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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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也看過周倩跑步，知道她跑起來時那部會是怎樣的誇張，但那都是側面遠遠地看的。沒曾想從正面看的時候給予人的視覺震撼更是強烈。這巨還由遠及近的向我衝來，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到我腦子裏都滿了這對被運動服緊緊包裹着的誘人房。

我看呆了，完全沒注意到周倩已經離我很近了這一事情。而周倩因為衝的太急了，慣作用完全沒辦法停下來。於是“砰”的一聲，我兩撞到了一起。

“啊！”

“周倩！”體委再一次跑了過來，“你還好吧？”

“嗯，我還行……”

“前幾天都已經不怎麼摔跤了，怎麼今天一上來就摔了兩次。”

“還是不太穩吧，嗯……”

“唉，果然沒經常在一起練習還是配合不好嗎。”

“陳易這傢伙也是的，不知道發什麼呆，我伸過來的接他都不接。”

“確實，剛才他好像被美杜莎給石化了一樣——對了，陳易，你還好嗎？”我抬起了自己虛弱的手，像是剛從廢墟中伸出來的一樣，顫抖着指了指周倩。

“額？啊！”周倩此時才發現她還趴在我身上，部正緊緊壓着我的臉，讓我既沒辦法説話，也幾乎無法呼。她趕緊起身。

我長出了一口氣，咳嗽了兩聲：“我差點以為今天就代在這裏了……”

“你還好嗎？可以繼續練習嗎？”體委這個運動狂人，還是活力滿滿。

“當然可以了，不過我在第三也跑不踏實，”我腦中回想起來剛才看到的那兩隻“小白兔”，“我還是跑第二吧。”

“你跑第二我就不安心了。”周倩任的努起了小嘴。

“可惡，你不要幫我當陳易看，也不要把我當變態看啊，都説了我現在就是思思的替身，你之前怎麼跑現在也怎麼跑就好了。”周倩説：“你跟思思沒一分像的地方，我怎麼把你當成思思？”體委饒有興致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倩：“哦哦，原來你們在玩過家家啊。”完全誤解了。

體委把我拉到一旁，像是我的什麼好哥們一樣跟我勾肩搭背，附在我耳邊説道：“你既然要假扮思思那就要扮出思思的行為出來嘛，像這樣和周倩拌嘴可不是思思的風格哦。”

“我之前也試着叫她倩倩，然後被她錘了。”

“啊呀，誰叫你用這種專屬愛稱的。我的意思是，思思總是會用暖心的話鼓勵周倩，你也試着去鼓勵鼓勵她嘛。”鼓勵周倩？這讓我犯難了。仔細想想我們倆從認識到現在似乎真的沒説過幾次對方的好話，大多數時候不是在拌嘴就是在拌嘴的路上。自己唯一一次當面誇她還是在媚藥的作用下……周倩這人雖然固執任，心理陰暗，但她也有自己好的一面，例如她的認真，她對美好的追求。但是讓我去鼓勵她，誇她？我真的，開的了口嗎……

“總之，去試試啦。”體委把我推到周倩面前。

“幹嘛？”周倩沒好氣的對我説。

“額……”我回頭看了看體委，體委用正骨的手法把我的頭又給擰回周倩那邊，“那、那個……訓練，我們，都、都要……一起加油啊。”磕磕絆絆的，甚至連一句通順的話都説不出來。但沒想到周倩居然接受了這樣一句糟糕的鼓勵語，她看看我，臉頰微微泛紅，嘆了口氣：“走吧，一起去訓練吧，還是老樣子。”這、這樣就行了？我有些驚訝，回頭看體委，卻發現她早就跑回自己起跑的位置準備就緒，同時向我比了個耶。

之後的練習都很順利，周倩放下任以後明顯專注很多，一絲不苟的起跑，接，，有模有樣，英姿颯。就這樣練了幾次以後，天空下起了小雨。

“體委，這下雨了，跑步真的沒問題嗎？”體委擺擺手：“沒事啦，雨而已，怎麼能抵擋我們奔跑的步伐呢！”説完，雨就大了起來。

“體委……沒想到你還是烏鴉嘴啊。”

“該、該死，總之大家先去找地方躲雨吧！”大家立刻風雲散，各自找地方躲雨了。

這雨説大不大，説小不小，卻總是淅淅瀝瀝下個不停，像是人那永遠剪不斷理還亂的愁思。我和周倩坐在場旁遮陽棚的板凳上，沉默地看着薄霧般的雨景。雨點順着棚檐滴落在周倩腳邊的小水坑中，起陣陣漣漪。

我偷偷看向周倩的臉龐，剛剛大家都在找地方躲雨的時候她又固執的在跑道上練了一會兒，直到我叫她才過來。現在她渾身都濕透了，原本就不怎麼合身的運動上衣現在貼的更緊了，更加襯出她部的輪廓；白皙的臉上還沾着雨水，順着可愛的面頰滑落下來，留下一道細細的水痕；髮梢上也凝聚着水滴，時不時地滴落在她的肩膀上，再順着肩膀的曲線緩緩滑動。這一切她似乎都不在意，只是出神地望着灰濛濛的天空。

