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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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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的人原本就收了二房太太的好處,又早就聽聞安家的一雙嬌鳳雖然花蕾青澀,卻也是美名在外,本就指望這一下能賺個天大的好處,風風火火的到二房家拿人的時候卻撲了個空,其惱怒是可想而知。當下就在府衙連名做冊,給小姐妹倆定下了犯婦之身的罪名,到處緝拿這對本該是搖錢樹的小姐妹。

安家二房的老管家年事已高,將姐妹倆送出浙江界外後就無力遠行了。身嬌力薄的小姐妹就這樣相依為命,一路上戰戰兢兢的來到津門,為的只是投靠母親的孃家劉家,誰知到了城裏一打聽,才知道劉家在多少年前就已經落魄,家人也都不知去向,再加上犯婦罪名在身,姐妹倆也不敢住在客棧裏頭,只能躲避在小廟之內,期許着有一天能找到自己的外婆,以及母親這邊的親人。

江南軍中無人,落冊造名吃空餉……

楊存沉默了。早聽聞江南兵將戰力不濟,沒想到裏面的內幕竟是如此,偌大的一個省,竟然連剿匪的人馬都湊不出來,在那歌舞昇平的背後,恐怕骯髒之處會多得令人骨悚然。

“公爺,對不起,安巧不是有意隱瞞……”少女此時已經是泣不成聲了,儘管是身份高高在上的國公,不過窩藏帶罪之身的人也是不小的事情。那一夜,破廟裏突然進了很多的士兵,把她和妹妹都嚇傻了,莫名其妙的就被帶回鎮王別府,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姐妹倆想跑,都不知道該往哪裏跑了。

“嗯,我知道了!”楊存點了點頭,腦子裏一陣飛快的思索着。第一個總結就是這安伯烈腦子有問題,幾口酒一下肚,腦子一熱,就做出這麼衝動的事來,實在是欠扁。

第二個就是這江南還真是遍地奢華腐敗,按理説這樣的罪名可沒嚴重到連坐的地步,又不是什麼滔天大罪,甚至從輕來判,不過就是個酒後失態,開玩笑而已。但一個尋常的有錢人家,花點銀子就能給她們姐妹倆編出這樣嚴重的罪名,實在是目無王法。

安巧依舊低聲啜泣着,一臉的愧疚,連頭都不敢抬,楊存也不知道該怎麼安女孩子,腦子裏又在想事情,一時之間也陷入了沉默。就在這時,門外的安寧敲了一下房門,小心翼翼的説:“姐姐,有人説現在馬車在門外候着,該是公爺去赴宴的時候。”本來面對女孩子的哭泣就是一件極端難受的事,這下楊存暫時有了身的藉口,連忙扶住了安巧顫抖的肩膀,柔聲的安説:“好了小寶貝,你也別哭了。

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不過現在我得先出去,你可不許再哭哭啼啼的,讓別人看見的話,還會以為是我欺負你了。

““好……”安巧一邊哭,一邊乖巧的點了點頭,梨花帶雨的模樣着實是我見猶憐。只是聽着楊存輕薄的話,想起了昨夜的事情,蒼白的小臉上頓時抹上了一抹動人的羞紅。

“嗯,那我先走了。”楊存低下頭來,吻了吻她的眼淚,又温柔的吻了吻她顫抖的嘴,滿臉嚴肅的説:“你別想那麼多,進了這王府,誰都不敢再欺負你們,放心吧二切有我在!”

“嗯!”安巧滿是淚水的眼眸一柔,輕點螺首,説不出的温柔順美。

打開房門,安寧在門外焦急的走來走去,眼看楊存突然出來卻嚇了一跳,馬上又乖巧的低下了頭,怯生生的説:“公爺……”

“好了,進去看看你姐姐吧!”楊存也不多説,温柔的撫摸了一下她柔順的長髮,嘆息了一聲囑咐説:“你們可別亂跑了,乖乖待着等我回來,知道嗎?”

“哦,好!”安寧馬上應了一聲,眼看姐姐還在房內哭着,連忙就跑了進去,牽住安巧的小手,不知道在安些什麼。

楊存也趕緊收拾一下心裏亂七八糟的慨,打點了一下行頭,慢慢晃着朝府門走去。雖然心裏有事,不過晚上的宴會,還是讓楊存不得不拋棄過多的想法,琢磨起裏面的門道。

第六章秦淮花月出了府門的時候,楊術早早就等在了門口,兩輛奢華寬敞的馬車早早就等在門外,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車,而地奴的身體太巨大了,連馬都沒騎就徒步跟在後面。這一天過去了,地奴一見楊存依舊狠狠的哼了一聲,沒給過一次好臉,看來這傢伙的自尊心滿強的,只不過捉了一次,就搞得和殺父仇人一樣!

華燈初上,昨夜的亂像似乎像是沒出現過一樣,官府很快就收拾好殘局。百姓們並不知道昨晚上演的亂劇,粉飾太平似乎是官家一慣常用的手段。現在張寶成的案子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如果再出現殭屍之類的恐慌,或者讓百姓們看到那一夜遍地的碎屍,那這津門巡撫就準備大禍臨頭了,到時候整個城內肯定是人心惶惶。朝廷別的不怕,就怕百姓們動盪不安,這是最難處理的問題。

馬車緩緩的駛出城門,門口的衞兵依舊森嚴,不過比起昨天明顯減少了很多。

楊存發現原本在各處把守的楊家親兵也已經不見了蹤影,看來是抓到的幾個匪人已經足夠差,只不過做案的絕對不只那幾個人。也不知道這津門的巡撫腦子是怎麼想的,現在就放鬆了警戒,難道他不知道張寶成的遺體現在還在城內沒來得及下葬嗎?

