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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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好隊後,為了不讓我們偷玩手機蹧蹋了這難得的野外活動,湯主任把我們的手機全部收了起來,接着由平常在補習班教數學的麥老師負責指導我們搭建帳篷,還搭配國中的幾何概念説明帳篷結構的設計,這個時候又加入了一男一女的外國人,都是白種人的臉孔,趁着活動的間隙和我們閒聊,鍛鏈我們的口語能力。
「啊!」林依瑄驚呼一聲,原來是不知何時掉了一支小蟲在她肩膀上,看起來像蚯蚓這樣光滑,但顏卻是綠的。
「Snack。」外國人中的女用指尖幫她挑了起來,拿到我眼前重複一次:「Snack。」我想説這小蟲怎麼看也不像蛇「snake」啊,一臉問號盯着她。
「她是説零食啦。」英文嚇嚇叫的李法在我耳邊説。
靠夭,原來是這樣,英文中snack的a發的是蝴蝶音,我一時緊張沒聽出之間的差異,再加上那條小蟲長成這樣的長條狀,才會讓我往蛇的方向誤解了。
後來這兩位口語老師一直穿在隊伍中確保和每個人都能聊上幾句,我還被男老師問到「你們國家最高的山是哪座?」本來口而出想回答「玉山」,但看到站在我身邊的賀鋒正皺着眉頭看着我,靠北啊,這是政治送命題,難以回答,不過遠來是客,為了我和賀鋒的友情,還是讓他一下吧,於是我回答「MountEverest」。賀鋒微笑着向我挑了挑眉,為我的上道到開心,不過何孟賢和程誼欣的臉就很難看了,程誼欣和我比較有話聊,找機會私底下問我:「為什麼不回答『玉山』?」
「咦?不是問世界上最高的山嗎?」
「是問你全國最高的山。」
「啊,我沒聽清楚,抱歉。」多虧我的英文不算是頂尖,這次總算被我用裝傻混了過去,大人的事搞得我這國中孩很累啊…
稍稍整理心情,李禎真老師又在全體成員面前叮嚀生火和保暖的要領,隨即讓我們各個小隊帶開,除了從市區採買的野炊材料之外,還要我們採集一些野外的食材,計入小隊對抗的評分!種類愈多愈高分。
我記得上山時在不斷拐彎的山路上不時在路邊或稍遠的山上看見野溪和小河,便詢問詩婷教官能否去嘗試着採集溪蝦或小魚,詩婷教官表示可以,其他同學也想玩水,便由她帶隊往附近有水的地方前進,到了現場發現已經有其他兩個小隊在抓溪蝦了,便再帶我們往更遠離人羣的地方搜尋。
「再不濟,砍砍竹子做竹筒飯也不算空軍啊。」周騫提議道。
「空軍?」我好奇問。
「就是沒抓到魚的意思啦。」他解釋道。
對捏吼,想到每個小隊都有一把柴刀,這樣應該也算得一分吧,雖然説竹筒本身不能吃。
我拿着木、顏睿宏拿着柴刀,踩着簡陋到只有不到50公分寬的柏油路,在草叢和低矮的灌木中開路,雖然大家都穿了長筒雨鞋避免被蛇咬,但突然踩到還是會嚇死人的,所以我們一邊打草驚蛇一邊前進。
「這個是桃園太攀蛇,蛋白質含量是牛的七倍,掐去頭部就可以吃,雞味、嘎蹦脆!」我一邊四處戳着草叢,一邊玩起了貝爺的梗。
貝爺是「貝爾‧格里爾斯」的尊稱,號稱萬物去頭皆可吃的野外生存專家,就算沒看過他的節目,應該也聽過什麼蛋白質是牛幾倍的梗,果然除了李法之外其他人都在笑。
路上每隔一兩百公尺就會看見指引營區的路牌,雖然陳舊,但有它們作為辨別方向的依據,我們倒也不怕路,就這樣一直往小溪的方向前進,直到林依瑄開始覺害怕,畢竟四周已經沒有其他人的聲音或身影,而且所謂的小路也已經湮沒在荒煙漫草中,我們現在走的已經不是柏油路,反倒比較像是獸徑。
正當連我自己都覺得離營地太遠時,終於在一個緊貼着山壁的拐角處看見了一個瀑布,瀑布底下還有個水潭,水潭溢出一道小溪,溪牀周圍則都是巨石,而且完全沒有人類遺留下的垃圾,儼然一個原始的户外仙境!
男生們趕緊翻起溪邊的石塊尋找有沒有躲在石縫的溪蝦或螃蟹,台灣的淡水蟹多半不能食用,意思意思抓一支説是找來的食材,煮後拿完分數別吃就是了。
至於女生則在較淺的河灘邊嘗試着抓魚或溪蝦,天真爛漫的模樣讓我覺不虛此行,喜歡和她們在假出來玩就是想看看她們有別於平常上課時的面貌,喜歡小動物卻沒太多機會接觸的李法一下子就抓到兩支尺寸在五公分左右的沼蝦,一手一個向我舉高炫耀,笑得好開心。
我留意到溪邊的死水區有一些蝌蚪,但就是不見牠們的成體,還有不少一條條噁心的管狀物,中間鑲嵌着未孵化的卵,原來這些蝌蚪的老媽不是青蛙,是蟾蜍啊...那些管狀物中間的蟾蜍卵好像珍珠茶中的珍珠,可是我再餓也不可能吃蟾蜍的,便放棄了搜尋,饒過牠們老媽一命。
「小兔兔,離那些蝌蚪遠點,那是蟾蜍的幼體,噁心死了!」詩婷教官一臉厭惡地看着溪邊的蝌蚪,我也是看到卵串才知道是蟾蜍的啊...
