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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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存一聽就知道了她的情緒。心裏連忙琢磨了一下，左右看了一圈，有些裝糊塗的問道：“對每個女孩子來説，房花燭都是最重要的一夜。只是楊某還是有點好奇，以紫仙姑娘的才藝，為何這屋內卻看不到書畫或者琴台？實在奇怪。”

“公爺……”紫仙姑娘愣了好一陣子，突然聲音帶着幾分哽咽，又忍不住幽幽的嘆息了一聲。

“姑娘怎麼了？”楊存這時候也覺喉嚨發乾，徑自坐到了椅上。拿起桌上的酒壺很自然的倒了一杯，狠狠的一飲而盡。

“公爺……”紫仙沉了好一陣，而後幽幽嘆息了一聲，有幾絲哀怨的説：“紫仙乃是一名卑賤女子，但今有一言不知該不該講，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公爺諒解。”

“姑娘請説。”楊存聽她話裏很是嚴肅，心裏更是一陣陣的疑惑。

這年頭可是貧不與富鬥，富不與官爭。這紫仙姑娘今晚乾的事也夠獨特了，竟然明目張膽得罪那麼多高官，只是不知道她有什麼隱情。其實他並不想惹禍上身，但出自好奇心，楊存還是想知道箇中原因。

“國公爺和鎮王爺為何要來津門……”紫仙姑娘似乎情緒波動很大，説出這段話的時候沉思了大半天，但話一出口，卻沒了要做新娘子的嬌滴，反而帶着一絲冷冰冰的質問，有着説不出的憤慨，讓人覺極不舒服。

“受人之託，拜訪故友。”楊存也不知道她問的到底是什麼意思，索老實回答。

“公爺，您可以揭開我的蓋頭嗎？”紫仙姑娘似乎有千言萬語，但又不知該怎麼述説。猶豫了半天，卻説了一個極其特別的要求。

“楊存不想冒犯姑娘。”楊存頓時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

在古代，一旦揭開蓋頭，就意味着是一輩子的夫婿，紫仙姑娘的聲音、倩影，無一不詮釋着女人風華絕代的魅力。但這時候，楊存擔心的並不是她的容貌好壞，而是她話裏頭讓人琢磨不透的堅決和詭異的言語，覺上實在太奇怪了。

“公爺是嫌棄紫仙是青樓女子嗎？”紫仙姑娘依舊靜坐在婚牀之上，自嘲的話裏卻沒有半絲的情緒，似乎一開始就沒有過任何期待一樣，讓人覺極為詭異。

“楊存不敢。”楊存愣了一下，實在有點受不了這種莫名其妙的壓力。腦子猛然“砰”了一下，再也剋制不住原來略顯氓的本，大剌剌的抓起酒壺猛灌了一口，沒好氣的説：“你有什麼想法就直説，我懶得這樣跟你玩。我姓楊的雖然是官家子弟，但也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明白的傻子，別拐這麼多的圈子。”

“公爺，你能為紫仙揭開蓋頭嗎？”紫仙姑娘又沉半響，似乎是沒預料到楊存突然會有這樣烈的反應。但直到她冷靜下來時，説的話依舊是讓人摸不着頭緒。

“紫仙姑娘，別怪在下説話俗。”楊存真有點受不了她那軟軟的聲音，而且話裏盡是無所顧忌的冷漠。臉一沉，冷哼道：“楊某不是那種想尋花問柳的風公子，與姑娘的邂逅也是實屬偶然。如果你有話想説，楊某洗耳恭聽，要是沒有的話，恕楊某沒空奉陪。”

“公爺，可否為紫仙……揭開蓋頭……”紫仙姑娘聽着段這話，頓時渾身一顫，纖細的玉指緊緊的抓住裙襬。輕語時已帶幾絲哽咽，而那重複的話裏更有着一種説不出的決絕。

“紫仙姑娘。”楊存聽着那婉如鶯燕的訴求，心裏也忍不住一軟。輕步慢走的來到她的面前，嘆息了一聲説：“我知道，今晚實在是蕭九欺壓你們，姑娘一向潔身自愛，楊某也不想姑娘受辱。只是姑娘真不能告訴我原因嗎？在你看來，楊某難道真是那種不堪之人？”

“請公爺，為紫仙，揭開……蓋頭！”紫仙姑娘的聲音時斷時泣，説話的時候，美麗的嬌軀已經在瑟瑟發抖了。那一聲聲如斷魂般的柔喚之中，淚珠已經落在玉臂之上，説不出的柔弱可憐。

“到底怎麼回事？”楊存此時也因為心裏的困惑而有點煩惱，即使身處這樣暖昧的環境之中。但莫名其妙的面對一個梨花帶雨的新娘，試問誰又真的有心思一夜貪歡。

“公爺，真看不上紫仙嗎？”紫仙姑娘忍不住潸然淚下，雙手緊緊的抓住裙子。美妙的身軀控制不住顫抖，説出話時，更帶着絲絲讓人心碎的哽咽。

“紫仙姑娘，我認為有些事我該説明一下。”楊存嘆息了一聲，強忍着想抱着眼前女孩安一下的衝動，一副嚴肅的口吻説：“我楊存不是聖人，更不是坐懷不亂的君子。姑娘的身姿悦語，無一不是絕世傾城，但我知道一切都是蕭九相。恕在下直言，在這樣的情況下，楊存有為新郎之慾，姑娘又可有房初夜的欣喜？”