夜幕漸漸降臨,古代不可能有路燈。一盞燈籠加上月光,就是唯一的照明瞭。

兩輛馬車緩緩的前進着,在楊存的困惑下,沒一會就來到了城南的運河之邊。

繞過路角還沒靠近,遠遠的就已經看見了一片燈火通明。楊存很困惑,拉開車簾——看,頓時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運河邊照理説應該會有不少花舫、歌舞昇平,但今天這醉生夢死的景象卻沒有出現,甚至有不少客人乘着馬車疑惑卻又害怕的返回城內。因為這時的運河旁邊,兵甲鮮亮的士兵幾乎把這裏團團包圍住。儘管模糊的看不太清楚數量,但光從運河邊那無數的火把晃動來看,這裏警戒的士兵絕對不低於一萬,密密麻麻的銀光一點點的閃爍着,看到這一幕,尋常百姓哪有不害怕的。

楊存看着這一切,心情複雜,嘴一動,不由得輕佻而又肆意的哼了起來。

“走走走,遊遊遊,不學無術我不發愁,逢人不説真心話,全憑三寸爛舌頭,馬拍得他腿筋,老虎嘴上揩點油,東南西北混飯吃,坑蒙拐騙最拿手!”

“叔父,您是否有話要説?”前車上的楊術似乎也聽見了什麼,馬上就問了一句。

“沒什麼!”楊存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現在自己應該要很嚴肅才是,連忙就閉上嘴,不過還是剋制不了輕浮的本,繼續晃着腦袋,一副慵懶的模樣哼着:“吃喝嫖賭,全憑坑朦拐騙偷。立志做個人上人,只因酒温香城,夜奢浮,酒醉深裏夢漣漪,豔情當景無稀奇,金錢在手,美女在懷,正人君子天誅地滅,氓坯子萬古忠烈,人生苦短几十年,只為嘿咻與金錢……”

“車內何人!”士兵們個個高大健康,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地方駐軍。守衞的兵將一開口,十分有威嚴,臉嚴肅,給人覺十分的有壓迫

“鎮王駕到!”地奴在身後一點動靜都沒有,但他那高大的身影和背上扛的大刀實在太嚇人了,守衞們不由得警戒起來,開路的親兵連忙掏出印信證明身份,畢竟地奴實在太刺眼了,哪有人蔘加宴席還大搖大擺的拿着那麼大的一把刀,這多少是於禮不合的現象。

“恭王爺。”士兵們小心翼翼的查看完了印信,確定無誤之後,趕緊跪地行了個大禮,雖説是異姓王,但也是王爺之尊,容不得他們有絲毫怠慢。

“平身吧。”楊術的聲音緩緩響起,又恢復了那種毫無情緒的冰冷。

“這位大人。”兩輛馬車,隨着楊術來的客人當然沒人敢盤查!但士兵們一看到後面地奴那如山一般的身體和閃着寒光的大刀,礙於規矩,也不得不拱手説:“請您先卸下兵器,赴宴者不能隨身攜帶兵械,請您海涵。”

“哼,誰稀罕!”地奴不悦的哼了一下,狠狠的瞪了一眼,把士兵們都嚇得後退了一步。不過他卻是盤腿坐了下來,有些不的朝楊術説:“王爺,我在這坐着就行了,你們那什麼宴會的很無聊我不想去,讓他們把飯給我送過來。”

“成!”楊術似乎也習慣了他這無禮的格,笑呵呵的答應了一聲,前方的士兵立刻讓一條路,讓兩輛馬車繼續前行。

在士兵們的指引下,馬車緩緩地停在碼頭邊,楊術先一步下車,來到了楊存的車邊,恭敬的説:“叔父,到了。”

“真顛啊!”楊存下車的時候活動了一下手腳,眼看着周圍的士兵都傳來疑惑的眼神,心裏倒也清楚,以楊術的身份對別人這麼恭敬,確實也很奇怪。只不過這些士兵不管盔甲還是容貌看起來都很陌生,不由得疑惑的問:“術兒,這些是你的親兵嗎?”楊術緩緩的搖了搖頭:“術兒的兵馬駐紮在城外,昨夜警戒過後,今都在休息。”

“老實説,到底怎麼回事?”趁着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楊存湊近了楊術的耳邊,悄悄問了一句。

“叔父果然絕頂聰明。”楊術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指了指前面巨大的花舫,輕聲的説:“不瞞叔父,如果是津門巡撫宴請的話,術兒還不一定會理他,但今下帖的人卻是定王殿下,雖説同為王爺,但定王殿下是皇室宗親,術兒無論如何也要賣他一個面子,他也知道叔父在這的事,在熱情邀約之下,術兒無法拒絕,倒是打擾了叔父的清閒。”定王趙元明,當今老皇帝的的四子。不同於其他已經沒了職位的閒散王爺,這位皇子自小就天資聰穎,不僅文武雙全,更是一直帶兵鎮壓着東北方。雖説是出身帝王世家,但卻低調樸素,不僅親民,更是禮賢下士,在外素有賢王之稱,與一般的紈絝子弟不同,這是一個典型有素質的富二代,在民間的聲望特別高,絕不是那種蒙受祖蔭的草包。

“他怎麼來了?”楊存不由得疑惑的嘀咕了一聲,雖然對這個世界不是很瞭解,但也清楚這位定王是位馬鞍上的王爺,長年鎮守邊疆,可説是邊疆上的一隻猛虎。京城他都好幾年沒回去了,怎麼在這關頭卻出現在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