「這是什麼魚呢?長得好像我們四川的趴趴魚。」周騫雙手捧着我只知道大概叫做什麼鰍的小魚,走向詩婷教官問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沒有毒吧。」詩婷教官也和女生們踩着雨鞋在淺灘處觀察小溪的生態。
我記得以前很小的時候在嘉義東石的海邊到處可以看見大量的招蟹和彈塗魚,去年暑假時老爸再帶我去,已經只能看見一兩支很小的個體,海洋污染的問題真的太嚴重了;河川也不遑多讓,只有在那麼遠離人煙的地方才能在溪中看見這些可愛的生物,真的很令人慨嘆。
李法和周騫把抓到的魚蝦放到剛剛路上撿的寶特瓶中,「理髮妹你看,這是什麼?」範怡妗突然捧起雙手,好像抓到了什麼,招呼着李法過去。
等到李法一過去,範怡妗就把手中的溪水往李法身上潑去,「哈哈」李法也瞬間明白上當了,一邊轉頭過去背對着範怡妗一邊把溪水往自以為正確的方向潑了過去,結果不但沒潑到範怡妗,還把自己濕了,加上範怡妗還持續在做潑水攻擊,李法一下子就整個上半身都濕了,淺藍的罩也透了出來。
「喂!冒怎麼辦!」詩婷教官出聲制止,但已經來不及了,李法整個上半身都濕透了,牛仔褲也稍微被濺濕。
「好了好了,別玩了,應該夠了。」詩婷教官身為領薪水的打工人,沒有我們這麼在意勝負,她主要只是負責我們的安全,看我們也玩夠了,便要我們整隊往營地回去,而我們除了真的想嘗試吃看看的溪蝦之外,螃蟹和小魚都只抓了一支差。
從溪牀往我們來時的方向看過去,幾乎看不見所謂的「路」,我們只大約抓了個方向便離開溪牀走入草叢和灌木中,覺和來的時候不太一樣。
「教官,這個方向對嗎?」顏睿宏沒有停下手中的柴刀,一邊開路一邊問道。
「絕對正確,和小溪垂直就對了。」詩婷教官滿不在乎地回答道。
不過她馬上就被打臉了,因為面前的灌木即將變成喬木,顏睿宏的柴刀也揮不動了,給賀鋒繼續開路,不過我們很快就放棄了,因為我們正朝向一片茂密的叢林前進,怎麼看都不像能回到營地的方向。
「先往回折返到小溪。」詩婷教官故作鎮靜地讓我們往回走,往回的路徑比來時好走多了,十分鐘不到就回到了溪牀之上。
這時候我的心中已經深覺不妙,因為我們來的時候才剛下午三點半左右,夏天的天氣還讓我們覺得炎熱,大家都穿着短袖,甚至女生還玩起了水,可是現在已經接近五點,不但太陽比在嘉義或平地時都還要早下山,氣温更明顯降低了不少,濕上身的李法已經開始不停打着噴嚏!最慘的是,現在就算百分百知道回去營區的路,也不可能在天黑之前趕到,四周更沒有路燈,我們很有可能要就地紮營等待援救了!
「教官,打電話叫人家來救援吧。」何孟賢不安地提議道。
「嗯,有點不妙,我馬上打。」詩婷教官拿出手機撥號,但嘗試了幾下都沒有撥通,這個地方顯然沒有訊號。
我焦急地看着李法,範怡妗則到愧疚,要不是她剛剛玩水玩過火,李法也不會着涼,而且李法的那個剛走,現在身體比平常虛弱,能不能真的等到人來救都是問題!
「教官,我看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必須就地紮營。」平常喜歡出風頭、耍小聰明的何孟賢提議,詩婷教官則因為出了那麼大的岔子,一時之間不置可否。
「剛剛主任發的打火石和火刀有帶嗎?」我問道,再怎麼樣,現在必須先將篝火升起來,一方面李法可以取暖、把衣服烤乾,我們也可以把水煮沸飲用,畢竟不知道要在這裏被困多久,最好是做最壞的打算。
「沒有啊,想説出來一下就回去了。」傅瑤道。
「那大家有帶能拆下電池的電器什麼的嗎?」如果能在附近找到鋁箔、錫箔紙之類的,將電池兩極接上金屬絲,也還可以利用電阻生熱的概念產生高熱點燃草屑。
「沒有…」現在手機電池都改成不能簡易拆卸,要詩婷教官砸掉她的手機取出電池也不可行,畢竟現在沒有訊號,不代表等一下沒有訊號,我們還是要間隔一段時間就試試看能不能撥出求救電話。
「我是遠視,我有帶眼鏡,眼鏡是凸透鏡!」林依瑄開心地翻找着揹包。
「現在太陽的強度太弱了,沒辦法聚光生火,如果是正午還有機會…」不過要是現在不趕快生起篝火,我看李法連今晚都撐不過去,還等明天中午咧…
「那大家聽我説,現在我們要先確保晚上能保暖,有帶額外衣服的先讓李法換上,如果有帶食物的也先拿出來大家省着吃。」我看着正在發抖的李法,要大家配合我説的做。
可惜的是因為大家都以為只是暫離一下,食材、衣物之類的都一概缺乏。
「我有洋芋片和香蕉。」
「我有一條巧克力。」多虧林依瑄隨身揹着揹包,傅瑤也帶了個小包包,這才聚集了這麼一點食物。
「可以拜託你們把食物均分給大家應急嗎?」我低下頭來拜託着,甚至讓我下跪都不是問題;她們倒是很快地表示若是不嫌少的話,大家可以一起吃。食物先由詩婷教官保管,等到晚上開飯再一起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