我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向她，因為我怕再看着周倩，我會忍不住跟她表白。

表白？和周倩？我以前想都不會去想這種東西的，但就在剛剛，看向她的時候，我腦中竟莫名閃出了個這個念頭。

從一開始的陌生人，到後來視如死敵，再到之後在思思調解下成為既是朋友又是情敵的關係，到現在我居然冒出了跟她表白的念頭。仔細想想我和周倩的故事還奇妙的。但也僅此而已了吧，人生又不是文，説開後宮就開後宮。就算我確實對周倩有好，她又會接受我嗎？恐怕她腦子裏想的只有思思吧，我也只是她為了讓思思開心的添頭罷了。更何況三人互相喜歡，互相為戀人？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事嘛，小説都不這麼寫吧。説不定我剛剛冒出對她表白的念頭，也只是荷爾蒙的一次意氣用事而已，不必太當真。

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周倩突然開口了：“思思……”聽到這句話我的第一反應是“思思來了？”立刻轉頭想去尋找她的身影，但很快我就意識到周倩所叫的，不是真的柳思思，而是我所扮演的那個“思思”。

剛才她還對我假扮思思表示不認可，現在又把我當做思思，她想幹嘛呢？我不知道，也只能順着她的話接了下去：“怎麼了？”

“你喜歡我嗎？”呃！一上來就這麼直球的嗎？幸好我是在扮演思思，所以我知道她是在對思思説的。如果是對思思，那麼她這麼説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

但不知為何，一想到她訴説的對象不是我，我心中有股莫名的失落。

如果是思思的話，那回答當然是：“當然喜歡啦！”

“有多喜歡呢？”

“超喜歡的！”周倩的手掌摩擦着板凳的邊緣，顯得有些心神不安：“那，如果我曾經對你做過很壞很壞的事情，你也會喜歡我嗎？”很壞很壞的事情？是指當初把我拉到廁所……不對不對，我又忘了她是在對思思説話。既然説話對象是思思的話，那指的就是當初她用媚藥把思思暈的事情吧。

“當然還是喜歡啦。”

“為什麼呢？”

“因為……你一直都對我很好啊，我不認為你曾經對我做過什麼壞事。哪怕你真的做了什麼壞事，我也一定會原諒你的。因為我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你做了壞事，也一定是為了你心中的美好才那麼做的吧？我們沒辦法去改變過去，也無法去要求未來，我們所能做的，只能是——握緊當下。只要我們現在是真心相愛、快快樂樂的，為何要去顧慮曾經，擔憂未來呢？”這是我在回憶思思曾經説過的話後説出來的，並且也夾雜了一些我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這樣説好不好，但這確實是我心裏的話。

周倩似乎有些觸動，她語氣中帶有哭腔：“但，我究竟有什麼值得被喜歡的地方呢？長得又不好看，格又差，除了考試以外什麼都做不好——連跑步都跑不好；也本沒有任何際能力，到最後跟家人的都處不好；做事又偏執，到最後總是會傷害自己身邊最愛的人，犯了錯也只能等着別人去給我彌補；腦子裏整天充滿了陰暗的想法，覺自己的人生就像是在暗無天的下水道里不斷徘徊，沒有一點希望。這樣的我，究竟有哪裏值得被人喜愛呢？”好傢伙，我該説你對自己是非常瞭解還是一點都不瞭解呢？

我仍是學着思思的口吻説道：“沒、沒有啦，你沒你自己想象的那麼差，有些地方你做的可能確實是不太好，但你也有很多閃光點的啊。”

“有什麼呢？”接下來只要誇就可以了吧，我一邊這樣想一邊開口説道：“首先你長得就超~~~~可愛，嘟嘟的臉蛋誰見了會不喜歡呢？”

“可沒有人這麼跟我説過……”

“沒看到你每次跑步的時候都有一堆男生在旁邊看嗎？他們都是被你的可愛給引過去的哦。”

“哪、哪有……他們只是想看我笑話罷了。畢竟我對所有人都擺着一張臭臉，現在可以看我出糗，肯定都會來摻和一腳的。”

“沒有啦，他們真的是被你引過去的。不説你可愛的臉蛋了吧，你的身材就是很多女生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呢！皮膚又軟又白皙，每次跑步都是場上一道亮麗的風景線，自然也就引人過來看了。你的嘴又嘟嘟的，讓人看了有一種親上去的衝動；也很大，可惡，對於青期的男生來説，你知道大是一種多大的誘惑嗎？要我説……呃！”周倩：“……”我突然意識到説得過頭了，思思本不會説像後半段這樣的話，倒像是那個猥瑣男陳易會説的話。周倩肯定會不高興的吧。而且我總是逮着她的外表説事，就好像她是一個膚淺的，空有皮囊而無內在的人，夸人肯定是不能這麼誇的。

於是我趕緊轉換話題：“當然啦，那都是別人眼中外在的你。我所喜歡的你，是一些更內在的，別人看不出來的東西。”

“……更內在的？”

“嗯，例如，我很喜歡你在場上努力奔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