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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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羊剛之前對此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被蕭雪婷先聲奪人之下,自是難佔上風,又兼手中長劍連鞘,運使不靈,招式威力使將不出,不過數招之間,只聽得蕭雪婷一聲低叱,簫劍空中一觸,蕭雪婷內力一震,公羊剛手中長劍竟手飛出,震到了席上,卻正向劍雨姬而去!若非風姿及時出手,小茶杯雖在空中砸得粉碎,仍把那長劍的力道卸掉了八九成,只怕那劍也不會這般剛好落在肚腹隆起、動作不便的劍雨姬身前,而是重重地擊傷了她。
長劍雖然手,但公羊剛卻是不退反進,一雙掌帶着呼呼風聲,陣陣熱風不住襲向蕭雪婷嬌軀。本來公羊剛的掌法就比劍法好,方才掌劍並施,與其説是更增威力,不如説是為了讓對家傳劍法掌法認識頗深的公羊猛一時間難以適應的詭計。
現下雖是空手,可大風雲掌法使發開來,運使靈動卻是遠勝方才,加上一招之失,若非蕭雪婷殺心不盛,沒隨之進擊,只怕他真會傷在她手下。公羊剛對蕭雪婷再也不敢輕視,打點十二分神對敵,雙方一時之間竟鬥了個平分秋。
雖説使得掌風虎虎,一身內力隨掌而出,戰圈之中熱氣蒸騰,真如烈陽一般,照得無論積得多厚實的雪,都得融化成水;公羊剛髮絲賁張,看似威風凜凜,但若論內力修為,明芷道姑門下確是不凡,蕭雪婷與公羊剛在這方面可説是伯仲之間,公羊剛雖苦修“烈陽照雪”之訣,內力深厚處確勝蕭雪婷一籌,可相距卻是有限。表面上戰圈中盡為公羊剛極陽功力所控,熱得連旁觀者都覺不適,可手的兩人都知道,那不過是表面文章,兩人較勁實則尚未分出高下。
只是這樣鬥下來,公羊剛出手雖猛,心下卻暗自叫糟……表面看來蕭雪婷似是有守無攻,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力,但她手中紫金簫招式變化多端;公羊剛手上大風雲掌法雖是虎威十足,卻始終攻不進紫金簫的圈子裏去。
他所使功夫雖威猛,但越陽剛的功夫,後勁不足的病越是個大問題,這樣佔了上風卻難獲勝的打法更是耗力,顯然蕭雪婷只是緊守待機,只等着自己力氣消耗之後再尋機反攻。
心知這樣下去有敗無勝,公羊剛當機立斷,一聲低吼,掌中威風一迫,開了蕭雪婷,卻不乘機攻上,反而將原本的連綿攻招轉成了攻守兼備,打算與蕭雪婷耗上了。
見場中的公羊剛改變了打法,旁觀的風姿不由皺了皺眉。她風仙姬之名絕非泛泛,以武功而論可不是公羊剛和蕭雪婷這般後生晚輩所能及的,自能看得出場中情形變化。
原本蕭雪婷雖似下風,可公羊剛攻招連綿,卻怎麼也佔不了勝機,顯然是落八了蕭雪婷的消耗戰法之中,功力便勝蕭雪婷,可主攻一方消耗較多,若不尋機身,一直下去蕭雪婷的勝算可要大得多。
但公羊剛果然不是泛泛之輩,風姿這才知道為何公羊猛始終不敢小看這三哥;為何赫赫有名的天絕六煞中,有三個人折在此人手上!光這當機立斷的決心,小輩當中便無幾人能及。
現在兩人已鬥了個旗鼓相當,即便方才公羊剛耗力較多,可越是上乘功夫,越講究自成循環、不假外力;公羊剛的陽剛功夫雖較為耗力,但功力運使之間,在體內自成循環,力道在體內新舊相生,有了調節,戰之中身體仍能自行補充力量;雖仍難免消耗,要拖長時間卻是不難,兩人武功均不弱,所謂夜長夢多,久戰之下只要一方略有疏神,勝敗之數倒轉只是指顧間事。
只是風姿的擔憂成了多餘。見公羊剛改變了打法,蕭雪婷一聲輕,手中簫劃過空中時,竟也帶起一絲厲音相隨,聽得公羊猛陡然變;蕭雪婷這打法只有他見識過,當真頗具威力,只怕已不在彭明全劍明山之下,頭一次遇上的公羊剛也不知能否撐得下來?
