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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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志平心中焦急,不過他畢竟是三代弟子中最傑出的人物,很快便想到了應對辦法,那就是拖字訣:“榮寵忽降,倉卒不意。請各位大人到後殿侍茶,小道和諸位師兄商議商議。”裘千仞頓時冷笑起來:“也不知道這有什麼好商量的。”宋青書微微一笑:“既然他們要商量,那就讓他們好好商量商量,衡量清楚其中利害關係,不過提醒各位道長一聲,商量的時間可別太久,我們在山下還有三千兵,若是時間長了,他們腹中飢餓,説不定會上山來找貴教討一些米麪蔬菜之類的。”他語氣平平淡淡,但威脅之意溢於言表,殿中道士紛紛變。
“自然不會讓各位久等。”尹志平勉強笑了笑,馬上派教中職司接待賓客的四名道人請他們一行人到後殿用茶。
宋青書心中暗,原來以勢壓人的覺這麼,難怪前世那些穿越小説不少主角最希望穿越成一個紈絝子弟,到外面欺男霸女呢。
眾人來到後殿,剛落座下來,黛綺絲便輕咳一聲,似笑非笑地望着蒲察秋草:“秋草小姐既然答應要給我當丫鬟,還不快來奉茶?”
“你!”蒲察秋草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最後還是咬着嘴從道人手裏接過茶水端到了黛綺絲面前,“喏,你要的茶。”黛綺絲搖了搖頭:“這是丫鬟該有的態度麼?連一個請都不會説?”蒲察秋草脯急劇起伏起來,就連宋青書都以為她會翻臉的時候,她卻平復了情緒,淡淡地説道:“請夫人喝茶!”
“這還差不多,”黛綺絲滿意地笑了笑,不過並沒有伸手接那杯茶,反而朝宋青書呶了呶嘴,“先替公子上茶吧。”蒲察秋草差點沒氣得把手裏的茶往她臉上潑過去,不過很快想到若不是宋青書幫忙,她還要當一輩子的丫鬟,這樣一來,給他敬一杯茶倒也應該。
心裏這樣想着,蒲察秋草頓時平衡了很多,將茶端到了宋青書面前:“公子請用茶。”黛綺絲戲謔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丫鬟給主人奉茶不該跪着麼?”蒲察秋草再也忍不住了,怒道:“黛綺絲,你別太過分了!”這一路上這麼久,她自然也知道了對方的名字,不過她不是江湖中人,並不知道黛綺絲就是當年的紫衫龍王,而且就算是江湖中人,除了明教少數人之外,其他人也很難將黛綺絲和紫衫龍王聯繫上。
黛綺絲也不動怒,笑眯眯地説道:“其實你只要當着全軍將士的面説一聲你是個言而無信之徒,就不用當這個丫鬟了啊。”蒲察秋草脯又是一陣起伏,看得宋青書臉古怪起來:“以前還以為這丫頭沒沒股,現在看起來部還是有料的嘛。”第963章禍起蕭牆蒲察秋草從來沒有這麼討厭過一個人,特別還是一個女人,心中冷笑連連:不過是駙馬的一個寵姬而已,終究是個見不得光的女人。
唐括辯如今滔天權柄的源泉也不過是靠着他那個公主老婆,等回京過後將這一路上發生的事情透給皇室知道,讓皇帝和公主知道他們心中的好駙馬在外面養了女人,我就不信唐括辯還保得住你。
這樣一想,蒲察秋草心裏頓時好受多了,這才來到了宋青書面前跪了下去,淡淡地説道:“公子請喝茶。”宋青書頭疼不已,黛綺絲這般折辱蒲察秋草,對方又豈會善罷甘休?
不過黛綺絲本就是這種驕傲任的脾氣,他要徹底收服對方,倒是不好在她玩到興頭時呵斥她,兩相比較起來,還是黛綺絲更重要一點,畢竟蒲察秋草只是蒲察家族的大小姐,倒也不能完全代表蒲察家族的利益。
因此宋青書雖然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蒲察秋草遞過來的茶,當然為了緩和氣氛,他還是故作姿態地將對方扶了起來:“秋草小姐快快請起!”蒲察秋草默默地站了起來,咬着嘴也不答話,就那樣沉着臉站在了旁邊,黛綺絲出了這段時間來的一口惡氣,也心滿意足地站在一旁,不再咄咄人。
此時尹志平邀了十六名大弟子到別院坐下,正在商量對策:“此事體大,小弟不敢擅自作主,要聆聽各位師兄的高見。”李志常搖頭道:“金國侵我國土,殘害百姓,咱們怎能受他敕封?”儘管中原已被金國統治多年,但李志常仍以宋人自居。
張志光道:“終南山是蒙古該管,咱們的道觀也均在蒙古境內,若是拒受敕封,眼見全真教便是一場大禍。”全真七子以丘處機武功最高,再加上他脾氣火爆,徒弟又多,因此他這一脈在全真教最為強勢。不過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第三代弟子也並非鐵板一塊,很多其他弟子與丘處機這一脈並不親近,平裏都圍繞在宋青書周圍,兩股勢力倒也算得上勢均力敵,分庭抗禮。
如今趙志敬在外被殺,那羣人中張志光不管是武功還是威望都是僅次於趙志敬的,因此理所當然被推為小團體新的領導人,他們素來與尹志平不睦,這麼好的機會自然會出來唱反調。