“公爺，請揭開紫仙的蓋頭……”紫仙姑娘話語裏的哽咽之聲輕了許多，突然站起身來，扭動着婀娜的身姿，輕若無聲的來到楊存的面前。

“紫仙姑娘，這……”楊存沒想到她突然會這樣，一股香風撲面而來，楊存做出了處男最本能的反應，竟然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你怕什麼？”紫仙姑娘一看楊存的反應那麼大，反而生起幾分的遊戲之心。

“我……我哪有怕？”楊存強作鎮定的説着，心裏卻是一陣慌張。上天保佑，做了兩輩子的處男，論起八片可能世間沒有幾個看得有老子多。可為什麼一看到女人又會怕成這樣，什麼情況？什麼情況？

“公爺，今夜是不想和紫仙在一起嗎？”紫仙姑娘察覺到楊存的難為情，突然就一陣扭捏，頭微微的一低，輕聲的説：“紫仙知道自己出身低微，配不上公爺。但今夜，紫仙依舊是清白之身，難道説即使如此，公爺還是嫌棄紫仙嗎？”楊存深了一口氣，才紆解了自己的緊張，抵禦了眼前佳人的誘惑。稍微的定了定神，這才滿面認真的説：“楊某其實並無所圖，今夜之事，純屬偶然，説實話，我比你還緊張！”楊存説完都覺得有些難堪。面對一個女孩子主動獻身，自己卻無恥的退縮了，實在不是狼該有的作風！想想昨晚在安巧身上佔便宜的行徑，那分膽這會也不知飛到哪去，而看着楊存尷尬的模樣，紫仙姑娘卻是微微一愣，噗嗤一笑：“那照公爺所説，還是紫仙唐突了？”

“這個……紫仙姑娘，我、我有點事，先走了！”楊存覺渾身上下一陣不自在，雖然幻想過無數次女人身體的滋味，但此刻心裏卻有着一些忐忑。俗話説酒後亂，但在楊存這個處男身上，卻產生了完全相反的效果。

“慢着。”紫仙姑娘一看楊存就要轉身，也顧不得矜持，猛然上前一步，緊緊拉住楊存的手。

“姑娘……”楊存覺到了那纖細玉指的柔，渾身頓時像觸電一樣顫抖起來，那小小的力氣，卻讓人本無法拒絕。就在楊存轉身的一瞬間，也被眼前的一切震得目瞪口呆。

火紅的蓋頭就像樹葉一樣輕飄飄的掉落在地。印入眼簾的，是美得如夢如詩般的絕世容顏。長長的青絲盤在鳳冠之下，點點珍珠，半片玉簾，讓她顯得端莊又柔媚。簡單又如水般柔的粉黛，一張充滿了無比韻味的瓜子臉，長長的眉又細又柔，就像夜空中的那一彎明月般皎潔。

鳳目又圓又亮，黑的眼眸就像是大海里黑的珍珠一樣，閃閃而動，似含着千言萬語一般，那楚楚動人的明亮，更是深邃得幾乎要把人的魂魄都進去。

小巧又緻的鼻子，嫣紅動人的櫻桃小口，五官的每一處都是那麼的緻，組合在一起，勾勒出了女最動人的美麗，輕抿下，模樣分外讓人覺的楚楚可憐。

白晳無暇的肌膚，就像是美玉雕成一般，細膩又温潤，那吹彈可破的誘惑，讓人恨不得能好好的品嚐一番。

“公爺，請坐。”紫仙姑娘含羞的一低頭，輕輕的拉着楊存的小臂。本就嬌豔動人的模樣，此刻添上了幾分紅潤，更是像三月裏的桃花一樣，美麗可人。

“哦，啊……”楊存還沒從那驚豔中回過神來，整個人似傻似呆，很是木訥的聽着她的話坐了下來。此刻看着紫仙的廬山真面目，那幾乎傾國傾城的驚豔容顏，不由得嘆她簡直就是上天最完美的藝術品，有如天上的仙子，美得無法直視。

“公爺，是民女唐突了。”紫仙姑娘看着楊存此刻豬哥般的呆傻模樣，覺是既好笑又不敢笑。抿着下，心裏突然有一些發酸，輕啓朱飄飄的説：“今晚承蒙公爺再三相助，民女不盡。只是沒想到公爺文才居然那麼好，轉瞬之間就能對上那麼多千古絕聯，更是讓小女子佩服不已。民女敬公爺一杯。”話音一落，她就扶起酒杯一飲而盡，將那本該杯時才喝的酒嚥下，楊存一看，也連忙跟着喝下，黃湯的火辣過喉嚨，這才慢慢的從驚豔中回過神來。眼看着面前這位如花的佳人，大約是十八的年紀，正值一個女子最美最人的年華，此時顯得端莊大方，那絕美容顏上的絲絲惆悵，更是讓人一看心都要碎了。

本該是杯之物，卻喝得如此隨便。紫仙姑娘似乎心情一下子變得很低落，楊存面對這麼一個大美女，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説什麼。兩人面對面的坐着，彼此似乎都有些不好意思，偶爾偷看對方一眼，卻又不知道該説什麼。氣氛一下子顯得有點尷尬，但也有些説不清、道不明的暖昧氣息開始慢慢地蔓延。

“公爺。”紫仙姑娘等了好久，這才抬起頭來，用那幾乎能倒眾生的眼眸看了楊存一眼，輕聲的説：“有些話，紫仙一個民女也不知道該不該説，紫仙覺得，公爺不應該來津門的。”

“願聞其詳。”楊存倒是一陣詫異，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只是望着紅燭下她略顯紅潤的俏臉，心神不由得又是一陣恍惚，如此驚豔尤物，上輩子自己真沒見過能夠與她媲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