説來公羊猛的心思也真是無法自控,方才當自己下場之時,滿是怒火的心真想招盡出,幾招之間就把這一直故意在氣自己的三哥打到趴下,打得他再沒了那些齷齪念頭,本連想都想不到要留手;現在換了蕭雪婷下場,兩人鬥得風生水起,都是全力以赴,公羊猛明知蕭雪婷是為自己出手,可眼見兩人鬥得甚是烈,他卻不由得害怕蕭雪婷會傷了公羊剛。
這兩人之間可是仇恨頗深,但畢竟那還是自己三哥,是與自己相處最久的親人,連對付滅家仇人時都未見傷,怎好在復仇大業完竣,只待重建雲麾山莊的現在,在這兒為了一時意氣而傷呢?
不過説句實在話,若換了蕭雪婷受傷,公羊猛心中也是不願的,他可不信什麼“兄弟如手足、子如衣服”那一套,兄弟子都是他的心頭,都是萬萬傷不得的;尤其蕭雪婷還不只是子而已,十有九成她還是自己的親姊姊呢!
只是此事終歸沒有證據,何況公羊猛親眼看過蕭雪婷沉醉慾海中的放模樣,她的沉就是自己所帶領的,就算現在猜到了可能的姊弟關係,蕭雪婷仍舊是他的牀上愛寵,平裏也擺不了姊姊的架子;何況兩人牀笫纏綿久了,公羊猛也真難把她當成姊姊來看待。可無論如何都是親近之人,眼見兩人戰得忘我,公羊猛不好出言阻止,只能手握劍柄,仔細看着場中的一舉一動,若是要出傷亡,説不得他也只得出手阻止了。
但蕭雪婷這一全力出手,場中情況登時反轉!蕭雪婷的簫音含帶內力,招式連綿間內力運使愈順,隨簫音一同侵入敵人耳內,一方面帶動招式威力更增,一方面也擾亂敵人的內力運轉,乃是自成一家的絕技;面對她百變千幻的招式,公羊剛原已有些難以招架,現在再加上簫音時強時弱地侵入耳內,一開始他還以為不過是簫音擾敵的技倆,可過得久了,方覺體內內力運行竟也被這簫音帶動,這才發覺不妙。
幸好他功力不弱於蕭雪婷,手之中尚可鎮定,若換了對手的功力弱蕭雪婷幾分,只怕幾招之間已要落敗;但戰到此時,公羊剛心中也已暗暗叫苦不迭。
想不到蕭雪婷竟然有此奇招,大出公羊剛意料之外,吃驚之下手上對應的越發艱難。掌法畢竟不同於劍法,劍法奏功或依招式、或依內力,如若這兩者依仗不得,至少還有兵器之利;可掌法要能傷敵,最重要的卻是內力運使,若內力難施,掌法縱也傷敵不得。
現下公羊剛的情形便是如此,蕭雪婷手中簫音時隱時現、時輕時重,自耳聽震盪心神,步步勾動人呼難暢,帶動他內功運使逐漸難以自制,手之中還得分心抵禦那無所不在的簫音,手上功夫最多隻能使上七八成力道。
尤其與廳中不得不靜心滌慮,以保自身不被蕭雪婷簫音所傷的眾人相比,他所練功體屬陽,“烈陽照雪”功訣更是陽剛中的陽剛功夫,一發難收,不若陰勁雖是力道稍弱,卻可綿綿不絕;相較之下公羊剛所受的影響,比廳中眾人更甚,幸得他功力稍勝蕭雪婷一籌,加上蕭雪婷殺心不重,又怕誤傷旁人,簫音雖是連綿,卻沒加註多少內力,沒真用上簫音傷敵的功夫,若換了功力梢差之人,只怕這頃刻之間已不知在蕭雪婷手下輸了幾次。
只是公羊剛縱能支撐,也已無反擊之力。戰到此,廳中眾人都是武功高明之輩,即便武功被封的玫瑰妖姬,眼力之老練也不在風姿之下,自看得出公羊剛雖是苦苦支撐,卻對蕭雪婷這招簫音擾敵的手段毫無剋制之法,已無勝算,若非蕭雪婷不下殺手,怕此刻公羊剛已然輸了。
