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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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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斌。”虞美霞咬牙看看他,“真要去嗎?”董學斌一汗,“都這個時候了還説啥啊,當然得去了。”

“我……我還沒有心理準備,我……”虞美霞心裏亂糟糟的。

“你什麼?”董學斌苦笑。

“沒,沒事。”她牙齒一咬下嘴,“走吧。”董學斌不是虞大姐,但此時也有點理解她複雜的心情,既想做手術,又怕手術失敗失去了盼頭,再加上第一次坐飛機,第一次出國,或者還有些對“手術”這一詞本能的恐懼吧。想到這裏,董學斌也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意思,笑呵呵地又安了她幾句,表示了自己對手術能成功的強大信心。

等飛機是件很枯燥的事情。

去首R的這架航班晚點了,九點多鐘登機口才開。首都機場的航班降落後,飛機一般都會開到登機口與起降台對接,乘客只要檢票過後進入登機口一直走就直接能上飛機了,下機的時候也一樣,很方便,不像其他省市的一些機場,還要擺渡車搭着乘客嘎吱嘎吱地開上七八分鐘才能到跑道附近的飛機邊上然後再登機。

檢過登機牌,董學斌和虞美霞上了飛機。

左三排右三排,是架小飛機,機內空間不是很大。

拿登機牌的時候董學斌特意跟虞大姐選了個相鄰的座位,在機翼偏後一點的位置,走過去放下包,董學斌先讓虞美霞坐到最裏面靠窗的地方,然後才將裝着倆人衣服的小行李箱舉過頭頂,到上面,接着往中間的位置一坐,從兜裏拿出一副撲克牌,扒開擋板和虞大姐玩起來,閒着也是閒着。

慢慢的,登機的隊伍收尾了。

這時,一個小眼睛的男子坐到了董學斌身邊,應該是個H國人,他嘴裏説着一種董學斌完全聽不懂的語言,唧唧咕咕地一邊跟前面一排的三個人説笑着什麼,顯然前面那仨也是跟他一起的。董學斌看到,前面有兩人放行李的時候,半透明的膠皮袋子裏隱約能瞧見有一身跆拳道的訓練服,四十多歲那人是黑帶,三十多歲那男子則是紅帶,可能是H國哪個跆拳道館的。

一開始董學斌沒在意,繼續跟虞大姐玩牌。

可過了一會兒,董學斌突然發現坐在他旁邊的那個青年總是往虞美霞臉上看,看一眼還不夠,幾乎是每隔十幾秒就看上一下,還用H語跟前面的幾人説了句什麼,前面那仨也紛紛回頭往虞美霞臉蛋上瞅了一眼。因為虞大姐的疤痕比較深,比較長,一個口罩沒辦法全部遮住,右臉邊緣還出了一些,那幾人肯定是在看那個傷疤。

虞美霞見這麼多人看她,手一抖,忙一把捂住臉。

董學斌可不幹了,“看什麼看!”金希真皺皺眉,就算聽不懂中文也知道對方沒説好話,盯着董學斌的眼睛用韓語冷聲道:“你喊什麼!”董學斌眼睛一瞪,“唧唧喳喳的你廢什麼話!説人話不會啊!”金希真神一惱,“你們共和國人就這個素質?”董學斌聽不懂他的話,但有人聽懂了,後排一個年輕小夥子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罵道:“子!你丫罵誰呢?”聽口音是一京城爺們。

董學斌看向他,“哥們兒,丫説什麼呢?”那留學生小夥子怒道:“他罵咱們國人沒素質!”

“麻痹!”董學斌火了,指着那韓國人道:“你他媽從坐下開始就盯着我大姐臉看!還我們沒素質?你知道素質倆字怎麼寫嗎?啊?丟人現眼的玩意兒!”話音一轉,董學斌又指着前面一排的那仨練跆拳道的人喝道:“好歹也三四十歲的人了!你們有點兒臉沒點兒臉啊?還跟我提素質?素質你大爺!”那北京小夥兒哈哈一笑,“罵得好!”機艙裏還是共和國人比較多,見那H國人來了個地圖炮攻擊,也紛紛罵了起來。

“這幫小子!欠罵!”

“人家大姐臉傷了,你們還盯着人家臉看,打死你們都不多!”前排的韓尚宇和樸恩智黑着臉看着董學斌,嘴裏的H語連續不斷,“你這人怎麼回事?希真怎麼你了?你罵什麼人!”董學斌陰着臉道:“你倆少跟我瞪眼!欠罵是不是?”金希真見董學斌連他兩個老師也罵上了,立刻站了起來,一把揪住董學斌的領子。

董學斌反倒樂了,也一把揪住他,“呦喝,還跟我動手?練了跆拳道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行啊!咱倆練練!”虞美霞慌忙拉住他,“小斌,別打,算了吧。”空姐聞聲趕來,趕緊拉架。

董學斌不是沒腦子的人,這裏不是延台縣,出門在外還是低調為好,能不惹事兒董學斌也不想惹事兒,但這事兒卻關乎到了虞大姐,一個剛剛被毀了容的女人被人這麼盯着臉看,好像看笑話似的,誰受得了?這是最基本的素質,有點道德的人都不會這麼幹!可這幫H國人不但揭了虞大姐的傷疤,還有理?這讓董學斌怎麼忍?更何況他對H國人一直沒什麼好印象。

