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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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城大夫都斷言不可能返陽的劉家老人竟然在服三藥、夜寢三針之後好了起來。已經七十歲高齡的他,不到一個月就恢復得生龍活虎,並可正常下牀,身體比之前還結實許多。劉員外本來就是個大孝子,頓時恩戴德,立刻命人送來華佗再世的牌匾,又重金贈與白木恩。自此,十五歲的白木恩成了杭州城內名躁一時的神醫。
劉員外贈巨資讓白木恩開堂坐診,短短數年,少年的白木恩已經名震一方,而他又恩於賣饅頭老人家恩情,在聲名四起的時候娶了他那相貌普通而又身材肥胖的大女兒,婚後又接濟老丈人一家,寵溺兒,不時也接濟不成器的舅子做些買賣,成了眾人口中簡直不可挑剔的好男人。
即使成了杭州乃至於江浙一地聲名遠播的名醫,但白木恩卻一直彬彬有禮,温和有加。他在杭州城住了這麼多年,似乎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發脾氣,如今他竟然對一直忍讓的悍發了雷霆之怒,別説是城裏的百姓,就連泰山和悍都不太敢相信,一向脾氣好的他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大的火氣?
“哭哭哭……”白木恩雖然有點心軟,但還是沒好氣的説:“平就你最張揚跋扈,我看在眼裏也不與你計較,泰山大人與我有飯濟之恩,你我多年有夫之情,可你卻忘了以前那貧窮的子,如今卻變得如此勢利,實在叫人心寒啊。”
“你消消火,別生氣……”老岳父在一旁看着,可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以往孝順儒雅的女婿第一次有這樣的怒火,實在是人間罕事,他可不敢悼念以前做饅頭剩下的麪糊,女婿這些年來的扶持已經是天大的回報了。
“好了,我先出去忙了。”白木恩看了一眼在坐在地上哭啼着卻已經不敢叫嚷的悍,冷哼着説:“你若還想留在我白家,就給我老實待在家裏!我告訴你,我白木恩答應你不納妾不藏嬌,一輩子我都不會讓別的女人進我家門,但這次若你若敢胡搞蠻纏,到時就別怪我不念夫舊情給你一紙休書,別當我開玩笑。”話一説完,白木恩頓時揮袖而去,堂內之人,別説岳父一家和夥計們,就連原本哭鬧不止的胖女人都傻了。多少年了,他們第一次看到白木恩發脾氣,一時之間實在震撼無比,甚至有人掐了一下自己的臉,懷疑這是不是做夢。
高濟堂白神醫第一次的發火,甚至比藥屍出現更傳奇,一時之間消息傳得可是沸沸揚揚,成了杭州城裏極具爆炸的八卦消息,讓不少人嚇得下巴臼。
而此時,西湖上的一棟小院內,籬笆牆內,芭蕉樹下,蕭九忐忑不安的坐着,抿着杯裏的茶,卻品不出任何滋味,楊存坐在他的對面冷笑着説:“好了,到此你總該可以言明瞭吧。”
“公爺,何時購置這座清幽之所?”蕭九沒回答,卻疑惑的看着楊存,眼裏隱約有些震驚。
“住一品樓是故意讓趙沁雲知道我的行蹤。”楊存搖了搖頭説:“我那國公府似乎太過招搖,杭州我可是人生地不,當然得多采購幾處產業,才方便到處遊山玩水。”
“您心計太深了。”蕭九沉着,苦笑一下。
“我只想知道你當初為何要對付高家?上楊存也不多言,微微沉默一下,突然的一問倒是讓蕭九有些驚慌。
“為錢為權,高家都沒這個價值吧。”楊存冷笑着,語氣更是説不出的陰寒:“傳聞中你津門巡撫時墮落無章,貪財好。好是每一個男人的通病,不過嘛……那時候的高憐心年紀似乎也太小了吧?即使你蕭九真是好之徒,又怎麼可能對那樣的孩子起心?”蕭九還沒説話,楊存又沉着臉説:“我稍微查了一下,你蕭家雖然人口眾多,可一門妾卻大多都是良家女子,被你強搶者不下三,雖説你多有貪墨,但津門卻治理得很不錯。那阿諛奉承之態與你在外界狼藉的聲名似乎是刻意為之一樣,叫人不得不起疑。”
“您想知道什麼?”蕭九愣了半晌,最後苦笑着嘆息一聲。
“那幾年你在津門幹了什麼我不想知道。”楊存輕蔑的説:“其實無非是幫定王籌集糧餉,還有買賣那些礦藏,從中煉製兵器而已。”
“您説得沒錯。”蕭九神突然有點豁達,點了點頭説:“公爺果然明察秋毫,那幾年裏,蕭某借昏庸度之名行那無恥無德之事,只為的是在百忙中空掩人耳目完成定王爺對我的囑託。”
“蕭九,你是個聰明人。”楊存面無表情的説:“從津門一別時你故意擺出昏庸無能的模樣給我看,那副模樣你已經擺了這麼多年,為了不惹人起疑,你受盡罵名,而現在又落得如此下場,家破人亡,可笑你這叛逆的愚忠。”
“公爺有話就直言吧。”蕭九面悽苦,苦笑着説:“現在的蕭九在您眼裏不過是草芥一般的螻蟻而已,從您肯放過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説吧,您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的倒是不少。”楊存緩緩站了起來,揹負着雙手看着蕭九,冷冷的説:“不過我現在只想知道一點,是誰救了你?讓你活着的理由又是什麼?無緣無故劫天牢絕不是老謀深算的定王所為,他竟然拋棄你這個棋子,那斷然不會讓你活着。現在的你除了利用價值之外,誰又肯為了你這個惹龍顏大怒的欽犯冒這麼大的風險?”
