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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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華國賢德帝四十八年,賢德帝病逝。前太子殿下遺孤即位,號永樂。永樂元年,皇帝親姊朧月郡主正式被冊封為朧月公主。後宮一干宮妃,或陪葬或送走,被處理了個乾淨,開始騰出地方為新皇納妃之用。
儘管新皇年歲尚淺,但選秀之事,在新皇正式登基之後,就已經被提上了程。也因着新皇年歲尚淺,不足以親政,賢德皇帝遺詔,封鎮王楊術為攝政王,輔佐幼主,守住這經過了重創之後風雨飄搖的大華國。
暗中,甚至有一段時間,有不少人都懷疑手握大權卻只是異姓的鎮王會不會乾脆取而代之?不過在後來鎮王兢兢業業,不論是在禮數上還是大局上始終不肯越雷池半步這一作為上,如此謠言終是不攻自破,直至新皇成年親政之時,已完全聽不見了。
百年楊家,因為一個尊尚敬國公,一個攝政王,而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輝煌時刻。而在定王一事之後,大華所有的官員都經過一次洗牌,渡過了人人自危的局勢之後,本有些風雨飄搖意味的大華國,居然就以及其詭異的姿態安定了下來。
周邊列國並未乘着大華危機之時出兵騷擾,不僅僅是有一位戰無不勝,在大華享有多年每名的鎮王坐鎮,還多出一位可以請得動天兵的敬國公來。
更有時不時地在各個國君夢中出現的那一行為暴的紅衣小童出言的威脅。傳説那小童,乃是五行之靈之一……
自然,這是後話。
京城之中,倒是另有一件詭異的事情為百姓們所津津樂道。卻有忌憚於皇家的勢力,而不敢大肆渲染開來。
京城榮王府,被一把詭異的大火燒了。府中上百口人,倖存者不是很多。所幸除了榮王重傷之外,其子倒是沒有多大的損傷,也就是為榮王這一脈保住了骨血。
那火説是詭異,是因着那火,居然用水無法熄滅。於是便更有謠言説,那是天火。是榮王坐下了天神共憤的惡事,才招來的這一禍端。
自然,知道真相的人,少之又少。而自此以後,榮王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卻是實實在在的事情。
陰雨綿綿的天氣,在這秋意愈加濃厚的時期裏,也就顯得有些寒冷了。一處破廟之中的草地上,一老一少兩個男人相對而坐。少的長相俊美,老的那一個看起來行動不便,應該是有重傷在身。
在他們不遠處,立着六個做侍衞打扮的人。看似保護,但是更像是在監視。
這一行人,人手一隻簡陋的包袱,像是在趕路。
“父王,孩兒不懂。楊存,他到底憑什麼?”年輕的那個男子在仰頭飲下一口冰涼的水之後,扔掉了手中的水壺,憤然道。許是不曾過過這樣的苦子,眉宇之間帶着極度的抱怨。
“休得要胡説。”老的那一個卻是慌慌張張地傾身捂住了他的嘴,聲嚴厲地呵斥。
終是對自己父親有着骨子裏的懼怕,年輕的那一個撇撇嘴,沒有在吭聲。
“孩子,你記住了。你這條命,都是奢求的來的。做個普通人也沒什麼不好。只要能活着,不就成了?以後那稱呼,也改了吧!”絮絮叨叨地代着,老者遙看着外面不曾停歇的秋雨,面一陣恍惚的惆悵。
深深地嘆息一聲,低聲呢喃道:“悔不該當初,為父的算計了他啊!”説完之後,聲音更低,似乎有些咬牙切齒道:“説知道那個人,居然這般的小氣?非得要斤斤計較。”聲音太過低沉,年輕的那個顯然是沒有聽到。疑惑道:“您説什麼?”