董學斌一直是個憤青。

上,共和國雖然和H國一直沒有太大的紛爭,指責啊,譴討啊,這些外上的聲音很少,但H國人有些事辦的卻不能不讓人窩火,就在前陣子還發生了一起很噁心人的事件,新聞上沒播,可報紙上和網上卻登得清清楚楚,再追溯到一年前,兩年前的那幾起事件,想想都窩火。

飛機快開了。

在兩個空姐的勸阻下,架還是沒打起來。

金希真壓着火重重坐下,繫上安全帶,還跟前面兩個老師唧唧咕咕地説着。

韓尚宇和樸恩智用英語指責了空姐幾句後,看了眼董學斌,也回頭坐穩了,繫上安全帶閉目養神。

“什麼東西!”董學斌道。

“小斌,別説了,我,我沒事。”虞美霞低聲道。

董學斌拍拍她的腿,“別理他們丫的,一幫缺心眼兒的玩意兒!”虞美霞一嗯,心裏很暖呼。

一個多小時後,首R機場。

董學斌和虞美霞下了飛機,看到金希真幾個練跆拳道的人走在前面,董學斌與他們換了一個冷冷地視線,然後就帶着虞大姐出了機場,準備打車找個酒店住下。不過麻煩卻來了,醫院那邊雖然聯繫好了,但酒店還沒有,董學斌是打算找個離醫院近一些的地方住,可語言不通啊。

“哥們兒,要幫忙嗎?”飛機上那曾給董學斌翻譯過H語的北京青年走了上來。

董學斌心説正好,就拿出一張紙來,“這個醫院你知道嗎?我想去附近找個賓館酒店之類的。”那人笑道:“行,我幫你打輛出租車吧。”

“多謝了啊,怎麼稱呼?”

“李安,正跟這邊上大學呢。”

“我董學斌,帶我姐看病來的。”等車的時候倆人簡單認識了一下,都是京城人,歲數也相差不太大,所以聊得很投機。不一會兒,出租車來了,李安攔下車用H語跟司機説了幾句,然後轉頭道:“董哥,我跟這師傅説好了,直接去酒店的。”董學斌拍拍他,“多謝多謝。”

“嗨,出門在外相互幫襯唄。”李安呵呵笑道:“再説你跟飛機上罵的過癮啊,我回去也得練練罵人了,跟你一比,我這都不是一個水平的啊。”董學斌有點不好意思,作為一個國家幹部動不動就跟人對罵,實在影響不好。

首R四環酒店。

前台大廳,董學斌用英語跟對方反覆着,他大學英語考過級別後就放下沒動過,現在一年多兩年了,早忘得差不多,説起來簡直蹩腳的很,好在對方服務生理解能力很強,折騰了十幾分鍾才算把房開好。

董學斌拿着房卡往前走,按開了電梯。

虞美霞也不知怎麼了,臉上很燙,嘴裏言又止。

“咋了?”董學斌一側頭,“又變主意了?汗,咱都到首爾了啊。”

“不是不是。”虞美霞連忙擺手,臉紅道:“你,你就開了一間……一間房嗎?咱們……咱們倆住一起……是不是……”董學斌呃了一聲,“是大套間,有兩個卧室的。”一聽,虞美霞鬆了口氣,“對不起,我,我不知道。”

“咳咳,沒事,走走,上樓了。”本來董學斌沒覺得什麼,讓虞大姐這麼一説,他心裏也泛起一股異樣的情緒,也是,人家虞大姐可是個寡婦,就算兩間卧室分開的,但跟自己一個大老爺們住一個房間也確實有點那啥,倒是董學斌沒考慮周全,可是,不跟虞大姐在一個屋話他又不太放心。算了,就先這麼着吧。

九樓,918房。

進了房間,入眼就是一片棕繡花的地攤。來的時候董學斌也不知道這是幾星級的酒店,不過看看屋裏的佈局和裝潢,不是四星就是五星吧,各方面環境都不錯,一些隨手擺着的小東西也很人化。選了一個屋子後,董學斌將行李簡單整理了一下,分開虞大姐的那份衣服行李給她拿去了房間。

“……累了吧?先洗個澡?”虞美霞臉熱道:“你先洗吧,我不急。”

“行。”董學斌手,“我先洗個暖和暖和。”虞美霞一直在農村生活,以前的三十幾年對她來説只有做飯養孩子下地幹活,她連縣城的環境都沒有太悉,更別説先後到了京城和首R這種一線城市了,她顯得非常拘謹,坐在房間裏也不敢隨便瞎碰東西,生怕壞了要賠錢,就乾巴巴地跟那兒傻坐着,一會兒看看吊燈,一會兒按按軟乎乎的牀。

約莫一小時後。

虞美霞也洗了個熱水澡,然後和董學斌一起在卧室裏坐着。

“我給張晶晶大夫打電話了。”董學斌笑道:“她讓你下午就去醫院,説已經聯繫好了,先得做個檢查。”虞美霞臉一繃,又緊張了起來,不斷捏着自己的手指頭。

董學斌寬道:“來都來了,別擔心了。”

“……小斌。”

“嗯?”虞美霞很痛苦地舉起胳膊,放在臉龐跟臉對比了一下,“我身上皮膚跟臉上的顏有點差別,要是換上去,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