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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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劍飛不置可否，盯着李冰冰看了一陣説：“那部電影雖然是我投資的。不過我對演員只有建議權，姜文這個人很倔。我如果把你推薦給他，他很有可能不買我的賬。這點你要了解。”康劍飛並沒有騙她，姜文這人在拍電影時霸道得很，劇組只能他一個人説了算。在原時空，《陽光燦爛的子》選角費了很多功夫，男女主角都換了好多個才讓姜文滿意。

片中有個情節是男主角看到女主角的照片一見鍾情，姜文覺得這張照片怎麼拍都不對勁，最後他整整用了四本膠片來拍——從2萬3千多張照片中挑了一張最好的。

就為選一張滿意的女主角照片。就喪心病狂地拍2萬多張照片來挑，姜文費膠捲的水平絕對是世界級的。

想要硬一個演員給這樣的導演。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只有姜文自己對李冰冰滿意才行。

康劍飛這話説得李冰冰越發沒底，她勉強笑道：“康導能推薦我，我已經很了。”

“要不你現在先表演一段吧。看你是不是真的能放得開，”康劍飛想了想説，“假設你現在是一個活潑到有些瘋癲的少女，笑起來沒心沒肺那種。”本出演很多人都會，但演跟自己格完全相反的角，才學表演兩個多月的李冰冰就有些抓瞎了。她站起來想了很久，始終找不到那種覺，急得差點哭出來，問道：“康導。能不能給我一點劇情提示？”康劍飛笑道：“這也需要提示？你要學會自己詮釋設定角，比如我叫你演一個活潑少女，你想當然的演肯定摸不着頭腦。這個時候你就要在腦子裏自己想。給那個少女安排出身、經歷和事件，遇到什麼事情，那個少女才會笑得沒心沒肺。只要把象的人物事件具體化，那麼表演起來就容易多了。”李冰冰閉上眼睛，認真思考了幾分鐘，才説道：“那我試試。”李冰冰坐在對着電視機的沙發上。眼睛盯着漆黑的電視屏幕看得津津有味。突然她捂嘴笑出聲來，似乎是看到了很逗的節目。那笑聲漸漸變大，捂着嘴巴的手也變成捂着肚子，整個身體笑得彎曲前傾，隨即仰頭大笑，右手不停地拍打着沙發，笑得捶頓足。

笑完之後，李冰冰突然安靜下來，轉頭問康劍飛：“康導，我演得怎麼樣？”

“很有悟，”康劍飛讚許了一句，還沒等李冰冰高興，他又説，“可惜表演還是浮於表面，你的高興是假的高興，你的笑聲也是假笑。你回憶自己以前經歷的最快樂的事情，把那種經歷和情緒附加於你的表演中，這會讓表演生動且真實很多。”李冰冰回想自己的快樂經歷，發現自己最快樂的是讀師範的時候。那時她歌舞書畫樣樣通，還會多種樂器和雜技，同學和老師都讚美表揚，不像小時候總是被批評學習不好。

可是那種得意和小虛榮的快樂，李冰冰很難跟癲狂大笑的表演聯繫在一起。她越琢磨越着急，想到如果自己錯過這次機會，家裏欠下的鉅債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還清，母親手術後每天都要堅持吃藥，父親的工資也本沒法支撐開銷，自己怎麼就這麼沒用啊，連試戲都表現不好，以後哪還有機會做大明星？

驀然間，李冰冰不但沒笑出來，反而傷心地掉下眼淚，她急哭了！

康劍飛笑問道：“你這算喜極而泣，高興得哭了嗎？”李冰冰生怕自己惹康劍飛不高興，連忙手臂一橫抹掉眼淚，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説：“康導，你再讓我試試，我能行的！”

“好了，你彆強撐啦，”康劍飛拍拍自己身邊的沙發，説道，“過來，心裏有什麼委屈都講出來，憋在肚子裏會憋壞的。”李冰冰咬着嘴，走到康劍飛身邊坐下，説道：“也沒什麼，就是演不出來有些着急。”康劍飛從茶几上扯來一張紙巾，摟着李冰冰的香肩給她擦眼角的淚痕，温柔地説：“你心裏肯定有難事，都跟我説説吧。”康劍飛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在李冰冰背心來回撫摸，這動作讓傷心之下的李冰冰很親切温暖，覺康劍飛就是一個關心安她的長輩。

家裏的遭遇李冰冰一直憋在心裏。學校裏誰都不知道，康劍飛的一番安撫，才終於讓她敞開心扉。説道：“我覺很累，不知道哪天就撐不住了。”