“您……太可怕了。”蕭九聽聞這一問,頓時滿頭冷汗,話都説不出來了。
“可怕?我可怕?還是你們可怕?”楊存冷笑一聲,自己不過只想做一個逍遙之人,可自從到了津門那一刻、邁進皇宮那時開始,無數的麻煩就開始找上門來。可怕嗎?如果沒半點心機的話,恐怕自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更加撲朔離的一切。
“有些話似乎不方便説吧……”蕭九開口言的時候,突然渾身一僵。
“高家的事是怎麼回事?”楊存沉半晌,眼神已經變得越來越冰冷。
“高家,唉……”蕭九苦笑一下,搖了搖頭,並不言語。
見蕭九言又止的模樣,楊存心中的疑惑更甚。看來高家的背景遠遠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但到底什麼原因讓堂堂大華國的定王調遣心腹愛將蕭九下令格殺,因此惹來滅門之禍。
而更奇怪的是,高家滅門之後,獨獨留下高憐心一人。蕭九雖然與楊存未曾深,為人城府也隱藏得很深,但是楊存知道,以蕭九心狠手辣、行事滴水不漏的個,怎會留下高憐心這個活口?
楊存沉片刻,轉過頭看了看沉默不語的蕭九,拿起桌子上的香茶輕抿一口,開口説道:“事到如今,你蕭九已經不是定王的手下,落得如斯下場,也全拜你昔主人定王之手,你還有什麼不好説?還有什麼顧慮?難道到了這般田地,你還要忠心耿耿為你的仇人保守秘密嗎?”
“我蕭九恨不得喝他趙元清的血,一刀一刀將他的割下來,就算將他千刀萬剮也難我心頭之恨,難我全家在天之靈。”想起兒老小的慘死、全家的慘禍、定王的虛偽,蕭九握緊拳頭,雙目赤紅,狀若瘋狂。
看來他對定王已經恨之入骨,哪怕現在要他用自己的命換定王的命,他也在所不惜,只是這有可能嗎?
“那還有什麼不能説?”楊存步步緊,雙眼冰冷的看着蕭九,大喝道:“難道你不怕我殺了你?”樓閣本應意盎然,陽光明媚,此刻卻已佈滿陰雲。楊存的一聲大喝將林間小鳥嚇得四處奔飛。
其實楊存更急切着知道高家之死,還有救了蕭九的那羣黑衣人到底是誰。直覺告訴他,這件事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佈滿層層霧,不是楊存想多管閒事,而是自己已經身陷這個漩渦中,而高憐心更被自己視為子,所以這件事他不能不管。撥開這些霧的線索就是眼前曾經位高權重、如今卻淪為階下囚的蕭九。
“公爺為何殺我?”蕭九疑惑的問道“就憑你是我未來子的殺父仇人,這個理由總該夠了吧。”説到最後,楊存眼中甚至出一絲殺氣。
然而蕭九卻絲毫沒有被楊存嚇住的跡象,而是面悽慘之,苦笑一聲:“現在的我賤命一條,支撐我活下去的唯有對定王的仇恨。公爺若要取我的命,待蕭九報得血海深仇之,儘管拿去便是。”蕭九話鋒一轉,緩緩説道:“況且,我知道公爺現在本不想殺我。公爺,我蕭九好歹也混跡官場幾十年,威迫恐嚇這一招對我蕭九沒用,我知道公爺現在急迫想知道事情的緣由,但蕭九實在不便告知,請公爺原諒。”楊存心裏苦笑一聲,直翻白眼不愧是混跡官場的老狐狸,就算現在淪為階下囚、砧板上的魚,眼睛依舊那麼犀利,城府依舊那麼深,怎麼嚇也嚇不住。
楊存見技法被蕭九拆穿,輕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雙手聳肩,“既然這樣那就沒辦法了,本王在你口中套不出任何秘密,只好殺了你拿去餵狗。至於你的大仇,你下輩子再報吧!”
“呃……”楊存的一句話讓蕭九睜大了眼睛,張大着嘴,驚訝看着楊存。
看着蕭九吃癟的樣子,楊存打心底出了一口氣。就算小花招不死你,我也要嚇嚇你,不然我堂堂國公爺的面子還不掉得滿地都是?
蕭九苦笑一聲,這國公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有時比混跡官場許多年的老狐狸還老謀深算,有時又像是市井中的地痞無賴,這種陰招損招一併招呼,一點國公的架子都沒有,偏偏自己就是難以看透這樣的人。
蕭九知道今天若是不代一點事情,這國公爺恐怕會咬住自己不放。萬一殺了自己,明兒誰能照顧?血海深仇又如何得報?
“公爺難道就不覺得奇怪,高家被滅滿門,為何獨獨留下公爺夫人一人,難道我蕭九是如此疏忽之人?”蕭九苦笑着開口對楊存詢問道。
“為什麼?”