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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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愁眉苦臉的胡俊才突然咧嘴大笑道：“哈哈，阿飛的小説雖然被《明報》拒稿了，但是被《東方報》收下了，下個星期就正式連載！”

“哇喔！”吳瑞青一愣，反應過來後抱着胡俊才又蹦又跳地慶祝。

“《東方報》？”吳成剛被這一落一起的消息搞得有些發懵，不過很快意識到什麼情況，心想：表外甥那破小説都能發表，《東方報》的品位也太低了吧！

表妹吳瑞雪正趴在桌子上寫作業，聽到他們的歡呼，疑惑地抬頭看過來。卻見表哥手裏拿着個芭比娃娃，對她笑呵呵地説：“噹噹噹當，娃娃漂亮，還是阿雪漂亮啊？”表舅一家都很節儉，吳瑞雪都九歲了也沒買過幾件玩具，此時看到芭比娃娃立即眼睛一亮，搶過來抱在懷裏説：“娃娃漂亮，阿雪也很漂亮。”吳成剛見康劍飛給自己女兒買玩具，欣的同時又責備道：“阿飛，你剛來香港，這才賺幾個錢？大手大腳花錢的習慣不好。你要是管不住要亂花錢，乾脆把錢給你舅媽存着，等你以後買房子娶老婆的時候用。我跟你説啊，在香港什麼都可以沒有，就是不能沒錢。沒錢是寸步難行啊，想你表舅當年剛來香港的時候……”得，表舅又開始唐僧了，康劍飛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只當是沒聽見。

小蘿莉吳瑞雪給了爸爸一個可愛的白眼，緊緊地抱着芭比娃娃，生怕娃娃會被爸爸給奪走。

“你又提你當年做什麼？”周明芳抱着小表弟出來，數落了丈夫後，又對女兒説，“阿雪，還不快謝謝表哥送你禮物。”

“謝謝表哥！”吳瑞雪甜笑着站到板凳上，在康劍飛臉上親了一下，康劍飛一時興起，趁別人不注意，稍微把頭扭了扭，吳瑞雪恰好親到康劍飛的嘴上，然後就跑回卧室把芭比娃娃給藏了起來。康劍飛得到小蘿莉的初吻，心情更加舒暢了。

吳成剛被老婆數落之後，也不再唐僧了，拉着康劍飛到一邊正問：“阿飛，你的那本小説稿真的被《東方報》收了？”康劍飛點點頭。

吳成剛問：“那稿費怎麼算的？”康劍飛不想跟他解釋太多，只説道：“暫時千字50元。”吳成剛算了一下，千字50元，每天連載幾千字，一個月至少就是5000多塊錢的稿費，相當於他兩個月的工資了。

吳成剛突然有種挫敗，他在香港混了二十年，月收入居然只有康劍飛的一半。

“唉，算了，我也不你去當演員，你想幹什麼，自己看着辦吧。”吳成剛意興闌珊地説。…………

接下來幾天，胡俊才跟着表舅一起去清水灣片場上工，康劍飛則窩在家裏寫《尋秦記》的小説稿，以及《上海灘》的劇本。

《上海灘》劇本是準備賣給王天林的，等《尋秦記》在報紙上火了，康劍飛小有名氣之後再拿出來，這個劇本至少可以賣5萬塊，比寫小説來錢快多了。

其實康劍飛更想自己拍《上海灘》，不過以他現在的名氣和地位，想自己導戲完全屬於做白夢。

在寫《上海灘》時，康劍飛就決定了要讓趙雅芝來演女主角，所以將原作裏馮程程和其他男人的接觸戲份全部刪改了——至於是否影響收視率？康劍飛才不管這些，反正這個劇本寫出來就是直接賣斷的，收視率高不高和自己沒關係。

李家鼎沒有再提收康劍飛當徒弟的事情，康劍飛連當TVB簽約演員都不願，自然不會跟着他做龍虎武師，兩人拍完《楚留香》後就沒再聯繫過。

對於曾當了九年臨時演員，又做了七年攝影師的康劍飛來説，寫劇本比寫小説順手得多，25集的劇本只花了4天就完成，平均每天能寫6集多。

自從穿越過來以後，康劍飛就覺自己的腦子越來越清明，做什麼事情都比穿越前更加順手起來，記憶力和學習能力出奇的好，以前的記憶中的劇本小説之類的東西都可以清晰的記下來，學習接觸一些新的東西接受得也出奇的快。

對於這種變化，康劍飛也只能歸功於穿越福利了，反正上一世看了這麼多網絡小説，接受能力也比一般人強，上一世什麼世態炎涼都經歷過了，對於這種好事落在自己頭上高興還來不及，沒辦法解釋只能歸功於穿越帶來的附加福利了，既來之則安之！

寫完《上海灘》後，康劍飛沒急着把劇本賣給王天林，而是等着《尋秦記》問世——知名作家和普通作者寫的劇本價錢可不一樣。

在康劍飛親自上門投稿的6天后，《尋秦記》終於在《東方報》的副刊上連載了。

這天早上，吳成剛帶着胡俊才出門，下樓的時候順手在報箱裏拿了今天的《明報》，這是他帶到巴士上看的。

騎着自行車到廣播道轉乘電視台的巴士，吳成剛找了個座位就翻開《明報》看起來，沒看幾版便聽到車上有人在説：“咦，這寫《尋秦記》的作者叫康劍飛，不會就是那個給楚留香當替身的康劍飛吧。”