當然這倒也不一定説明張志光心中真願意接受冊封,只不過尹志平他們明顯反對冊封,而張志光是反尹志平一脈的代言人,若他附和對方,豈不是失去了安身立命的資本?而且更重要的是,只要最後全真教真按照他的觀點接受了冊封,他的威望反倒會馬上壓過尹志平。
什麼觀點之爭,路線之爭,通通都是虛的,説到底只是權力之爭。
李志常道:“張師兄這話不對。”張志光提高聲音,道:“甚麼不對,要請李師兄指點。”李志常道:“指點是不敢。但請問張師兄,咱們的創教祖師重陽真人是甚麼人?你我的師父全真七子又是甚麼人?”張志光愕然道:“祖師爺和師父輩宏道護法,乃是三清教中的高人。”李志常道:“他們都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愛國憂民,每個人出生入死,都曾和金兵血戰過來的。”張志光自然不敢否認:“是啊,重陽真人和全真七子名震江湖,武林中誰不欽仰?”李志常道:“想我教上代的真人,個個不畏強禦,立志要救民於水火之中,全真教便算真的大禍臨頭,咱們又怕甚麼了?要知頭可斷,志不可辱?”這幾句話大義凜然,尹志平和十多名大弟子都是聳然動容。
張志光冷笑道:“便只李師兄就不怕死,旁人都是貪生畏死之徒了?祖師爺創業艱難,本教能有今的規模,祖師爺和七位師長花了多少心血?這時付下來,咱們處置不當,將轟轟烈烈的全真教毀於一旦,咱們有何面目見祖師爺於地下?五位師長開關出來之時,又怎生代?”這番話言之成理,登時有幾名道人隨聲附和。
張志光又道:“俗話説得好,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金人是我教的死仇不假,可如今形勢早已不同當年,如今蒙古如中天,侵佔大宋四川、襄陽等地,而金國近年來與宋國停戰,同時客觀上替大宋擋住了蒙古大半兵鋒,我們接受金國敕封,一定程度上也是在幫助大宋!”這一番話説得更是合情合理,這下連素來中立的幾位道人也有些動搖了。
丘處機的另一名弟子王志坦見勢不妙,急忙説道:“金國雖然表面上與大宋停戰,可是覬覦大宋江山的狼子野心一直不死。更何況將來蒙古軍得緊迫,萬一金國支持不住,改而南下奪取大宋土地以彌補損失,大宋江山豈不是危在旦夕!你我都是大宋之民,豈能受敵國的敕封?”轉頭向尹志平道:“掌教師兄,你若受了敕封,便是大大的漢,便是本教的千古罪人。我王志坦縱然頸血濺於地下,也不能與你干休。”説到此處,己然聲俱厲。
張志光倏地站起,伸掌在桌上一拍,喝道:“王師弟,你是想動武不成?對掌教真人竟敢如此無禮?”王志坦厲聲道:“咱們只是説理。若要動武,又豈怕你來?”這情形倒也有趣,反尹志平一派的人為尹志平出頭,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肯定會混淆雙方的立場。
眼見雙方各執一詞,互不為下,氣勢洶洶的便要大揮老拳,拔劍相鬥。一名鬚髮花白的道人連連搖手,説道:“各位師弟,有話好好説,不用恁地氣急。”王志坦道:“依師兄説該當如何?”那道人説:“依我説啊,唔,唔……出家人慈悲為懷,能多救得一個百姓,那便是助長一分上天的好生之德……唔,唔……咱們若是受了金國皇帝的敕封,便能盡力勸阻金國君臣兵將濫施殺戮,也算不違祖師的教誨,還能借金國之力對付蒙古,替大宋贏得休養生息的機會。”另有幾名道人附和道:“是啊!是啊!”他們素來都是中立之輩,奉行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實在不願意看到重陽宮遭受戰火,更何況張志光剛才説得合情合理,他們下意識便有些偏向於接受敕封。
第964章安內攘外見接受敕封的意見佔了上風,尹志平一脈眾人心中大急,李志常急忙起身説道:“師兄此言謬矣!”張志光瞪了他一眼:“師兄德高望眾,何謬之有?”他這話倒是明顯的違心之言,那鬚髮花白的道人只是年紀最大,大家表面上給他一個面子而已,實際上人人都知道他迂腐不堪,誰也沒有將他放在眼裏。
李志常自然知道張志光是在借刀殺人,不過事到如今,也只能據理力爭,得罪師兄了:“師兄説出家人慈悲為懷,能多救得一個百姓,那便是助長一分上天的好生之德,這我是贊同的,不過師兄提到咱們若是受了金國皇帝的敕封,便能盡力勸阻金國君臣兵將濫施殺戮,這句話我卻萬萬不敢苟同。”
“哦?師弟……師弟有何……有何見教?”那白髮道士喏喏説道,他倒也是個好脾氣,並沒有動怒的意思。
李志常道:“大家可知如今的金國皇帝完顏亶脾氣喜怒無常,動不動就賜死王公大臣,這兩年來被無故處決的高官已有數十人之多,這樣一個皇帝連女真貴族的命都不在乎,又豈會因我們幾句勸阻,就在乎尋常百姓的命?”場中都是修道之人,大多數人並不瞭解朝堂情況,聽他這樣説,頓時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