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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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無數玩家的心再次跟着猛烈跳動了一下。修羅的形象，也被刻上了殘忍與殘暴……這一腳依然踩在臉上，將他怨毒的聲音踹回。風逍獰笑着看着他，那痛苦的表情彷彿讓他多年沉積的怨恨找到了發口，他腳下的動作一下比一下重，狠狠的踐踏在那張讓他憎惡的臉上。

“廢物！廢物！廢物！你不是目中無人麼！你不是要我死麼！！！為什麼卻像只死狗一樣爬在我腳下！有種就起來殺我啊！！”那張狂，近乎咆哮的聲音響徹了整個競技場。其中的怨恨與憤怒每個人都可以清晰的受道，他們終於想到：難道他與修羅有仇？所以才遭到如此的對待？

北冥語蝶全身劇顫，大腦在一瞬間變成完全的空白。不知不覺中，她的眼前已經一片模糊……那個聲音，是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聲音，是她永遠刻在心底的錐心之痛。

變得無比混亂的呼終於引起端木霄的注意，他回過頭來，猛地呆住。因為他的媽媽不知何時已經淚滿面，那緊抓着衣角的白玉纖指在劇烈顫抖着，力氣大到幾將其撕裂。他一臉慌亂的撲到媽媽身前，用他的小手拭去她散滿臉頰的眼淚：“媽媽……你為什麼哭了……是霄兒惹你生氣了麼……我，我不看電視了，我去學習……媽媽不要哭了好不好……”她強忍住口撕心裂肺的疼，輕輕搖了搖頭：“不關霄兒的事，是媽媽想起了一些難過的事情。”輕泣聲終於艱難的止住，她看着眼前那雙明亮中帶着心疼的大眼睛，雙手抓着他窄小的肩膀，一臉認真的説道：“霄兒，還記得媽媽之前讓你發過的誓言嗎？”

“記得記得！”端木霄連忙點頭：“我發過誓，絕不用自己的小聰明去欺負弱小，更不會用自己的能力幫家裏對付好人，否則，就永遠失去媽媽。”永遠失去媽媽……在他的心靈中，這是最惡毒的咒語。

“嗯！”北冥語蝶一臉欣的輕撫一下他的小腦袋，悽然的目光轉向屏幕中的那個身影，痴痴的看着，彷彿要將他這一刻的形象永遠刻在心底，不知不覺中，那艱難止住的淚滴又開始慢慢的滑落。

“霄兒……他叫修羅，對嗎？”端木霄輕輕點頭。媽媽的聲音温柔的彷彿悄然拂過的微風，讓他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滴落……怎麼止都止不住。

“媽媽要你再發一個誓言，”她竭盡全力將自己的目光從那個身影上離開，眼角帶淚，但表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嚴肅：“無論何時何地，今生今世你都不許與他為敵。等你長大後成為家族之主，你要用盡一切努力找到他……用盡一切努力去幫助他和他的後人。如果違背誓言，你將永遠失去媽媽。”沒有任何的猶豫和遲疑，端木霄用力抹去臉上的淚滴，舉起左手，單指朝天：“我端木霄再次發誓。無論何時何地，今生今世我都絕不與修羅為敵。若長大後成為家族之主，我會用盡一切努力找到他……用盡一切努力去幫助他和他的後人。如果違背誓言，我將永遠失去媽媽。”稚的聲音斬釘截鐵，擲地有聲。北冥語蝶輕輕按下他舉起的小手，柔和的笑了起來：“霄兒真乖……等你長大了，媽媽再告訴你為什麼好嗎？那……媽媽現在好想睡覺，霄兒先自己玩好不好。”背過身去的那一刻，眼前的世界再次一片模糊，無數細碎的水星飄灑在她走回房間的足跡上。整整四年，她依然沒有逃離那錐心的痛苦和折磨，也或者她今生今世都不會真的快樂。如今她活着的唯一理由，就是看着自己的霄兒慢慢長大，然後找回他真正的人生。

房門關閉的聲音徹底打亂了他的心絃。端木霄看着自己的雙手，喃喃低語：“媽媽……到底是怎樣的苦衷讓你做出了當年的選擇……”

“是因為……我嗎？”A區的競技場已經完全騷亂，那痛苦無助的慘叫從修羅腳下接連不斷的傳出，讓無數人手足冰涼，臉蒼白，彷彿那被踩在腳下的是自己。

“修羅！我替我們少爺認輸，快放了我們少爺，否則……否則……”競技台邊緣無的屏障讓泣血輪迴衝到台前的大片人羣無法進入，泣血狂刀心都揪了起來。如果可以重新選擇，他絕對會用盡一切努力讓他放棄比賽。但……眼前的事實已經無法逆轉，這段恥辱他們或許是永遠的背下了。

“否則怎樣？”看着泣血無銘幾乎空白的血槽，風逍停下動作，踏着泣血無銘的臉，冷笑着問道。

泣血狂刀一時語。否則又能怎樣？勢不兩立？不死不休？只要是傻子就能看得出，這似乎正是修羅想要的結果。更何況，更狠的話，比泣血輪迴強大很多的天煞幫、魔狼幫、血域幫哪個沒有説過……但結果，又有哪個真正把修羅奈何了。

泣血無銘已經沒有了掙扎的力氣，如死狗一般被踩在風逍的腳下。五臟六腑似乎已經全部離位，全身的骨骼也彷彿全部碎裂一般。他全身只剩下痛，心中只剩下恨……漫徹骨髓的恨！

第365章悵然若失天煞風雲臉陰沉，嘯月眉頭緊皺，南宮姐妹驚呼不已，血域無情全身顫抖，而更多人的反應則是不忍和恐懼，卻又沒人敢出頭説什麼，因為他們害怕萬一觸怒修羅，自己會是下一個泣血無銘。可以對人進行如此慘無人道的侮辱而不懼系統懲罰，又有誰敢去觸動他的逆鱗。