“多半是重名吧，《尋秦記》這麼好看，怎麼會是那個大陸仔寫的？”

“我看也不像，大陸的遊過海就能寫小説，你當他是倪匡啊，康劍飛這衰仔一看就是沒讀過幾天書的。”

“阿吉，你們在説什麼《尋秦記》？”

“《東方報》啊。今天《東方報》上連載的新小説好犀利，講一個香港人穿越時空回到戰國時代，還是落到美女牀上，得頂！”

“香港人回到戰國時代，是科幻小説嗎？”

“不是啦，是武俠小説。”

“快給我看看。”

“等一等，我還沒看完。”

“……”吳成剛合上自己的《明報》，心知是表外甥的小説發表了，不由地生出一種與有榮焉的喜悦之情。

到了片場之後，吳成剛才漸漸明白《尋秦記》多受歡，劇組的員工在閒暇之餘居然也在談論這部小説。幾份《東方報》在眾人手中互相傳遞，頗有些洛陽紙貴的架勢。

要知道，《尋秦記》才在報紙上連載第一章啊！

康劍飛版的《尋秦記》開頭直入正題，沒有在什麼時間機器上扯一大堆。開篇便是鬱郁不得志的普通香港市民項少龍被搶女友，還被情敵富家公子的打手痛毆，被上絕路後卻穿越時空，豔福不淺地獲得古代温柔美女的傾心。

對於看慣了傳統武俠、科幻小説的香港讀者而言，這種從未見過的穿越小説簡直代入爆棚，不知不覺就將主角幻想成自己，像是被貓撓了心一樣期待下一章的情節發展。

胡俊才這次終於揚眉吐氣，在片場穿着龍套戲服對湯鎮業、黃儀、陳炳坤等一干人説：“《尋秦記》就是阿飛寫的。上個禮拜我跟阿飛一起去《明報》投稿，結果《明報》有眼無珠不要，我們馬上就去《東方報》。別人《東方報》的總編就是有眼光，稿子都還沒看完，就求阿飛把小説給他們《東方報》發表……”陳炳坤最機靈，一聽《尋秦記》真是康劍飛寫的，立即拍馬道：“我就説飛哥不是普通人，要不怎麼會簽約演員都不做呢，原來人家要當大作家！”湯鎮業賠笑幾聲，便鬱悶地走到一邊發呆。康劍飛這種大陸仔都成作家了，他卻還只能在片場跑龍套，不知何時才能成名。

由於有陳炳坤這個大嘴巴幫着宣傳，一天的時間不到，幾乎整個片場的人都已經知道，有個大陸來的小子，在《東方報》上發表了一部名叫《尋秦記》的小説。

第015章一人救一報《東方報》總經理辦公室。

秘書捧着一疊報紙推門而入，低聲對正靠在老闆椅上閉目養神的馬成昆説：“老闆，這是今天的報紙。”馬成昆睜開眼睛，吐了口濁氣對秘書道：“給我衝杯咖啡來。”秘書領命衝咖啡去了，馬成昆則強打着神翻開秘書送來的報紙。他每天工作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報紙，這是馬成昆長期養成的習慣。眼下桌上放的報紙，都是由秘書篩選整理好的，越重要的報道就放在越上面。

作為一家大型報業集團的掌門人，二十三歲的馬成昆實在是太年輕了。

沒辦法，馬成昆的叔叔前年被指控偷運700噸鴉片入港，狼狽逃到台灣躲起來；他爸爸去年被指控販毒和行賄，棄保潛逃至台灣，如今還在蹲大牢。馬氏家族的老一輩都是三合會出身，案發之後全都收拾細軟跑路了，《東方報》只能由年輕一輩扛起來。

如今的《東方報》，馬成昆作為董事長兼總經理掌控大局，跟他同齡的堂弟馬霆強負責報紙的對外事務。兩個二十三歲的年輕人掌管一份大型報紙，雖然衝勁十足，無奈經驗和手腕都不夠，《東方報》的銷量一降再降，就快跌破十萬份了。

馬成昆首先翻開的是自家的《東方報》，各版面都大致掃了一下，翻到副刊時突然眉頭一皺。上面本該是連載倪匡小説的版面，居然換成了一部新小説《尋秦記》，作者康劍飛這個名字更是聽都沒聽過。

作為總經理，馬成昆主管《東方報》的經理部，主要負責經營報紙的廣告、發行、外聯等等。至於辦報內容、稿件選擇之類的，則是由徐季新的編輯部負責。

徐季新是父親留下來的老人，馬成昆對其也很尊重，一般不會去胡亂手編輯部門的事情。可這次他卻對徐季新有些不滿，換掉副刊上倪匡的小説算是件大事，徐季新居然連招呼都不和他打一個。

換小説事小，不通知他事大，馬成昆的憤怒來自於徐季新對他的不尊重！

馬成昆按下心中的不快，繼續翻開其他報紙，現在他還要依仗徐季新辦報，撕破臉對誰都沒好處。

排在第二位的是《大公報》，秘書直接打開的是第七版，而且用紅筆將重要報道勾了出來。

《藏污納垢，報界之恥》加的大黑字體，一入眼就讓馬成昆心中不。

這篇報道是專門罵《東方報》的，所罵的內容，基本上集中於《東方報》的風月版，説《東方報》販賣情、低俗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