“沒什麼。”老者神一整,下了手中的最後一口餅,道:“快點,差不多要趕路了。”
“可是,還下着雨呢!”年輕人哀嚎一聲,還是依言站了起來。同時也彎下,攙扶着一瘸一拐行走不便不説,還劇烈地息着,似乎隨時都會送命的老者。
任誰看了,都不會將這兩人同曾經威風凜凜,享盡榮華富貴的榮王以及榮王世子扯上關係吧?除非是那些深知底裏的人。
京城,鎮王府。
因為是世襲,所以現在縱然是成了攝政王,楊術這裏的匾額還是不曾換掉。此時在府中的東廳之中,一臉沉靜的楊術正看着坐於上位,雖然年齡小過自己,當時卻高出一個輩分的男子,道:“叔父這就要走了麼?怎麼也不在京城多住兩?術兒這裏別的沒有,上好的客房,可是給您備着呢!”此次的變故,在楊術初知時候震驚不已。自小就被灌輸着忠君愛國道理的他在得知先皇居然是被楊存給……
弒君這個事實,在他的意識之中簡直就能大過天去,無法接受。當時差一點兒就去找楊存理論了,連一直遵守的尊卑都顧不得。
幸好,被地奴地攔下。
事情的真相,楊術不知道,不代表與別的五行之靈們心靈相通的地奴就不知道。儘管是一直看不上楊存的為人,但是涉及到自家主人安全的問題上,地奴還是難得地和楊存站在了一起。
所以也就將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楊術。
震驚,憤怒,難以置信。被各種複雜的情緒包圍着,連一向以冷靜自持的楊術也陷入了煩躁之中。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若老皇帝想着要整個楊家滅族,這一點,他可是着實接受不了。
他死可以,但不能讓楊家也跟着滅亡。而還令他被一種説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包圍着的,是一向以將楊家發揚光大作為己任的他,卻在這一場事關楊家生死存亡時刻什麼都沒有做,而這個目標,也讓看起來似乎很不靠譜的叔父給達成了。
説實話,那種覺,並不好受。
好在在房中沉思了兩之後,他終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這件事關弒君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看着楊術臉上明顯地不捨,楊存放下手中一直把玩着的茶杯,道:“不過是回去一趟,又不是不回來了。這眼見着就要入冬,京城氣候嚴寒,我怕受不了。”哪裏是他受不了啊?有炎龍在身上,又有八丹的半仙實力,現在的楊存還會畏懼寒冷?只不過是心疼着自杭州千里迢迢而來,又沒有任何修真功底的安巧怕冷罷了。自己這位叔父那顆疼惜女人的心,楊術又怎會不明白?只是不説破罷了。
又想起一事來,稟道:“新皇登記也已經有一些時了,現在朝中局勢也基本步入正軌。今兒有禮部尚書上奏説,朧月公主已經到了適婚的年歲,而正好又有好幾國的使者代表他們國君前來請求聯姻。術兒尋思着,這或許也是一個增加兩國往的好機會。只是具體想要選中哪國,卻還是沒個正經主意,特來與叔父相商,看叔父能不能給提點一下。”楊存覺着自己遭受到了侮辱。打主意敢打到自己女人的頭上,這些人,還真是閒的慌了啊!
只是這股子莫名的火氣不是衝着楊術,而是那些還不知道是什麼名字的小國家。等哪得空了,好好研習五行之術,控制雨水,渴死他們!
楊術説完之後等了許久,也不見楊存開口。抬頭時看到的就是楊存黑掉了半邊的臉。
叔父在生氣?可是,他在氣什麼?楊術完全摸不着頭腦。
拉開了架勢,楊存開始意味深長地做起楊術的思想工作來,道:“術兒啊,難不成你也覺着,這兩國永修共好,只要送一個女人過去就好了?既然如此,那又何來的戰事?既然女人的用處這麼大,那我堂堂男兒的尊嚴,又該往何處去?”楊術也沉了一下,道:“術兒從未這樣想過,只是歷來都是這樣,才會……”
“才會怎樣?”楊存憤然,道:“那我再來問你,都説紅顏禍水,誤國誤民。這難道真就是女人的錯?倘若男人是個定力極好的,又豈會有被誤的機會?不過就是藉口罷了。敢做不敢當,真是妄為男兒身。”
“不論是盛世還是亂世,其源,都喜歡與推到女人身上。那男人呢?難不成真就成了擺設,成了女人的陪襯?真正的男人,又豈會將一點薄弱的希望寄予女人身上?是好男兒的,想要什麼,想追求什麼,就自己果斷那拿,去爭。既然本來便是男人的附屬品,那女人就更加應該站在男人身後被男人保護,而不是在關鍵時候被推出去……”楊存被居然有人想要送朧月去和親的消息打擊的有些懵。説到最後,幾乎都是口沫四濺了。
而那串夾雜着濃郁現代氣息的説辭,也不知楊術聽懂了沒有?看他專注的樣子,應該是沒有懷疑到自己的別有用心吧?
果然楊術為人,真就是一個相當討好的晚輩。非但沒有拆了楊存的台,反而極為配合。
“叔父説的極是,是術兒愚鈍了。”楊術被楊存看似一番義正言辭的説辭説的一怔一怔的,到最後已經是滿臉愧。
見楊存狐疑地盯着自己看,又忙道:“術兒已經明白了叔父的意思,駁回奏摺,將朧月公主的婚事暫時擱淺不議。”
“不議?為什麼不議?既然年歲到了,自然就是應該嫁人的。”楊存卻又在“説服”了楊術之後,改口了。
“呃……這不是叔父的意思麼?”這回的楊術,是真的不懂了。
“術兒啊,其實從始至終,我只説了和親這個做法的不靠譜,可從來也沒有説過,朧月公主不能嫁人。”驟然靠近,與楊術頭對着頭。滿眼的猥瑣,看的楊術下意識地就想要跑。
“那叔父的意思究竟是?”還是果斷説出來吧,若真是猜,恐天黑了都不一定會有個結果的。
“朧月公主這人嘛,自然是要嫁的。還要請術兒親自去提親的。”
“提親?為誰提親?”楊術本不是愚鈍的人,若是在正常情況下,早就猜出了一二來。可是今被楊存一驚一乍的,還真是有些遲鈍了。聽到楊存説讓自己去提親,也就下意識地問了出來。
“嘿嘿”一笑,楊存臉上痞子氣盡顯。望着楊術的那張俊臉,一瞬不瞬地看着。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