手堪堪過了百招,蕭雪婷覷個破綻,紫金簫化成短槍,一抵一抖之間,猶似化成了游魚,已攻到了公羊剛前;眼見雙掌被隔了開去,再也抵不住此招進擊,公羊剛陡地一氣,口奇蹟般地縮了幾寸,恰恰避過了蕭雪婷這一招,整個人連忙向後躍去,同時雙掌虛發,隔空使勁,硬是迫得招式用老的蕭雪婷難以追擊!若非蕭雪婷見機的快,手中紫金簫一擺,內力透簫而出,恰恰抵住公羊剛兩股凌空掌力,只怕敗敵不得,還得傷在公羊剛手下。
眼看着勝券在握的蕭雪婷竟是一擊無功,還差點被公羊剛反撲得手,風姿不由驚咦出聲,心下擔憂更甚。本來先前見蕭雪婷佔了優勢,這一招攻得甚奇,別説自己,只怕旁觀眾人也以為勝負已定,她可真想不到公羊剛應變如此之速,明明在敗勢之中仍能避開決勝之招,重整態勢,甚至還能找到機會反撲,果然不愧是後輩中的一好手。
高手相爭只在毫釐之間,蕭雪婷既無法趁勢追擊,讓得一口氣的公羊剛穩住陣腳,戰局重開,這一下又有得拖了。雖説蕭雪婷簫音擾敵的奇招奏效,但以公羊剛之智,也不知能否在戰之中尋到破解之法,風姿可擔憂得緊呢!
説時遲那時快,正當公羊剛身子後躍,正要重整陣腳之時,突地嗤的一聲傳入,驚得風姿聳然動容,公羊猛更是站了起來,不約而同地望向蕭雪婷;那一聲雖輕,卻連蕭雪婷手中簫音都掩之不住,明明是兵刃入之聲,難不成公羊剛雖然後退,卻還有回馬槍一類殺着?以此人之深沉,若説戰之中突施暗器,讓蕭雪婷無備之下受創,倒也不是令人難以想像之事。
“你……沒受傷吧?”話才出口,風姿便知不妙,照説自己身為長輩,眼見兩個小輩動手,至少得要力求中立,避免讓人以為自己偏袒;尤其現下自己是逸仙谷之主,更不能讓作客的公羊剛有受排擠之。這句對着蕭雪婷的問候出口,真可説是平白送了個把柄與人。
但蕭雪婷和自己是什麼關係?兩女可都是不顧倫常道德,與為徒為弟的公羊猛牀第盡歡的同路人,牀上的親密關係可比任何東西都重要;風姿雖知這樣説話不好,光看出口之後連花倚蝶望向自己的眼神都透出了驚疑便知後果,但相較之下,蕭雪婷可要令她關心得多,便知不妙也收不回來了。
“不……雪婷沒事……”深呼了一口氣,蕭雪婷氣走全身,卻不見有任何箕傷之處,雖是放下了心,對着風姿搖了搖頭,可心中驚疑卻只有更深。方才那嗤的一聲輕響,可真嚇得向來篤定的蕭雪婷芳心亂跳,尤其雙方戰未休,蕭雪婷的注意力全放在公羊剛身上,再難及其他。
那聲音一響,公羊剛臉便變得似笑非笑,不復原先的戒備森嚴,原應重整陣腳的雙掌也垂了下來,一副已經得勝,不必再打下去的模樣,看得蕭雪婷不由吃驚,一時間還真以為自己着了暗算哩!
戰到此時,蕭雪婷也不得不承認,公羊剛的武功修為確實有一套,純以掌法而論,北之公羊猛可要高得多,再輔以心計深沉、善於算計,若當與明芷道姑正面對決,明芷道姑雖説功力經驗都勝此人一籌,但要獲勝也得打點十二分神,萬萬不能有所疏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