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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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雅芝丟完信剛走，康劍飛便大搖大擺地過來，從垃圾桶裏掏出信拆開讀了起來：“親愛的芝：你我相識相知已逾一載，仍記當時邂逅……”

“草，一把年紀了還寫情書，這麼老土。”康劍飛鄙視地將這封情書收起來。

等趙雅芝離開化妝間以後，康劍飛將那封情書放回趙雅芝手袋的側包裏，然後跑去清水灣片場的行政大樓，利用《上海灘》劇組助理編導的職務之便要來一部電話，照着黃漢偉家裏打去。

接電話的是黃漢偉家的女傭，康劍飛隨便編了一個理由，問到黃漢偉在醫院的電話，然後再撥過去，憋着嗓音道：“喂，黃醫生嗎……你的女朋友趙雅芝小姐正在和黃元申偷情……對，就是演《絕代雙驕》小魚兒那個黃元申……整個邵氏片場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你的綠帽子戴很久了……我沒騙人，我剛剛還看到黃元申把一封情書到你女朋友的手袋的側包裏，不信你晚上自己找找……”康劍飛心情愉快地掛了電話，下三濫的手段上輩子他經常用，否則就不會被人稱為“賤人飛”了。

“咳，以後做事一定要光明正大！”康劍飛在心中告誡自己道。

不搞得趙雅芝兩人反目、情破裂，他康劍飛怎麼有機會趁虛而入呢？

挖牆腳什麼的最刺了，不然平平淡淡的生活太無聊。

第023章善良淳樸的某人拍完今天的戲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周潤發收拾好東西，對康劍飛説：“阿飛，這麼晚了，一起去吃宵夜吧。”康劍飛衝趙雅芝笑道：“芝姐也一起去吧。”

“好啊，我正好有點餓。”趙雅芝提起手袋，對康劍飛笑道。

周潤發雖然做人很低調，不過做朋友卻很大方豪，拍《上海灘》這些子以來，他已經請了好幾次客了。

一連叫去了七八個人，大家搭車準備去九龍那邊，還沒出發就看到一個月沒面的吳孟達跑過來，對周潤發道：“阿發，我有事跟你説。”周潤發一頭霧水地下車，跟吳孟達來到路邊，問道：“你不是沒接戲嗎？怎麼這麼晚了跑到片場來？”吳孟達着雙手，有些尷尬地説道：“阿發，能不能借我點錢。”周潤發掏出錢包，錢包裏至少有上千塊錢，不過周潤發卻只了一張100的給吳孟達，以一種頗為無奈地語氣説：“以後好好拍戲吧，別再賭了。”周潤發和吳孟達是無線訓練班的同學，兩人的私很好，不過吳孟達這廝賭癮來了六親不認，曾經誘騙牌技不好的周潤發打麻將，把周潤發身上僅有的幾百塊錢贏個光。當時兩人都還沒成為明星，本就沒多少錢，幾百塊已經相當於周潤發兩個月的生活費了。

吳孟達現在賭癮越來越大，加之又得罪了王天林，雖然拍完《楚留香》後名氣大漲，卻在無線台接不到戲，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窮光蛋。

接過那一百塊錢，吳孟達討好地笑道：“阿發，多借一點吧，我有錢了就還你。”周潤發面無表情地把錢包收好，説道：“這一百塊錢是給你明天吃飯的，借多了你又會拿去賭。要是沒飯吃了就來找我，我管你吃飽，不過借錢去賭就別來了。”周潤發説完就跨上車把門關上，吳孟達看到另一輛車上的康劍飛，頓時眼睛一亮。他知道康劍飛現在是大作家很有錢，三兩步跑過去，點頭哈地説：“飛哥，好久不見，拍《楚留香》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行的，現在果然越來越風光了。”康劍飛好笑道：“什麼事直接説吧。”吳孟達咳嗽一聲説：“那個，飛哥，最近我手頭有點緊。”康劍飛掏出今天賣歌的那兩千塊錢，説道：“大家都是朋友，説‘借’多傷情面，這兩千塊錢算兄弟我請你吃飯的。”人一旦被到絕境，智商就會下降到負數，吳孟達此時就是這個狀態。本來腦子頗聰明的他，眼睛裏只有康劍飛手中那兩千塊錢，也不想想康劍飛跟他不，憑什麼會送錢給他，驚喜地説：“真的給我？阿飛你真是太夠朋友了！”康劍飛道：“錢給你可以，不過我有個要求。”吳孟達連忙道：“你説。”康劍飛道：“以後你無條件地幫我拍三部戲。”

“三部戲？”吳孟達腦子稍微清醒了點，以他現在的名氣，拍三部戲的片酬絕對不止兩千塊。不過一想到自己現在本接不到戲，而康劍飛的戲更是八字還沒一撇，片酬什麼的都是空話，吳孟達咬牙道，“行，我答應你！”康劍飛頗為小人地説：“口説無憑，立下字據。”吳孟達現在哪管得了那麼多，兩千塊簡直就是救命錢，連忙在康劍飛的工作本上寫下了字據，然後拿着那兩千塊就跑，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去賭了。

等吳孟達走後，一直沒説話的趙雅芝才責備道：“阿飛，你不該給他錢的。”康劍飛笑問：“芝姐是不是覺得我乘人之危，非常的卑鄙？”趙雅芝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吳孟達以後能不能拍戲還兩説，你又怎麼會是在乘人之危呢？阿飛，你這人就是太善良淳樸了，總是為他人考慮。我知道你是想幫他，又不想讓他欠你的情，所以才用這種無條件幫你拍三部戲的藉口。只不過幫人真不是這麼幫的，你這樣給他錢是害了他啊！”康劍飛一聽，差點笑噴了。

