是絕配,又,又風騷,卻還有一些羞澀甜美的少女風……這種『玩法』,和那些魯的只知道玩的老男人實在沒法比,簡直和緋紅裏偶爾會遇到的「認真的攝影師」一樣,不管做什麼,都有點藝術氣質,真的是深深的打動了她。
當然,她也明白,兩個人身份的差異,這種男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缺女人的;自己也不至於傻呵呵的妄想他是在泡小女友,也許他是當自己一個洋娃娃,趣來了,就要按照他的喜好妝點一下。不管怎麼樣,最重要的,還是在身體和靈魂上可以讓這位石少滿意。他買給自己的,當然就要表演給他看……這也是歡場的規矩,男人給女人買內衣,目的就是『穿上』,然後再『掉』。
從把握男人的內心喜好來説,蘇笛自認是頗有點天份的。她能品味到這位石少的口味:喜歡暴一點、霸道一點,征服和控制慾都很強;喜歡女孩子小巧人,要時尚緻;同時要具有強者和弱者的味道,人前要強者,他的面前要弱者;要有依賴的覺,卻對形體要求高的,喜歡運動員;靈魂和格要順服嬌,但是身體卻不能太羸弱……
她沒資格主動找石少,這是犯忌諱的。石少會找她,儘管其實一年來也並沒有幾次,甚至都不是每次都有上牀的機會,有時候,真的只是陪他喝喝酒而已……但是蘇笛不相信什麼漫的柏拉圖,她需要把握每一次機會。為了能讓石少滿意,她可以扮演小女友、小妹妹、小公主,但是她總是明白,到最終,男人永遠需要她扮演的是小情人、小寵物、小奴,用身體去承接男人的糟蹋和摧殘、凌辱和玩的角。
石少滿意就好……她越來越習慣這麼想。石少不會給錢,『津貼』還是公司裏出,但是每一次,石少都會送自己一份貼心也同樣價值不菲的禮物。
她甚至違背自己一向來的原則,瞄準了石少的『口味』,介紹過一位『小妹妹』陸咪,給石少認識。她是反覆揣摩後,才做出這樣的選擇。她明白男人的心理,知道這也是另一種表態:是臣服,是温馴,是為了男人的快可以毫無自己的尊嚴:為了你玩的開心,我甚至可以介紹其他女孩子給你,我做一切,都是為了讓你滿意……
當然她也暗示過,陸咪不是程姐的人,而是她的『私小妹妹』,石少是要買單的,石少倒似乎對陸咪的背景有興趣的,還付了一筆『介紹費』給她,這倒是石少唯一一次給她現金。
其實對陸咪的背景,蘇笛也不是太瞭解。陸咪其實才十六、七歲,還在唸高二,她並不是出來做的,至少不完全是出來做的,;反正這種圈子裏,大家都心照不宣不會過分打聽每個人的背景……自己認識她也是偶然的機會,但是相處了幾次比較投緣罷了。這個小女生身體雖然嬌媚健美,但是卻嬌小玲瓏,乍一看跟個初中生似的,有點我見猶憐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一副怯生生的模樣,別説男人了,連蘇笛都忍不住有點要疼愛小妹妹的本能衝動。聽她隱約説起,她似乎是被什麼男人從小就包養了……從小?她才讀高二啊,從小那是有多小?真不知道又是哪個不要臉的畜生禽獸?後來就『想通了』,反正人生已經這樣了,無趣無望,還不如出來『玩玩』賺點零花錢。不過陸咪沒什麼『渠道』,喜歡上花紅酒綠後囊中更是羞澀的很,這種小女生,各取所需,介紹給石少認識一下,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她不是沒有醋意,但是她也看明白了,這位石少身邊,應該有的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多一個『自己人』沒什麼不好。也許是作為某種回報,偶爾的,石少也會介紹一些『上人物』去緋紅捧自己的場子。
其實從這個角度來説,她也明白,自己的這個遊戲有點玩過頭了,容易傷到自己。石少再漫,也不可能和自己確立什麼關係;石少再優秀,也畢竟是程姐介紹的『朋友』。太投入,甚至動情……到頭來,自己死無葬身之地。她只是忍不住……和每一個出來玩的女孩子一樣,她都有那樣的幻想:能夠認識多金多情的漫恩客,可以帶自己離開這個世界,又能保證自己的花銷生活。
但是最近,老是聯繫不上陸咪……這種事,圈子裏也是常有的。女孩子或者回老家嫁人了,或者跟着某個闊少出國去『旅遊』了,甚至是得罪了什麼人被擄走了,從此人間蒸發,好像從來沒有這麼個人存在一樣……這都是常事。她甚至胡思亂想:會不會是自己介紹陸咪給石少認識,太犯忌諱了,陸咪的『失蹤』,是程姐那裏『安排』的?
無論哪一種可能,那個嬌小玲瓏的小妹妹,都是彷彿鏡子中的另一個自己,她這兩天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有點茫,也有點害怕……可是她什麼都做不了,她只有一個陸咪的電話,甚至都不知道這小姑娘在哪裏住,是哪裏人,也無人可以傾訴。
昨天,石少叫她去香釧中心,她幾乎是如同聽到什麼天大的好消息一樣,幾乎是喜不自勝的,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內外洗香洗白……至少,石少能給她一種安全。至於夜深時,石少會在她身上做的那些事,要她説的那些話,做的那些動作……這都已經是如同恩賜一般,她不僅會悉心領受,還會更加努力的去做好……
但是就在剛才,自己居然會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和尺度,説出那種話來……自己真的是瘋了……
什麼叫「石少,我今後……都陪你好不好?」,石少要自己陪,就會找自己,不要自己陪,自己愛陪誰就陪誰去……難道自己膽大妄為,敢揹着程姐和客人確立什麼包養關係?一旦進入那種關係,就會牽涉到各自的背景,這是公司絕對不允許的。何況,石少連賬都不用付,就可以叫自己來陪過夜,又為什麼要給自己更多的承諾或者付出?還是説,自己有着做夢一般的幻想,以為自己的生活會因為這個男人而發生變化?
她明白,很多事,都是夢,都是空,都是幻,都是一廂情願的Daydreaming.
和所有做這一行的外圍女孩子一樣,她們並不肯承認,甚至從來不肯面對,用愛、金錢、揮霍、酒、速度、玩世不恭、瘋癲痴狂……甚至用毒品來逃避。那是傷疤,那是忌,那是絕對不允許別人暗示,卻會在自己的夢境中反覆摧殘自己的痛楚。可以騙父母、騙朋友、騙男友、騙同事,甚至可以騙自己,但是永遠騙不了『客人』:自己,就是出來賣的!自己屬於這個世界,儘管好像高貴一些、矜持一些、富有一些、情趣一些,但是自己依舊屬於這個世界,哪怕是在世界的邊緣;自己,就是出來賣的!
男人們,會為了得到另一個世界的,普通的女孩的身體佔有權,而不擇手段,因為她們是沒有價格的。如果在某種條件下,他們有機會可以獨佔她、俘獲她作為自己的專享,不管其身份,是子,是女友,是情人,甚至一直到變態的臠奴,男人們都會樂此不彼,引以為傲,因為她們是沒有價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