“有什麼困難嗎？”康劍飛問。

李冰冰絕望痛苦地説：“夏天的時候我媽住院動手術，光手術費就三萬多。我爸媽加起來越工資才300多塊，還要供妹妹讀書，我只能拼命地幫家裏賺錢。同學們都覺得我不合羣，不參加社團活動、不參加聚會，我到被所有人孤立了。最近一段時間我老做噩夢。夢見有人掐我的脖子，越掐越緊。扼得我呼困難，每次窒息得從夢中驚醒，我怕我是快要撐不下去了。”

“你這是壓力太大。俗話説，船到橋頭自然直。你不要老鑽牛角尖，心放寬些沒什麼問題解決不了，”康劍飛又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哄騙小女生，“十多年前，我在內地連飯都吃不飽，冒着殺頭的危險遊海偷渡去香港。那個時候多艱難，你看我現在不照樣出人頭地，活得好好的？”康劍飛先生的勵志人生可是上了《讀者》的，每每被內地的各種各樣報刊雜誌當做心裏雞湯轉載。不知勵了多少人戰勝困難、積極進取。李冰冰以前讀康劍飛的故事時，還只是當做飯後消遣的成名人軼事，現在她自身經歷了困難磨難之後。再想起康劍飛的“坎坷經歷”，心中自然多了無限慨。

李冰冰帶着些許崇拜的眼神看着康劍飛：“康導你是有作為的英雄，我沒有你堅強，我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麼辦。”

“你這算什麼困難？三萬塊錢而已，你現在是上戲的大學生，是天之驕子。還怕自己這輩子賺不了那幾個錢？”康劍飛怒氣不爭地説。

李冰冰被他説得有些慚愧，但一想到自己窮得每天只能啃包子饅頭。她的心情就再次低落下來。

“人活在世上就要有志氣，要相信自己以後有個光明的前程，到那個時候，你再回頭看看現在的困難，本就不值一提，”康劍飛凝視着她的眼睛，問道，“你對自己有信心嗎？”李冰冰不敢和康劍飛對視，低下頭説：“沒有。”

“唉，”康劍飛嘆息一聲，掏出一張支票本説，“這裏有三萬塊錢，算我借你的。”

“不，我不能要你的錢！”李冰冰連忙推辭，眼睛卻忍不住瞟了瞟那張現金支票，那對她來説簡直如救命稻草一般。

康劍飛一本正經地説：“我把錢借給你是有條件的：第一，這三萬塊錢你必須五年之內還清，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第二，你幫家裏還清債務以後，一定要振作，要對自己有信心，別像現在這樣愁眉苦臉的，枉我還覺得你是個人才。”如果康劍飛説要用這三萬來包養她，李冰冰估計都會認真考慮。更何況康劍飛居然沒有趁人之危，所説的兩個條件更像是鼓勵的話，李冰冰聽完以後動熱淚盈眶，淚水順着臉頰一直到下巴，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人對她這麼好過。

“好啦，別哭了，你看臉上的粉底都被你哭花了。”康劍飛摟着李冰冰，關切地幫她擦着淚水。

李冰冰並沒有哭出聲來，但淚水就是忍不住往下掉，擦了又，源源不斷本就止不住。她自己也不停地擦着眼淚，説道：“康導，你對我真好，我以後會報答你的。”康劍飛摸着她的頭説：“小傻瓜，我不要求你的報答，只要你自己過得好就行了。”這動作和語氣都實在太親暱了，李冰冰這時才驚覺自己已經靠在了康劍飛懷裏。她紅着臉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面頰貼着康劍飛堅實的臂膀，受着從男人身上傳來的安全。她實在是有些累了，需要找個男人好生依靠。

房間裏的氣氛，在不知不覺間開始曖昧起來。李冰冰覺康劍飛正低頭湊過來，她臉紅心跳的閉上眼睛，很快就等到了那令人期待的熱吻。

只片刻的時間，李冰冰就像度過了一萬年那麼久，她彷彿就要融化在男人舌頭和愛撫當中。

及至康劍飛開始解她的衣服釦子，李冰冰才按住男人的手問：“康導，你是真心喜歡我嗎？”

“別叫我康導，叫我飛哥，叫我親愛的都可以，”康劍飛吻着她雪的脖頸和耳垂説，“冰冰，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不可自拔的愛上你了，你那麼優秀、那麼漂亮，就像一朵花兒一樣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