活了兩輩子，康劍飛第一次聽見有人誇他“善良淳樸”，這種覺真是美妙啊，康劍飛很喜歡這種做好人的覺。

吳孟達的出現，並沒有影響大家吃宵夜的興致，七八個劇組的朋友一直吃到十點多才散夥。周潤發這次又想請客，不過付錢的時候，宵夜店的老闆説康劍飛已經提前付過了。…………

吃完宵夜，趙雅芝開車回到家時已經晚上十一點。

“芝姐回來啦！”趙雅芝推門而入，女傭就站了起來，接過她的手袋和外衣去掛好，趙雅芝走進卧房準備睡覺。

就在此時，趙雅芝的男友黃漢偉從外面走進來，衝手裏拿着外衣和手袋的女傭悄悄招手。

女傭走到黃漢偉面前，問道：“先生有什麼吩咐？”黃漢偉奪過女傭手裏的外衣和手袋，説道：“你去休息吧，我來整理。”女傭本想提醒趙雅芝一句，但想到兩人是情侶，而這黃漢偉也一直表現的很君子，便輕手輕腳地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

黃漢偉剛才還帶着笑容的臉，突然就陰沉下來，拉開手袋的拉鍊翻找，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小盒子。打開盒子一看，裏面是一條緻漂亮的鑲鑽手鍊。

黃漢偉的眼睛血紅，像是能噴出火來，牙齒咬得咯吱作響地繼續翻，終於又在側包裏找到那封情書，只看了第一行字就氣得渾身發抖。

趙雅芝準備洗漱一番睡覺，卻看到黃漢偉開着燈坐在客廳裏，走出卧室問道：“你怎麼來了？”黃漢偉陰陽怪氣地笑問：“莫非該來的不是我，而是姦夫？”趙雅芝見黃漢偉情緒不對，便直接朝卧室走去，説道：“我已經吵夠了，不想跟你再吵。”

“不想跟我吵？我就想跟你吵嗎！”黃醫生猛地站起來，手裏拿着情書在桌子上猛拍，大吼道，“難怪你一直不跟我聯繫，就是為了那個小白臉？好啊，全片場的人都知道你給我戴了綠帽子，就我一個人矇在鼓裏……”趙雅芝見黃漢偉越説越離譜，忍不住回嘴道：“你又在亂髮什麼脾氣？”

“我亂髮脾氣？我脾氣好得很！”黃漢偉手裏拎着那條手鍊，質問道，“這是什麼？別跟我説是你自己買的！”趙雅芝臉一變，這條手鍊她準備改天還給黃元申的，沒想到居然被黃漢偉發現了，只能硬着頭皮説道：“為什麼不能是我自己買的？這幾年你送過我什麼東西。”

“你自己買的？嘿嘿，”黃漢偉冷笑道，把情書往趙雅芝臉上一扔，罵道，“賤貨，揹着我找小白臉，證據都在這裏，居然還要狡辯！”趙雅芝看到情書後驚疑加，她記得自己把情書扔了的，怎麼會出現在黃漢偉那裏？

趙雅芝就算是想破腦袋，也絕不會想到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就是她剛剛誇過“善良淳樸”的康劍飛。

黃漢偉含怒道：“怎麼？人贓並獲，不敢否認了？”趙雅芝急道：“漢偉，你聽我解釋，真不是你想的那……”黃漢偉打斷道：“還要什麼解釋？證據都還在我手裏了，你居然還不承認？我黃漢偉哪裏對不起你，居然揹着我去勾引小白臉！”

“你對得起我，我就對不你嗎？”趙雅芝本沒法解釋，她中一口悶氣憋了數年，現在終於被黃漢偉引得爆發了，“你就想結婚後把我圈在家裏，我出去拍戲就像是犯了殺人罪一樣，每次去你家裏做客，你們全都給我臉看。讓我結婚以後呆在家裏那到底是在過子還是在做監牢？我稍微還幾句嘴，你媽就説我目無長輩，到處去傳我的壞話，你居然還幫着她數落我的不是……”

“那你要我怎麼樣？”黃漢偉大吼道，“她是我媽，我夾在你們中間，你以為我輕鬆嗎？為了你，我現在跟我媽都鬧翻了，你知不知道好多長輩説我不孝！還有，你説我整天不回家，拜託，我是醫生，我要做事！我黃漢偉敢發誓，我在外面絕對沒女人，從沒做對不起你的事。你呢？你一出去就找野男人，你對得起我嗎？”趙雅芝也吼道：“我説過，我跟黃元申是清白的。我不想再説了，你跟你媽一樣，反正就是看我不順眼，我説什麼做什麼都是錯的！”黃漢偉見她死不悔改，氣得一巴掌扇過去，直接將趙雅芝扇飛在地。

趙雅芝捂着紅腫的臉站起來，難以置信地説：“你居然打我？”黃漢偉下手之後也有些後悔，不過一想到那封情書和手鍊，大腦再度被怒火佔領，説道：“你就是該打，打死你這個偷男人的賤貨！”趙雅芝聽了這種誅心之言，傷心絕之下，竭斯底裏地吼道：“是，我每天出門，就是找野男人去了，你不喜歡就分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