唯有風瑤，平時內心柔如水的她，面對此情此景卻是詭異的安靜。那離的美目中沒有絲毫的憐憫和責怪，彷彿一切都是應該……甚至，還不夠。

泣血狂刀深一口氣，低沉着聲音説道：“如果我們少爺有得罪你的地方，我代他向你致歉，請你先放了我家少爺……恃強凌弱不是大丈夫所謂。”

“恃強凌弱！？”泣血狂刀完全沒有想過這句話會徹底起他的怒火。風逍收回修羅刺，一腳踢在泣血無銘頭上，竟將他的身體踢飛出去，砸在競技台周圍的屏障上，血槽清零，屍體貼着透明的屏障緩緩落下，很快便被一陣白光帶走。

“什麼泣血輪迴，狗！滾吧！”不屑到極點的聲音如劇毒的利箭穿過心臟，泣血輪迴衝出觀眾席的百多號人臉都難看到了極點。泣血狂刀有些不敢去直視那帶着陰冷氣息的目光，狠狠的一咬牙，大吼道：“我們走！”白光頻頻閃動，圍集在台前的人羣很快消失的一乾二淨。顏面掃地，幫主受辱，他們已經沒臉再在這個競技場待下去。

“哼！”整個競技場詭異的安靜，唯有修羅消失前那淡淡的冷哼彷彿有着巨大魔力般久久蕩在耳邊。

1分鐘後，輪迴的論壇上出現一個點擊率暴高的帖子：《泣血無銘——輪迴第一個被活活踢死的玩家。》一臉平靜的看完比賽的龍威站起身來，劍眉挑動了幾下，“去查一下修羅與北冥家族有何仇怨。”

“很難。”汪伯如實回答。連修羅的真實身份都無法得知，的確難以查起。或許唯一可以入手的途徑便是查清北冥家這些年來所有可能的仇家。

“盡力吧。”龍威有些無奈的揮揮手。輪迴的世界，他無法掌控。………………“啊！！！！”物品被狠狠砸爛的聲音和野獸般發的嘶吼讓北冥家的家僕聽的心驚膽戰，大氣都不敢一口，一個面沉靜的男子毫無表情的站在一箇中年人身側，看着如瘋子般拼命摔着各種東西的少爺，內心卻遠沒表面上那麼平靜。

“夠了！”面威嚴的中年人終於開口，聲音不大，但渾厚的嗓音裏透着一股淡淡的威壓和不可抗拒。他叫北冥堂，上一代的北冥家主，因不喜家務纏身，早早的將一切託給了兒子。

淡淡的一句話讓北冥衝雲全身一抖，緩緩的癱坐到了地上，劇烈的息着，閃着恨光的雙眼散着毒蛇般的光芒。

北冥堂慢慢的站起身來，走到他面前，面無表情的看着披頭散髮，氣質全無的兒子，滿是芒的雙眼閃過失望和痛惜，右手高高的舉起。

啪！

北冥狂刀嚇了一跳，卻終於沒有忍住上前説什麼。從小陪北冥衝雲一起長大，他第一次看到他挨父親的耳光。

這一耳光也將北冥衝雲徹底打蒙，他被甩過去的頭過了好一會才艱難轉回，目光呆呆的看着一臉陰雲密佈的父親。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一個遊戲裏的修羅就能把你打擊成這個樣子，你有什麼資格繼承我北冥家的家主！！修羅説的沒錯，你就是個廢物！！我北冥堂沒你這樣的兒子！！”北冥堂的口因極怒劇烈起伏着，緊握的雙手啪啪作響。

父親的聲音如炸雷般響在他的耳邊，他的眼神終於有了焦距，看着父親被怒火燒的通紅的雙目和極度失望的眼神，他猛地狂吼起來：“我不是廢物！我不是廢物！”

“不是廢物！？那你就給我站起來，然後憑自己的能力去把羞辱你的那個人打敗！而不是像條被人打殘的狗一樣在這裏發！！！”

…

…

被人打殘的狗……父親的一句話，讓北冥衝雲的內心彷彿瞬間被萬千鋼針刺入。

撐着地面，他艱難的站起身來，數片鋒利的玻璃碎片扎入手掌，劃出潺潺血的深深傷口，可他彷彿毫無所覺。眼神與聲音，更是平靜的讓人不安：“爸……你放心，我北冥衝雲，絕對會把今天的恥辱千倍萬倍的討回來。”他此刻的眼神讓北冥堂彷彿看到了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狼。他滿意的拍拍他的肩膀，回身説道：“狂刀，馬上帶衝兒去包紮一下。”北冥狂刀連忙答應一聲，衝過來扶着他的手臂。從北冥衝雲站起的那一刻起，他隱約覺得他變了……從輕浮張揚，到蓄勢隱忍、心狠手辣的蜕變。……肆意的發過後，風逍的心情一下子舒了很多，那沉寂在心中的怨恨，也稍稍的散去了一點。陪了水柔柔好一會兒後，他走出大廳，依在門口一大的廳柱上看着池邊的陳冰兒。那本翻騰着柔和熱氣的池水因她的靠近而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冰。

“在想你的冰兒妹妹？”風瑤走到他身側，輕靠着他的身體。整整一個下午，他們之間都心有靈犀般沒去提武鬥大會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